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随便,搜查令可以給你,随便查随便問。
但是不要耽誤我們工作。
”
帶頭的警員一絲不苟,絲毫沒有怯懦。
他轉過身直接對着後面的人說:“還不快點搜,還得趕在下班前回警局交差。
”
後面的警員立馬行動起來。
薄司辰的手指在溫暖的背上輕點,“推我上樓。
”
溫暖的眸子在眼眶中輕轉,她似乎明白了薄司辰帶警察來的用途,推着他從電梯上了樓。
溫家的那三個人現在氣得不輕,宋姝豔一個勁的在那和溫承基抱怨。
可是大廳裡有兩個警員留在那裡看着他們,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溫承基掏出手機給警局的王局打電話,可是電話鈴聲一直響到自動挂斷也沒有人接。
溫承基不得不重新認識薄司辰,他或許沒有外界看起來的那麼身殘勢弱。
“他們搜查,你跟着他們去,所有想拿走的東西直接跟他們說就好。
”到了二樓,薄司辰摁住輪椅,轉過頭對溫暖說。
溫暖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眼眶蓦地一熱。
他在用他的方式護着她,幫着她。
而她,已經很多年很多年不知道被人護着是什麼感覺了。
“謝謝你。
”她的聲線發顫,手指微微收緊,“往前面走,第三間是我的房間,你進去待會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
她說完往警員的方向走。
“等一下,你的後背,是誰砸的?”
薄司辰喊住了她,英俊的五官輪廓,在水晶燈的燈色下泛着幾分清冷的顔色。
溫暖停下腳步轉過頭,艱難地扯了下嘴角,“我父親。
”
薄司辰清隽的眉目似覆上了一層冰霜,唇瓣抿了抿,“玻璃相框的照片有麼?”
溫暖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眸子。
薄司辰看着她呆愣愣的模樣,笑了笑,“要你不用的,拿一個過來。
”
溫暖似懂沒懂,她似乎猜到了,又沒完全搞明白。
她去到房間,床頭的抽屜裡有一個玻璃木邊的相框,裡面是一個小女孩騎在溫承基脖子上的照片。
那個小女孩是她。
她隻短暫的享受過三年父愛,年紀太小,她甚至都沒有記憶。
照片裡的父親在母親去世後就不在了,現在的溫承基對她來說,隻是個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
她把相框拿給薄司辰,自己帶着警員去拿母親的遺物。
薄司辰将輪椅移動到走廊的欄杆邊,挪動着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将手裡的相框對準溫承基後腦勺的位置,擡手扔了出去。
玻璃破碎的聲音伴随着溫承基的驚叫聲響起。
溫靈靈和宋姝豔都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相框裡的照片從破碎的玻璃中滑出,飄飄揚揚地落到地上,照片上溫承基的笑容染上了幾滴玻璃劃破他臉頰的血液。
“誰?
什麼東西!
”溫承基擡起頭,臉上被玻璃劃出好幾道小口子,流着血,有些吓人。
薄司辰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溫總,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
“你!
”溫承基目眦欲裂,配上他現在滿是血的面容,更多了幾分恐怖。
“真是抱歉,等會搜查結束了,快去醫院看看,我讓司機小王跟着,醫藥費全算我的。
”
薄司辰眉頭微蹙,溫承基卻不知怎麼的,總覺得自己在他眼裡看到了笑意。
沒過多久,警員們就搜查完畢了,拿出來一堆拿袋子封着的物品。
“溫先生,這些東西我們都要帶回警局去确認。
有什麼問題,後續我們會再聯系你的。
”帶頭的警員依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宋姝豔一看她們拿的那些東西,全都是溫暖母親的遺物。
這那裡是什麼搜查贓物,分明就是溫暖和他們串通好的上門來搶東西。
她的情緒也控制不住了,沖上前去就對着警員吼道:“你這分明就是以權謀私,徇私舞弊,這怎麼可能是贓物!
這些東西都在我們家放了十幾年了。
”
“這位女士,我們的搜查手續齊全,也都有嫌疑人的口供,如果你有疑問,可以和我們回局裡核實。
”警員的态度也變得不客氣。
都能這麼明目張膽的來她家搜東西,連溫承基都聯系不到人沒辦法,她去了警局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呢。
她也不傻,她沒再說話,往後面躲了躲。
“沒什麼問題我們就回去了。
”一衆警員拿着東西離開了。
溫暖收拾完自己的東西,下來就看見狼狽的溫承基和一地的玻璃渣。
她瞬間明白了,眸色深深地看向薄司辰。
薄司辰回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收拾完了我們也走吧。
”
司機小王進來幫溫暖拎東西,溫暖推着薄司辰出了别墅。
上車之後,薄司辰讓溫暖開車,他真的把小王留了下來,畢竟去醫院也得讓他們繼續受點教訓....t..
溫暖和薄司辰回到老宅,警員已經将從溫家帶出來的物品原封不動的都送了過來。
薄司辰讓人把東西送到溫暖的屋裡,他也沒有再打擾,溫瑗這個時候一定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整理那些東西。
溫暖在房間裡靜靜地收拾那些東西,她其實已經沒有太多的傷春悲秋。
那些委屈、傷心、不甘的淚水,在年少時無數個安靜的夜晚都已經流光了。
她的心裡更多的,是終于擺脫那家人的如釋重負,是對開啟新生活的向往。
即使她的新生活在别人看來是踏進去就出不來的深淵,但在她心裡不是。
她在醫院被各種欺負、打壓甚至是栽贓陷害。
在被誣陷害死了病人,被一群家屬圍着謾罵推搡,揚言要她一命賠一命的時候,是薄司辰救了她。
他把她從嘈雜的人群中帶出來,查明真相,還她清白。
送她去别的地方規培拿證,甚至開了診所,讓她全權負責。
所以,在他說,他需要一個妻子的時候,她沒有猶豫地答應了。
是他帶她走出泥潭,她也願意陪着他走完餘生,不論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