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微揚下颌,伸出矜貴幹淨的手,掌心向上。
噆
晏媺兮面色不虞,故意将設計稿扔至他手心一旁,就不交到他手裡。
顧頤欽輕笑一聲,縱着她的小性子,自己把設計稿撚起。
他低眸一掃,眼底不知是意外還是嘲笑。
“晏小姐确實沒有設計婚紗的天賦。
”
“......”
她梗着脖子看他,這人,不管哪一世都這麼惡劣可惡呢。
他放下設計稿,略略勾唇看她,“設計不出有靈魂的婚紗,是因為晏小姐沒有喜歡過的人?
”噆
晏媺兮臉色不自然的微僵,下意識覺得他就是在嘲笑這一點。
“關顧總什麼事,顧總也不是一樣嗎,縱情聲色,不輕易耽于情愛。
”
她沒忘記這一世,兩年前他曾有過的桃色绯聞,還有江若韻,在人坐牢之前,這人可不是捧在手心。
單說是因為恩情,那天她在辦公室門口聽的,他讓她叫他阿欽又怎麼回事?
至于這人對自己所說的喜歡,她根本不敢信上幾分。
公子哥的一時興起罷了。
聽聞她的話,凝着她的臉,顧頤欽眸色卻微沉。
噆
她在懷疑自己對她的用心?
不明意味低嗤一聲,可笑他顧頤欽頭回真心,被人這般不信任。
可念在她曾被另一世界的“他”傷過,他也了然。
他從容站起身對她說,“跟我來。
”
說完帶着她坐電梯到地下車庫,上了一輛邁巴赫。
顧頤欽示意她上車,她站在車外微微遲疑,準備坐後座離他遠些,那人卻神情凝着不耐的危險眯眸看她。
“坐前面來,我是你司機?
”
“......”噆
念在他是甲方大老闆,她忍了,天價違約金她賠不起。
再過個兩年,她再也不要和顧氏許氏續簽。
她坐上副駕駛,凝着小臉開口。
“顧總,要去哪裡?
”
那人目視前方,薄唇微啟,吐出兩個字。
“教堂。
”
-
教堂。
噆
彩色的玻璃窗投射下斑斓的光影,牆上的壁畫描繪着聖經故事,頭頂的穹頂熠熠生輝,木質的長椅排列整齊,耶稣受難像挂在正面的牆上,地闆上鋪設的地毯幹淨柔軟。
在唱詩班席處,管風琴靜靜伫立,等候演奏禮拜的音樂。
神父站在上方的祭台前,面帶慈愛的笑容。
一對新人正在歡呼聲中接受禱告,向神父許下永垂不朽的誓言。
顧頤欽帶着晏媺兮坐在長椅最後一旁看着。
新郎握住新娘的手,面向神父莊嚴發誓,将互相扶持、永不離棄的誓言說給對方聽。
新娘也紅着臉輕聲跟着重複,面容盈滿幸福。
兩人交換戒指,在神父“現在你們可以親吻新娘了”的宣告聲中,新郎小心翼翼地掀起新娘的面紗,在衆人的起立鼓掌中與新娘甜蜜地擁吻。
教堂的鐘聲與管風琴奏響,教堂裡洋溢着神聖和浪漫的氣氛。
噆
晏媺兮恍惚看着這一幕,忽而覺得有些羨慕,心弦被觸動幾分。
在她的生命裡,設計和事業排第一,從未想過,自t己要找怎樣的另一半,也沒想過,若遇良人,也是人間幸事。
“這樣的婚禮你覺得怎麼樣?
”身側,顧頤欽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
“挺好的。
”
主要是,這對新人眼底都是對彼此的愛意。
“總歸不是怨偶。
”她說。
“那你覺得我們是怨偶嗎?
”那人的聲音突然湊的很近,語氣低沉。
噆
“......”他媽和他是偶了。
她凝着小臉,很嚴肅的開口。
“顧總玩笑話過了。
”
顧頤欽低笑一聲,不逗她了,微微撐眉看向神父前擁吻的新人。
“以後我結婚也要向神父宣誓。
”他微撐額頭,姿态幾分肆意,“神父前宣誓,背諾可要天打雷劈的。
”
晏媺兮卻起了一身寒戰。
和顧頤欽結婚那人,怕是要折壽吧。
受得了他啊,信他有真情啊,信他會愛人呢?
她唇瓣崩緊,沒理他。
噆
顧頤欽微微眯眸看她無動于衷的表情,心裡湧上心煩意亂。
他都這麼暗示了,還不懂?
算了,他再忍忍。
小野貓沒談過戀愛,他得遷就,一分不夠,那便遷就好幾分。
他眉宇散了幾分郁色,睨她,“有啟發沒?
”
晏媺兮很是嚴肅的看他,認真點點頭。
呵。
就隻有在提設計,才會有幾分認真回應。
他點頭起身,和她走出教堂。
噆
教堂外陽光微漾,是一處小花園,有一棵參天古樹,樹幹粗壯,枝繁葉茂,這就是有“姻緣樹”之稱的騷枝樹。
樹上還挂着許多紅綢木牌,木牌上刻着新人的名字,寓意着永結同心。
有好幾對情侶靠近這棵姻緣樹,然後一起去挂上木牌,象征着美滿的姻緣。
這棵姻緣樹見證了無數對新人的幸福時刻,他們滿懷愛意與期許來到這裡,挂上木牌,祈求一生的和美姻緣。
她有幾分好奇的靠近幾分,隐約看見木牌上許多寫着另一半的名字。
她身後,顧頤欽突然問一旁的教友。
“這樹能求姻緣嗎?
”
教友友好的微笑點頭,“當然可以,寫上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也能得到姻緣神的祝福。
”噆
顧頤欽眸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麼,微微颔首。
等晏媺兮再轉身過去時,就見男人拿着毛筆在一塊木牌上寫着什麼。
她湊過去看了一眼,瞬間擰眉,那人也不避諱,大大方方給她看,字裡行間肆意灑脫,凜冽如他這人。
她咬牙道,“顧總,你寫我名字做什麼?
”
“我祈求姻緣神眷顧,不行麼?
”那人眼皮稍擡,姿态一貫懶散。
對着她,可是清冷都捎一邊去了。
“不許寫。
”她嫌棄。
噆
“犯法?
”他低笑,眼底稍顯不羁。
晏媺兮恍惚看見一絲顧淩辰的影子。
她揉了揉眉心,這人真是......
皺着臉看他寫完擱下筆,他面上倒是恢複一派清風霁月,将木牌挂上枝頭,唇畔掀起弧度。
挂完後,回眸看向她,眼裡是淡若雲霧的笑意,非細看無法看出。
這人真是......陌生。
“走吧,回去。
”他走過來喊她,“既然晏小姐已有所啟發,那我就期待你的婚服設計了。
”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