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這我哪知道?
”張神醫不想背鍋,當即和自己徒弟争執起來,“你就該強行說身體不舒服,我老了,哪裡有你們年輕人反應大?
”
人老了,時不時的頭暈眼花很常見,所以張神醫沒把頭暈放在心上。
哪知道中招了。
見兩人伶牙俐齒,程筠知道兩人這是清醒了:“趕緊去換身衣裳,不是還要說正事麼?
”
張神醫從地上爬起來,對她笑了笑:“我這就去。
”
不一會,師徒倆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程筠從小背簍裡拿出瓶子,小瓶子裡放着她煉好的黑色藥丸。
張神醫兩眼放精光,沖過來想拿瓶子,程筠抄起瓶子轉到另外一邊,又盯着椅子瞧了瞧,示意張神醫坐下。
“程娘子,這是你根據榜單病症煉制出來的藥丸?
”
程筠手指在石頭桌子上點了兩下:“是。
”
張神醫激動得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我……我能看看嗎?
有沒有作用,我都沒參與進來,還能借你的光重回神醫谷嗎?
”
“作用肯定有,至于多少還需病人服用才知曉,光憑我的嘴說也無用,至于你能不能回神醫谷,還得看看病人來不來我們這。
”
張神醫驚訝地道:“什麼意思?
”
能讓神醫谷朝全天下發紅榜的人,身份肯定極為尊貴,隻有别人去神醫谷給他看病地份,至于親自來找大夫看,恐怕很難。
程筠不是沒想過這點。
她将藥瓶放在桌上,似是而非地道:“張神醫,你覺得面子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
張神醫想都沒想:“當然是命重要,命隻有一條,命沒了要面子做什麼?
”
“是啊,命重要。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藥瓶。
張神醫似懂非懂,卻想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笃定病人會親自找過來,除非她料定這藥能治紅榜上的病症!
“神醫谷的人醫術造詣高深,尤其是内門弟子和各大長老,什麼藥到他們手中,出不了一日便能定出藥材具體構成。
”
程筠莞爾道:“是嗎?
那我要看看他們究竟能不能辨出我的藥方。
”
張神醫心神微動。
她這般笃定,肯定是在藥方上動了手腳,那麼他回到神醫谷就有希望了。
“那我将藥丸讓人送去神醫谷?
”
“嗯,最好再寫封信,表明我不願意出遠門。
”
張神醫立即照做,很快便讓張宣将信件打包送走。
“快的話我們十日内便能收到消息。
”
程筠倒是不在意時間,她點了點頭,和張神醫說了下藥方心得。
張神醫牢牢記住,這些都是之後要考的!
“剛才你們師徒研究什麼方子?
”
張神醫滿臉慚愧地道:“針對紅榜的病症,我想着興許能以毒攻毒,哪知道自己中招了。
”
“這種思路沒錯,但以毒攻毒的前提下要病人身體扛得住,像你和張宣兩個健康的正常男人都沒有承受住藥性,還是換個溫和的法子吧。
”
張神醫簡直沒臉擡頭:“程娘子教訓的是。
”
“還有,以後煉藥記得把窗戶開開,不然很容易像今日這般,我不是每次都能來得及時。
”
她再晚點來,師徒倆必定長睡不起!
張神醫額頭冷汗狂流,将腦袋低得更低了:“是是是,我明白了,以後再也不這麼蠢了!
”
見張神醫态度很誠懇,程筠沒久留,扔下藥方子要走。
看着那張藥方,張神醫詫異地道:“程娘子,你就這麼給我,不怕我冒名頂替你的功勞直接去神醫谷?
”
還真不怕,她的藥方除了她自己願意給,沒人拿得走。
更何況這藥方還不全,張神醫拿走偷溜也毫無用處,反倒是還會招來麻煩,到時候出事可不是張神醫能承受得住。
但這些她沒打算直說。
她挂着笑:“你若真的想這麼做就不會說出來了,更何況我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來求我了,對吧?
”
張神醫被她盯得毛骨悚然,那種小心思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對!
”
“你最近幾t日好好研究這個藥方,在神醫谷的人沒來之前,最好将這藥方鑽研透,不然到時候露出馬腳不好解釋。
”
“多謝程娘子!
”
程筠擺擺手,留下張神醫吃的藥丸,大步流星地踩着倒在地上的木闆門走了。
夜裡她沒回去,在藥膏鋪将就了一晚。
藥膏鋪裝修得差不多,床、衣櫃和其他的家具都打好了,張宣想得周到,床榻上也鋪了被窩,躺着還算舒适。
是夜,程筠坐在院子裡獨自喝着從張神醫那裡拿來的果酒。
味道香甜,入口回甘。
哐當——
前院霎時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程筠坐在原地沒有動,直到身後腳步靠近,她才扭頭掃了眼。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
話落,程筠放下酒杯,腳尖踢起一塊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殺向身後之人。
那人快速閃避,以手抗擊。
“程娘子。
”
這聲音讓程筠霎時頓下了動作。
“謝時堰?
”她皺眉,有些意外地看向一身白衣的謝時堰,他發絲略微散亂,看起來趕了很久的遠路,“怎麼是你?
”
她還以為是那個殺手,聞着味找過來了。
謝時堰避開她的手刀,身形略顯倉皇:“方才去你家,容嬸說你在這,我就找了過來,你剛才……”
“沒事,誤會,我還以為你是歹人。
”程筠拉了椅子,讓謝時堰坐下,她看向謝時堰,“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
借着燈光,她發現這張和謝三郎一模一樣的臉竟然泛着慘白之色,唇角更是被謝時堰死死地抿着,仿佛生了重病。
她目光微凝,扣住謝時堰的手腕:“病了?
”
“咳!
”
謝時堰抿了下薄唇,剛要說話,整個人卻虛弱地朝她倒了過去。
程筠接觸人,才發現謝時堰身體滾燙。
溫度高得離譜,幾乎能煎雞蛋了,她二話不說,扶着人進了屋子,寬衣解帶,敷了冰涼的帕子。
吊針同樣挂了起來。
迷糊間,謝時堰對打針依舊害怕,掙紮間差點弄歪了針頭。
程筠對着謝三郎的胞弟,沒辦法生氣:“謝時堰,你手腳老實點,真弄歪了血管會破,到時候疼得更厲害。
”
似有所覺,謝時堰躺在床上如同乖寶寶,紋絲不動。
到了半夜,高燒退了。
他清醒過來,盯着明晃晃的吊針管子,眼睛抽搐,再次昏睡過去。
翌日,謝時堰醒得很早,他看了眼手背,發現沒針管了,還以為昨夜在做夢,剛擡頭就看見程筠朝自己笑。
“醒了?
”
程筠挑眉:“說說吧,昨晚怎麼弄得那麼狼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