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緣淺,總裁追妻路漫漫》224 無望的等待,最沒有意義
“阿寧,你也回去。
”
江承郗轉頭看紀唯寧,哪怕是看著她還跪坐在地闆上,哪怕是明知道,她的背上還有傷,他依然沒有走過去。
紀唯寧跟著起身,雙腳因為維持跪坐的姿勢較久,有些發麻。
可是,還未待她站穩腳步,江承郗卻已是轉身,向著前方不遠的診室口進去。
頎長瘦削的背影,行走在這個走道上,更顯孤零落寞。
“哥!
溲”
紀唯寧顧不得還站在原地的江心瑜,拔腿就追了上去,跟著江承郗,進了前方那個應急病室。
也是奔進去的時候才發現,江承郗所在的這個臨時病室,竟有一位穿著製服的人看守著。
江承郗是在拘留所裡發高燒被送進來的,隻要隨便想想,紀唯寧便能夠明白,這個穿製服的外人,是從哪兒來恧。
眼下,這個穿製服的外人不可能離去。
紀唯寧也已顧不得太多,直接去拽江承郗的袖口,她摸他的手心,又撫他的額頭,滾燙的觸感,讓紀唯寧心驚。
“哥,你到底怎麽了?
哪裡不舒服告訴我好不好?
”紀唯寧聲音發顫,手心在他的滾燙觸感下,卻是涼的透底。
江承郗的大手,被紀唯寧攥著,她的視線觸到他手背上的針孔,有著些許暗色的淤青。
她回頭,去看他原先睡過的床,床頭邊上,還掛著未吊完的藥水。
幾步過去,又是伸手擺正支架上的藥袋,紀唯寧細細看了幾回藥袋上的字眼,轉過頭去問江承郗:“這個藥水,你掛多久了?
”
江承郗沒有應聲。
紀唯寧轉而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一旁穿製服的那個男人。
知道紀唯寧是家屬,那個製服男人也就出聲回答:“已經有一個小時了。
因為之前已經掛過幾袋,醫生是見江承郗的燒一直不退,就又讓護士掛了半袋,交代不能再過量使用了。
”
掛了強效退燒藥,他的高燒竟然仍是不退,也是怪不得,他的樣子看起來,如此虛弱無力。
紀唯寧不由惱怒:“醫生在哪裡?
怎麽可以隨便給病人掛那麽多強效藥水?
出了問題誰負責?
”
製服男人忽然被紀唯寧一斥,有些反應不過來。
恰好,這時候林琪跟著醫生推門進來,聽見紀唯寧的這聲責斥,擡頭用著質疑的目光看著剛被她叫進來的醫生。
不管是哪個醫院,夜裡值班的醫生,大多年輕,經驗必然是沒那麽足。
偏偏江承郗又不肯配合做身體檢查,醫生見他一直持續高燒也不是辦法,這才將藥水掛了一袋又一袋。
“你就是開處方的醫生?
”紀唯寧盯著林琪身旁的年輕醫生,肅著一張俏顏質問:“總共用了多少量?
”
紀唯寧的言語無不顯示著她在這方面是內行,攪的年輕醫生一陣緊張,結巴著說了個數字,而後又辯解:“之前用的都是普通藥物,就看他燒退不下來又不肯做檢查,才用了這種強效藥,後來追加半袋,總共用了一袋半。
”
紀唯寧沒有過多的閑心去指責這個醫生的對與錯,她現在緊張的是,為何江承郗用了這麽多的退燒藥水,竟然還是持續著高燒。
她的眼眶聚著紅光,朝著醫生直接吩咐:“你馬上去開單,給他做全身檢查。
尤其是尿常規,生化腎功能,腎髒彩超,我要盡可能快的知道結果!
另外,再給我找你們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
如果因為你們的耽誤給病人造成不好的結果,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
年輕醫生被紀唯寧這麽一唬,也是著了急,連忙應聲退出病室。
江承郗始終站在原地,沒有做聲,他隻是安靜的看著紀唯寧著急的跟著醫生怒目相對。
仿佛,病的那個人不是他,好像,紀唯寧口中所說的那些個檢查項目,全是與他無關的內容。
醫生走後,紀唯寧抖著冰涼的手,再去牽江承郗,用著極為堅決的眼神和語氣:“哥,跟我走!
”
江承郗終是有了反應,迷離的雙眸中,原本渙散的目光終於有了聚焦,他反握住她始終冰涼的手,語氣無力,有些自嘲:“我在你心底,真有這麽重要麽?
”
“你是我的親人,怎麽會不重要?
”紀唯寧長翹的睫毛之上,還掛著濕意,她隻是那麽眨了下眼,那點滴的濕意就又消失不見。
江承郗輕笑一聲,放了她的手,終是妥協:“走吧,你陪我。
”
他不敢握她的手太久,她手上的冰涼,可以很好的降低他手心的熱度,他怕他會貪戀著不肯放手。
她手上的冰涼,也同時讓他心驚,好像是沒有一丁點溫度,也足可以顯示著她此刻心裡的緊張和害怕。
江承郗忽然就不想再去計較,她的緊張和害怕,到底是出於何種感情。
哪怕隻是同情,他也需要她給的溫暖。
面對她的時候,他沒辦法不妥協。
江承郗走在前頭,因為身子的虛弱無力,他的腳步並不快。
經過林琪身邊的時候,林琪喚了他一聲,依然是極為尊重的語氣,隻是,那眸色中的擔憂,顯而易見。
林琪早就感覺到了江承郗身體的不對勁,從她那次去醫院診室找紀唯寧的時候,她就開始察覺,他的臉色不太正常。
剛剛聽到紀唯寧一口氣說著的那些檢查項目,心裡更是既驚且憂。
然而,江承郗雖然是頓住了腳步,卻沒有給林琪過多的神色,他對著林琪,寡音說著:“這麽幾年,謝謝你為中承的付出。
你去找公司的財務,他的手中有我想給你的東西,算是我能給你的,唯一補償。
過完今天,你不再是我的秘書。
”
“我不要補償,隻要中承存在一天,我就一天呆在那兒,等著你回來。
哪怕公司再亂,我也替你在那兒頂著。
”
林琪決絕的說著。
江承郗能給的補償,無外乎是金錢財富,可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東西。
“何必?
無望的等待,最沒有意義。
”
江承郗這一句毫無感情的回話,終於是挑明了對林琪的態度。
他讓她不要再花費時間在他身上,再長的時間,等來的也隻能是無望。
“我偏不!
”林琪固執的搖頭,一向清傲的她,終是潸然淚下:“江承郗,你隻會說別人,你自己又何嘗不是。
明知道你和紀唯寧已經回不去,為何還要如此執拗的固守著這份感情?
!
我偏要等!
等著看她和徐暮川結婚的那天,等著你對她徹底幻滅希望!
”
林琪似是真的傷了心,第一次在人前,不管不顧的說著這些話。
然而,江承郗卻是恍若未聞,直接越過林琪,走向門外。
紀唯寧跟在後頭,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有些難堪,但更多的,卻是難受。
她沒有出聲,也沒有安慰林琪,這個時候,無論她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江承郗的身子有些晃,她在旁邊伸手去攙扶,他還發著高燒,又這麽走來走去的折騰,紀唯寧生怕他會一個承受不住就倒下來。
病室的門忽然被推開,紀唯寧以為是剛剛離開的年輕醫生,估摸著他現在是開好了單子拿過來讓家屬去繳費,所以,她隻是順勢著擡眸。
隻是沒想到,這一擡眼見,出現在面前的,竟然是跟著徐暮川消失了一天一夜的瞿安。
瞿安出現了,那徐暮川是不是也來了?
紀唯寧如此猜測,一雙赤紅的眼掃視著瞿安身後,可是,那後面,一片空。
連個人的影子都沒有,哪裡來的徐暮川?
“瞿律師怎麽會來?
”紀唯寧問著面前提著公文包的男人。
瞿安依舊噙著他那招牌式的笑臉,頷首回答:“我來給江總做保釋,手續都辦好了,隻差最後的簽名。
”
說話的同時,瞿安從包裡面掏出一個文件,分別翻開需要簽名的那欄,同著文件和筆交給江承郗:“江總,簽字吧。
這下,不管你願不願意,都隻得這麽辦了。
”
江承郗默聲。
紀唯寧見狀,忙催促,甚至自己接過瞿安遞來的東西,塞到江承郗手中:“哥,快點簽。
簽了以後,你才有時間徹底治療自己的身體。
”
誰也看不出來江承郗在想什麽,他是過了良久,才握住了那支筆,而後,終是簽下自己的名字,將東西交還給瞿安。
瞿安拿著那資料,踏前了兩步,走到一直跟在江承郗身邊的那個製服男人面前,幾句交談後,那個製服男人離開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