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溫晚栀從男人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适時閉了嘴,但掩不住眼裡的得意。
薄嚴城壓下體内的燥熱,眼神恢複了往日的銳利,暗暗舒了口氣,嘴角卻有一絲難以掩飾的笑意。
算了,那麼開心,就讓她赢好了。
門口的接待人員禮貌鞠躬:“您好,請出示請柬。
”
溫晚栀從手包裡取出燙金的請柬,靜候工作人員查詢确認。
間隙的功夫,薄嚴城冷眼掃視門口的動靜。
暗中盯梢的那幾個薄彥真的眼線,他一個不落都找了出來。
他倒是有點好奇了,今晚這樣的場合,這麼多眼睛盯着,薄彥真到底還想做什麼。
此時的薄彥真,正在豪華休息室裡踱着步,像是籠子裡愁困的獅子。
手下人彙報完畢,他陰冷一笑。
“薄嚴城還真來了?
現在是臉都不要了,居然不惜跟在個女人屁股後面。
”
手下人嚴肅問道:“但他沒上鈎,我們并沒摸清楚他的資産情況,下一步怎麼辦?
”
薄彥真站在威士忌酒桌前,有些粗魯地倒上半杯,一飲而盡,啪地放下了杯子。
京城這個破地方,讓他束手束腳,頗為難受。
放在南美,他自己的地界上,早就讓薄嚴城死八百次了!
上一次在南美,沒能一舉做掉薄嚴城,是他近期最大的失誤。
而且不僅沒有得手,還莫名出現了一股勢力在掩護薄嚴城。
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難纏,狡兔三窟,回京城之後,竟然也沒了蹤影。
看起來薄嚴城,沒他想的那麼好對付。
“怎麼辦?
”薄彥真把玩着袖口,一臉無所謂,“換個路數,靜觀其變。
”
手下人離開了,豪華休息室裡一片沉寂。
薄彥真臉色極為難看,心有不甘。
和薄嚴城硬碰硬沒個結果也就算了,就連薄遠那個老家夥,都要對他的兩次失敗冷嘲熱諷。
——“彥真,你膽子大t,做事幹淨利落,這很好。
但比起籌謀和城府,還是差了薄嚴城不少。
京城這個地方,拼的不全是膽魄,得學會轉圜,明白嗎。
”
最近薄氏集團董事會也不太平,一幫老家夥處處和他作對,事事掣肘。
薄彥真想起來就怒火中燒。
他這個私生子,從一出生,就被薄嚴城壓了一頭,不得不忍氣吞聲,隐姓埋名。
怎麼現在薄嚴城已經慘敗,自己還是沒有赢了的快感……
向依然推門進來:“該走了。
”
見薄彥真沒動靜,她走近幾步,神色有幾分譏諷:“怎麼,不甘心?
”
薄彥真冷笑一聲,起身系上西裝的扣子,咬着牙不打算搭話。
向依然披上羊毛披肩,在鏡子裡理了理自己的發型,眼神淡漠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疤痕上,伸手輕撫。
“薄彥真,先停停手吧。
京城的水,比你想得要深。
想在這裡面遊刃有餘,你還需要點時間。
”
薄彥真冷哼一聲,嘴角的笑帶着嘲諷,從向依然身旁擦肩而過。
“心疼你的老相好了?
”
男人眼裡滿是譏諷,刀鋒似的眼神射向女人。
“至少一無所有的時候,我也不會出賣自己的尊嚴。
”
向依然身子一震,揪緊了裙擺。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仰起頭,把淚憋了回去。
沒錯,她的人生,就像一個笑話。
可笑話又能怎麼樣呢,隻要活着一天,就能有複仇的殺機。
總有一天,她會要薄彥真也跪在地上,卑微地求她。
溫晚栀和薄嚴城走到會場裡,周身暖和了不少。
看着溫晚栀看向四周的眼神,有些憂心忡忡,薄嚴城垂頭,借着場子裡的喧鬧,低聲道。
“别擔心,查過了。
目前沒有可疑的人或者陷阱,周圍的監控和保镖也沒發現問題。
”
溫晚栀蹙了蹙眉,踮腳,拂去薄嚴城肩上的彩色紙屑,借機暗暗回應。
“奇怪……難道真是請我們來叙舊的?
”
許久不穿高跟鞋,溫晚栀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不小心跌進薄嚴城結實的臂彎裡。
溫晚栀低呼一聲,小手緊張地扒住薄嚴城的肩膀,惹得男人發笑。
趁着懷裡溫軟的女人還沒發怒,薄嚴城低聲正色道:“我猜,他們今天沒打算動手。
”
他臉色嚴肅,語速極快地低聲交代了情況。
“從他們公開對我們發出邀請,我就安排了人手私下裡調查。
最近薄彥真的口碑,在京城豪門圈子裡一落千丈。
他幹的那些髒事,一般人不知道,可那些老董事,老豪門都有自己的關系網,大都一清二楚。
最近說要彈劾他的風聲不小。
”
溫晚栀眯了眯眼,嗤笑一聲:“太子位難保,這才想起挽尊了?
”
薄嚴城也語帶譏諷:“薄彥真太天真了,以為薄遠給他撐過一次腰,就會次次保他。
他還是不夠了解這位親生父親的手腕,也太小看京城的豪門了。
”
溫晚栀眼神冰冷,淡淡道:“将計就計,他鬥不過我們的。
”
薄嚴城眼底裡滿是欣賞和寵溺,那句“我們”聽得他心滿意足。
她終于肯和自己重新并肩站在一起了。
向依然追上了薄彥真的腳步,兩人步入會場,迎來一片掌聲和歡呼。
薄嚴城和溫晚栀也轉過頭去,看到了人群中心的兩人。
薄彥真帶着笑意,對上了薄嚴城的眼神。
空氣裡有一瞬的火藥味。
薄彥真陰冷一笑,先錯開了視線,打量着溫晚栀。
薄嚴城眼神一冷,攬在溫晚栀腰間的手臂隐隐收緊,把整個人都護在臂彎裡。
溫晚栀有些不自在,奇怪地看向薄嚴城,微微掙紮着。
男人的氣息拂過耳側,聲音低沉。
“别動。
”
如果薄彥真再用那樣的眼神看溫晚栀,他不保證自己的拳頭還能忍得下去。
向依然溫柔笑着,淡妝白裙,毫不掩飾地露出手上和身上的疤痕。
看起來,倒真的有點迷途知返的意思了。
向依然應酬間隙,擡眼看到溫晚栀時,心裡一顫,再也移不開視線。
她那是什麼打扮!
那麼張揚熱烈的打扮,居然是溫晚栀……
女人一身紅黑色的晚禮服,襯得她眉眼鋒利,眉宇間似乎還有睥睨一切的英氣。
向依然從沒想過,那個一向喜歡當白蓮花的溫晚栀,有一天能散發出這麼強的侵略性。
她心裡不免緊張,手心裡捏了一把汗。
溫晚栀察覺到向依然的視線,從容地迎了上去。
隻看一眼,這場無聲的較量就有了結局。
溫晚栀勾起嘴角,輕輕笑了笑,點頭示意,眼裡卻是少見的冰冷。
向依然就像是被毒蛇纏住了脖子,一口氣悶在胸口。
溫晚栀不是來旁觀的。
她就好像……是看着獵物掙紮的獵手,享受着獵殺前最後的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