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總裁追妻路漫漫》144 訂婚宴(一)5000+
紀唯寧第二天就回了醫院,一個科室,她和寧呈森同時離開那麽些時日,剩下的醫生直接累成狗。
以緻他們一回來,直接就擔下好幾台手術。
徐暮川的訂婚宴是在晚上,這一整個白天,紀唯寧幾乎都呆在手術室裡,等到她終於完成今天的任務,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
沒有決定要不要去赴那個訂婚宴。
雖然徐暮川說,徐家有留她的席位,而且她也有收到他們的請柬,但是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一起接受著賓客們的祝福,哪怕那隻是一個過程,她也沒辦法無動於衷。
而徐暮川的意思,去不去,都由她自己決定。
一直以來,她從未有細問過徐暮川,這個訂婚禮他是有著什麽樣的具體安排,而他也從來沒有過多提及過溲。
但想必,多半是不能順利舉行下去,到那時,她無法意料葉婧母女會有什麽反應,她們對她本就防備心很重,如果她去了,會不會給徐暮川添亂?
所以,她心裡的想法,更多是偏向於不去的。
這一路跟徐暮川走來,心裡不是沒有過矛盾。
她也曾經在婚禮場上被人拋棄過,深知那種難堪羞辱的滋味,可是如今徐暮川要把這樣的場景放在葉婧身上,同為女人,紀唯寧同樣也會為葉婧感到難過,以緻會產生愧疚之心,甚至有些時候,還會覺得自己太過罪惡恧。
可是,她和葉婧的情況又好像不同。
至少,當初江承郗是因為對她有感情,才會和她在一起然後舉辦婚禮。
而徐暮川和葉婧,有的隻是明晃晃的要挾和感情交易,如果不是葉婧一意孤行,要用如此惡劣的手段把徐暮川綁在身邊,那今天這樣的事情,必然不會發生。
紀唯寧一路走著出醫院,一路低頭,兀自想事。
並沒有注意到,行走在周圍,對她評足論頭的醫院同事。
她和江承郗的事,報道之後,引起瘋狂議論,各種猜測,而後又在江承郗在媒體面前表態過後,這些猜測議論皆轉化為羨慕嫉妒。
雖然後來有徐暮川的專訪掩蓋,接著又過了那麽多天,關於她的各種議論聲已然慢慢安靜下來,但她這一回來,難免又撩起那些八卦之人的熱情。
“紀醫生,門口有一輛好帥的車,還有一個好帥的男人在等你。
”
當紀唯寧即將步出門診大樓的時候,迎面來了一個護士,揚聲朝她嚷著。
也不知是哪個科的,她並不認識。
“等我?
”
紀唯寧狐疑著擡頭,來人若是真的等她,那定然不會是徐暮川,而在這個城市,除了徐暮川之外,能等她的,怕隻有江承郗。
“是啊,中承集團的江總,不是等你還能等誰。
紀醫生,我們可都是看過他在媒體面前如何表達對你愛意的。
”
護士的話,確定了紀唯寧心中所想。
她在那邊嘖嘖感歎,連聲羨慕,可聽在紀唯寧耳中,隻覺得頭皮發麻。
慈善晚會那天夜裡,他的森冷陰沉,他的咄咄逼人猶在耳目,她不自覺的就想躲避。
越來越發覺,江承郗這個男人,一較起勁來,她奈何不得。
這麽想著,她的腳步不由的就頓了下來,轉身,打算往回走。
“阿寧!
”
紀唯寧腳步剛邁起,身後便傳來他的聲音,獨有的低沉渾厚,曾經是她很熟悉的嗓音。
四周有人群來往,皆看著他們兩個,紀唯寧不可能當做聽而不聞,隻得認命的停下腳步,再次轉身,面對眼前這個男人。
她無心讓來往之人圍觀,於是向著他走過去,想跟他說,有事出去談,豈料,她才剛走近,他就伸手,極其自然的握住她的手腕。
紀唯寧掙紮,他卻在笑:“你不讓我牽,我不介意當著這些人的面,抱你出去。
反正,她們都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
“江承郗,你這樣有意思麽?
”礙於場合,紀唯寧妥協,說話的聲音雖然低,卻也有不悅。
對她的話,江承郗充耳不聞,徑自的說著他自己想說的話:“走吧,徐家的訂婚宴都快開始了,我們不能缺席。
”
“我沒想著要去,而且,就算去,我也會自己過去。
”兩人終於走出醫院大門,紀唯寧加大了力度掙脫他的禁錮。
隻是,還沒等她脫離開來,人已經被江承郗送進他那輛黑色的路虎車上,關上車門之前,他笑的眸光閃爍:“容不得你說不。
阿寧,徐暮川終究不是適合你的那個男人。
”
江承郗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不會讓紀唯寧從他眼皮底下逃脫。
連換衣服的機會都沒給她,直接就那樣,把車子開去了威斯汀酒店。
徐夫人大手筆,包下整個酒店頂層的超大宴會廳,席開百桌。
樓下另外整層客房,供遠道而來的賓客休息。
據說,這百來桌的賓客,都隻是徐家隨便請請的,有很多在國外的友人,也還有很多在其他省份的商圈朋友,都未去邀請。
這隻是訂婚,若是結婚,徐家擺的酒席遠遠不止此數。
整個宴會廳擺滿鮮花,朵朵嬌豔,禮台之上,鋪著紅毯,上面還有一瓣一瓣剛剛采摘下來的紅色玫瑰,場景布置的唯美,浪漫又不失端莊。
滿堂賓客個個盛裝打扮,手持香檳來回遊走,臉上皆是期待著主人出場的興奮之色。
紀唯寧一臉素淨,身穿便衣的走進來,無疑便顯得跟這場合有些格格不入。
隻不過,她是被江承郗帶進來的,所以即便那些人覺得她奇怪,也沒人出聲議論。
再者,今日的主家是穗城大戶徐家,吃的是徐暮川的訂婚酒,賓客們自然不敢把太多的關注放在她和江承郗身上,怕擾了主人家的興頭。
若是紀唯寧單獨來的話,她可以選擇坐在宴會廳最尾的預備桌上,遠離宴席台,遠離那一個是非之地。
但是跟著江承郗,他如今在穗城商圈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坐在遙遙不起眼的地方。
宴會廳的燈光很明亮,紀唯寧坐的位置,隔著宴席台不過幾米遠,那裡即將會發生的一切,她都會清晰入目。
“要我說啊,這老葉雖然去了,可是把唯一的女兒托付給了徐家,那也真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啊!
”
“確實,現今的年輕人,有哪個能像徐家長孫這般,能力過人,感情專一,有擔當有責任感,哪怕葉家女兒瘸了雙腿,都還是不離不棄。
我家女兒要是能找個跟徐總這樣的女婿給我,我是睡覺都能偷著樂呵。
”
說話的是坐在鄰桌的兩個男人,五六十歲的年紀,紀唯寧並不認識。
但能坐上前面幾排桌位的,都是在穗城有些臉面的人物,自然也不是愛嚼舌根之人,他們感歎,皆是發自內心。
隨著徐家人的入場,全場的賓客開始陸續入席,喧鬧聲卻是依然不斷。
徐老爺子坐在主台首位,身邊圍著很多同輩的老夥伴,恭喜道賀之餘,也在感歎著時光的流逝。
連素敏陪著一桌子坐在女方之首,其中還有李娜,紀唯寧猜測那都是她們的娘家人。
而何湘芸卻是坐在徐老爺子旁邊,不時安排著些事情,平日裡著裝素來淡雅的她,今天也是難得的一襲喜慶旗袍,貴氣中不失雅緻。
徐家除了老爺子,徐夫人這兩個至親外,徐家二房,三房皆沒人出席,紀唯寧知道,這是因為三年前徐家的那場內鬥所緻。
身邊的江承郗,也被旁邊的人拉著,談著商經。
隨著宴廳的音樂聲響,所有的喧鬧與交談都停了下來,而原本圍在老爺子身側的那些人,也都歸了座,屏息靜待著主角的出現。
紀唯寧已經很多天沒跟徐暮川見過面說過話了,昨天下午在機場,也隻是匆匆一瞥。
在葉婧那群人面前,她甚至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敢放到他身上。
她的心有些忐忑,也有些不安,但更多的又是別扭和心酸。
世間有多少人能夠像她這樣,坐在台下看著自己的男人,牽著別的女人出來,走向禮台,完成他們的訂婚儀式。
正在恍惚間,台下的賓客起哄一聲,掌聲驟響,齊刷刷的,像是拍到她的心,讓她不由的一怔。
而後隨著眾人此起彼伏的感歎聲,她的目光也投向前方,看著此刻正緩緩走向宴席台的兩人。
徐暮川一身純黑色的西裝,白色襯衫,依舊是他平日裡的打扮,很簡單,卻是依然能夠輕易奪人眼球。
而葉婧,則是一襲白紗抹胸長禮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臉上的精緻妝容,更是將她的美,悉數釋放出來。
她的雙腿恢復的真是不錯,跟徐暮川這樣一起走出來,每一個步伐,都是完美的如同大家閨秀的端莊。
拋卻他們之間的內在糾葛,單是這外形,確實是天造地設般的搭配。
雖然,這點認知讓紀唯寧心生不爽,但她不能否認,葉婧這人,是能夠襯的起徐暮川的。
兩人走到台中央,禮儀給他們分別遞了一杯香檳。
徐暮川率先接過,長指托起杯腳,清眸掃過全場,而後看向紀唯寧那桌,目光微定,隨後收回,向著全場賓客舉杯:“感謝大家的到來,希望今晚能讓各位盡興。
”
清沉的嗓音,說著簡潔的話語,即使是在這樣多人的場合,依然能清晰入耳。
全場賓客,除卻上了年紀的,皆隨著他的動作,起身,舉杯飲盡杯中的酒,不停說著各種祝福語。
葉婧隨在他身側,始終保持著得體大方的微笑,與他相同的動作,向賓客們緻敬。
她甚至還能看見葉婧臉上洋溢著的滿滿幸福,以及她有意無意間,投向自己的目光。
大家都起身,紀唯寧不能搞特殊,但是她不想飲這杯中的酒,飲盡,便是代表祝福台上的那兩個人。
她怎麽可能去祝福他們。
宴席在兩個主角的緻敬下開始,紀唯寧隨著眾人坐回到位子上的時候,再擡頭,宴席台上已不見他們的身影。
她四處張望,後來才發現他們已經開始在敬酒,百來桌酒席,一桌一桌下來,得喝不少。
葉婧是女人,沒有人會為難,但徐暮川,必然逃不過。
最最讓紀唯寧膈應的是,他們這樣一桌一桌下來,很快便會到她這裡,到時候,葉婧肯定會跟她搭話,她該回什麽?
看著徐暮川淡然的接受著每桌賓客的祝福,看著葉婧巧笑嫣然的挽著他的臂彎,依偎在他身側,紀唯寧忽覺眼眶酸澀。
一直以來,她都隻是相信徐暮川,甚至於幾乎是盲目的信任,而後是自己各種配合。
她相信這個訂婚禮之後,他會解開葉婧強加上來的婚約桎梏,實現對她的承諾,不讓她成為任何人眼中的感情插足者。
她無法預料這場訂婚宴的後半段還會有什麽內容,可單單隻是這樣,聽著賓客們稱讚他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就已經足夠讓她難受。
她有些後悔,實在不該跟江承郗過來。
她不該畏懼江承郗的威脅,哪怕之前在醫院,她真的反抗他而後兩人爭執起來,也好過此刻站在這兒,看著他們跟著賓客們點頭道謝好太多倍。
江承郗帶她過來,不存好意。
他就是想讓她看看這樣的場面,讓她知道,她和徐暮川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的心思,和連素敏葉婧這幫人,無異。
還未等紀唯寧做好準備迎接他們的敬酒,兩個人的身影已經壓了過來。
葉婧沒她高,加上雙腿的關系,沒辦法穿高跟鞋,紀唯寧倒沒覺得有壓迫感。
可徐暮川不同,隻是他身上那讓她無比熟悉的清冽氣息,便足夠讓她窒息。
他修長乾淨的指尖,依然托著杯腳,哪怕是遊走在這眾人之中,舉手投足間,皆是優雅從容,氣定神閑,仿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還未等徐暮川開腔,席上賓客率先起身,江承郗的手,虛扶在她腰上,微湊著身過來,壓著聲音問:“喝他敬的酒,能入口麽?
”
紀唯寧覺得,江承郗是真的存心不讓她好過,撿著能刺激她的地方,就使勁的利用。
隻是,縱使心中再多鬱氣,她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場合表現出來。
於是,她微微垂眸,吸了口氣,而後嘴角揚笑,以著同樣得體的微笑,對視著面前的兩人。
不知徐暮川是因為酒喝的有些多,以至有些不適感,亦或是看到她跟江承郗這樣在一塊,心中不爽,總之,他一向疏朗的眉間,有那麽一瞬,夾的死緊。
雖然很快他便重新恢復了清冷正色,但還是被紀唯寧瞧進了眼中。
“紀醫生,你能來,我很意外,也很高興。
”葉婧先徐暮川出了聲,噙著燦笑。
她的眸光流轉,有著太多深意,以著驕傲的姿態,用眼神傳遞著她的勝利和喜悅。
紀唯寧扯唇,對上葉婧含笑的俏臉,佯裝著打趣道:“幾次三番被邀請,不來好像實在說不過去。
”
她的心思有些複雜,既為自己此刻的酸澀,也為葉婧接下來的未知數。
愛上徐暮川這樣的男人,真的不算一件什麽好事。
如葉婧,如她,表面上彼此之間總是在維持著客氣,暗地裡,卻都在相互較勁。
都在為自己能夠跟這個男人走到一起,而在細心籌劃,小心度日。
酒敬到一半,台上的司儀忽然調起了氣氛,想要一些助興的節目。
於是,沒幾會,宴廳中央被挪出一個偌大的空間,當成臨時舞池,隨著音樂響聲,徐暮川與葉婧雙雙進入池中,開頭領舞。
紀唯寧看到的徐暮川,大多時候都是高冷的,當然兩人私下裡的時候,他會表現出深情溫柔的一面,更也會有耍無賴的時候,但看過那麽多面的他,卻曾沒見過,他這般舞姿翩翩的樣子。
大概是為了配合葉婧腿腳的問題,跳舞的節奏稍慢,卻依然是讓全場不停拍掌叫好。
而後吸引了更多的人,往舞池中央,成雙結對的過去,像是刹那間,把晚宴推向巔峰。
舞池盡情之後,兩人重新回到宴席台,晚宴還沒到最後,但中間有一個交換戒指的環節。
從開始到現在,這整個過程,徐暮川都按著步驟走,沒有絲毫的不配合,清俊的面孔上雖然是淡冷的,但大家心知他一向如此,所以,也沒有誰會為他臉上沒有笑意,而覺得奇怪。
禮儀端著的托盤上,安然放著兩個絲絨首飾盒,可以猜想,那裡面的會是什麽。
全場悄然無息,等待著這場訂婚禮上最重要的一刻到來。
而後,便見徐暮川伸手拿過其中一隻盒子,在將要打開那隻盒子之時,他的指尖微頓,幾乎也是在同時,耳側傳來一聲孩子的輕喊聲,像是在叫著:“媽媽。
”
聲音稚嫩,帶著怯懦,興許是因為整個宴廳太過安靜,以緻這麽一聲細細的童音,眾人皆能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