《嫡妃驚華:一品毒醫》第五百九十二章 他的贖罪
冷清的麗妃宮中,夜色蕭索,兩名宮女鬼鬼祟祟的從走廊裡穿過。
“要,要不然算了吧,萬一被發現,可是要杖斃的……”
“膽小鬼!
你沒看公主的首飾就隻剩下這麽點兒了嗎?
可見不隻有咱們動了這個心思,她們母女二人平日裡是怎麽刻薄宮人的,前幾日,我還看見……”
“還看見什麽?
”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從黑暗的角落裡響起,嚇得這兩名宮女渾身一僵,很快,一張冷峻的面容出現在了籠燈之下。
她們瞬間煞白了臉色,忍不住跪了下來,隻聽一聲脆響,一支金釵竟是從其中一名宮女的袖內掉了出來。
冷玉寒的眼中劃過一抹精光,另一名宮女靈機一動趕忙解釋道,“公主殿下今日尋不到她的金釵,所以奴婢幫著找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
”
她心想著冷大少爺一直苦惱被三公主糾纏,心裡指不定怎麽恨著,想必應該不會為難她們。
哪知道,聽著這樣可笑的解釋,冷玉寒卻是面無表情,“隻有金釵?
沒有丟其他的首飾了?
可是要我命人搜你們的身?
”
如今的宮人竟這般無法無天,慕晴雪可是金枝玉葉,哪怕瘋了,她們也應該盡心盡力的伺候著,怎能這般以下犯上?
!
他先前覺得辰皇對公主的寵愛不至於讓她受了委屈,情況再怎麽不濟,也不該是這般人人可欺的局面!
他心中當即燃起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但還有一絲無法忽視的自責。
“冷千戶饒命!
冷千戶饒命啊,奴婢,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
兩名婢女連連磕頭認錯,而冷玉寒隻覺得心煩意亂,他當即沉下聲音斥道,“立刻物歸原主!
今後若再欺辱娘娘與公主,錦衣衛定不輕饒!
”
看著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兩人,冷玉寒隻覺得心煩意亂,原本他從太子慕元那兒離開之後,便一直尋思著慕瓏淵說過的話。
他說,太子需要的是一個能辦事能效忠的臣子,而不是惺惺相惜的兄弟,身在帝王家,太子的心中已經裝下了這個江山,如何還能裝得下其他?
想想鎮國將軍,不正因為向辰皇交付了真心,才把冷家逼到了如斯境地。
冷玉寒知道,慕瓏淵是想告訴他,若想走得更遠,他就必須摒棄那些天真的想法,不要步他父親的後塵,離帝王家越遠越好。
誰知道想著想著,他竟走到了麗妃宮前,風中隱隱傳來女子的哭喊聲才讓他回過神。
冷玉寒無比慶幸,自己方才沒有轉身離開,否則隻怕不久之後,麗妃和三公主就隻剩下一個結局,到時候他的歉意怕是永遠也無法抹消。
想到這,冷玉寒收斂了神色朝著宮中深處而去。
那緊閉的雕花木門上竟是布著一層灰,他緩緩擡起手,可想起畢竟男女有別,他就這樣隻身進入後宮妃子的屋子於禮不符,正要離開,卻聽裡頭傳來一陣驚叫聲。
“公主殿下?
!
”
冷玉寒此刻也顧不得其他,推開門跨了進去,隻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臭味,他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麽,低頭一看,竟是一地已經餿了的剩菜剩飯!
“這些狗奴才……”
冷玉寒不由得咬牙,主子變成了這幅模樣,她們竟還隻想著順手牽羊,方才就不應該輕易放過她們,殺雞儆猴也是好的!
“玉寒?
!
”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這憤怒的男子擡眼望去,隻見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一名長發淩亂,衣衫不整的年輕女子。
她的眼中綻放著他熟悉的光亮,下一秒如同雀躍的孩子一般飛奔而來,作勢就撲進了他的懷中。
“公主……”他下意識的想要把慕晴雪推開,可剛剛擡起的手卻是放了回去。
事到如今,他還在與她計較什麽?
人前驕傲冷豔的三公主,眼下卻成了這般模樣,倘若過去他能夠好好的勸她,以一個她可以接受的理由拒絕她,是否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她應該以辰國最尊貴的公主身份,嫁給一個陛下為她安排的良婿,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玉寒,父皇賞了我好多糕點,我特地給你帶了些。
”
慕晴雪好像想到了什麽,可表情瞬間又是一變,“怎,怎麽不見了?
我明明帶來了,玉寒別生氣,別走,等等我,我馬上就找到了!
”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冷玉寒隻覺得於心不忍,好像兒時每每他跟隨父親入宮,總能遇見三公主。
她永遠都是帶著一副孤傲的姿態,說要賞他糕點。
當時他覺得這位公主太過盛氣淩人,隻想離得遠遠的……
“公主,都是臣的錯。
”冷玉寒立刻抓住了她胡亂摸索著的雙手,沒有嫌棄慕晴雪身上難聞的氣味。
這一觸碰,眼前的女子渾身一震,好像十分不習慣他這樣的反應,可面上又是一片欣喜嬌羞之色。
冷玉寒從腰間抽出了一塊乾淨的帕子,如同照顧妹妹一般小心翼翼的擦著慕晴雪臉上的汙漬,一張未施粉黛的清秀小臉漸漸呈現在眼前。
原來三公主竟是長這般?
他從前甚至從未仔細看過對方的模樣。
“你在做什麽?
!
”這時,一道淒厲的聲音響起,角落裡竟是衝出來另一名女子將慕晴雪拉了過去牢牢的護在懷中,髒汙的面容上一對警惕的眸子寫滿了驚恐。
冷玉寒一眼就認出來,這時瘋癲多時的麗妃。
哪怕她的情況比慕晴雪好不了多少,可本能卻讓麗妃從混沌中多了幾分理智。
“母妃,玉寒喜歡我,他真的喜歡我!
你求父皇為我們賜婚好不好?
女兒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她仿佛在重複著從前說過無數次的話,自顧自的沉浸在虛無縹緲的美夢之中,以至於身後的男子早已悄無聲息的離開都不知道。
冷玉寒終究是不忍繼續留在那個地方,他知道自責於事無補,唯有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護那對母女餘生,為她們尋求治病的方法,才能夠抵消自己身上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