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善是過來神，知道生靈回歸真靈狀態後，都是要償還生前消耗的天地資源的。

　　從山豬身上采的這肉，上交給了凡珍館，也算是提前償還了。

　　現在還點肉，比以後功德強多了。

　　山豬沒有靈智，隻有生存的本能當然不懂這其中的道理，它嚇得魂兒都快飛了。

　　宋玉善也不管它能不能明白，直接運轉采集補養法，往它身上輕輕一拍，就采出了一小塊肉來。

　　肉一采出來，就被她上交了，同時也解除了山豬的定身。

　　山豬驚恐的表情一滯。

　　它不僅沒有感覺到疼，還覺得有一股暖流湧向了全身，頓時精神抖擻了起來。

　　這感覺，比蹭癢舒服多了！

　　也不害怕了，小眼睛滴溜溜一轉，瞅向宋玉善，蹭了蹭樹皮，期待的哼了一聲。

　　“……”宋玉善聽懂了它的意思：“不能再采了，你這肉身強度，再采該覺得難受了！
”

　　山豬：！

　　宋玉善想了想，安慰道：“五年後，如果你還活著，我會再來找你采集的。
”

　　山豬：……

　　宋玉善也沒有和它多解釋，直接用山靈主宰法，去找下一隻山豬去了。

　　一眨眼，她就消失在了這裡，山豬隻好繼續蹭起了癢。

　　宋玉善先找到小蒼山內，零散的山豬，采集完肉後，才去了東面的山豬谷。

　　山豬谷內，不僅生活著一大群山豬，還有一隻開了智的母豬妖。

　　整個小蒼山大半的山豬，都在這個山谷裡。

　　宋玉善本來是做好了準備，要先用武力製住它們，再一個個采肉的。

　　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在小蒼山的地界上，她是無敵的。

　　結果等她傳送到山谷內，卻看到了一大群乖順無比的山豬。

　　那眼神兒，宋玉善太熟悉了。

　　此前每一隻經她製服，采集完肉，還想再來一次的山豬，都是這個眼神。

　　一隻比其他山豬，都大上一圈的豬從豬群中走了出來，低伏豬首，口吐人言：

　　“恭候山神大人已久，請盡管施為，無須客氣！
”

　　這應當就是那隻豬妖了。

　　宋玉善並不奇怪自己的身份被認出來。

　　當初剛來的時候，沒幾隻獸見過她。

　　不是所有獸類，都有那個見識，大多見了她，也隻會覺得她氣息威嚴又親切，和一般的人類不一樣。

　　隻有少數意識到了她的身份。

　　她當山神已經幾十年了，最近還一直在小蒼山各處跑，采集特產，她的存在傳開了很正常。

　　但這豬妖，就這麽帶著後代、族人，恭候她的到來，是她沒想到的。

　　“你真的知道我要做什麽嗎？
”宋玉善好奇的問。

　　“當然知道！
”豬妖自信滿滿的說：

　　“我聽過去路過小蒼山的一隻大妖說。

　　山神都有一手絕妙的割肉療骨法，叫山間的飛禽走獸欲罷不能。

　　許多志存高遠的妖，都喜歡去有山神的名山大川修行，就是因為這個。

　　聽說隻有受山神喜愛的獸族，才能享受此法！

　　山神大人您在小蒼山眾獸中，挑中了我們山豬一族，小的們都不勝感激……”

　　宋玉善：“？
？
？
”

　　她越聽越迷糊，乾元大世界的妖都是這麽理解“采集補養法”的？

　　割肉療骨？
倒還挺形象的。

　　不過什麽山神喜愛的獸族才可以享受此法，就是謠傳了。

　　采集誰完全是看特產清單的。

　　植物還好說，生吃味道也不錯的野果，交完任務後，山神們應該也都挺喜歡采些自己吃的。

　　但動物身上的肉，就沒必要了。

　　沒有特定的烹飪之法，這肉吃下去沒味道也沒作用，所以注定隻會有一部分獸類被采集。

　　或許謠言就是這樣來的了。

　　宋玉善也沒有戳破，這樣也好，更方便她的采集工作了。

　　她製止了豬妖滔滔不絕的吹捧之言，直接說：“那我們開始吧！
”

　　豬妖偷偷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它搜腸刮肚，也就能找出這麽些好話來說了。

　　宋玉善在山豬們期待的目光中，從豬妖開始，采集起了豬肉。

　　到底是妖，以前還從來沒有被采集過，身體的底子好得不得了。

　　一豬抵百豬一點兒不謙虛。

　　不過采集起來，也都是轉瞬間就完成了。

　　宋玉善在它身上輕輕一拂，手中就多了一大條血淋淋的肉。

　　豬妖看著這肉還是有點害怕的，但轉瞬間就被直衝天靈蓋的靈氣給驚到了。

　　宋玉善微微挑眉，這是被采集補養法一補，進階了？

　　進階很快就結束了，豬妖又變大了一些，比旁的普通山豬，高出一大截了，一身肉也更加緊實了。

　　肉身力量更強了，但並無化形的苗頭。

　　乾元大世界的妖，修煉境界和九州還是很不同的。

　　開智後，才是妖。

　　妖之後，按實力境界，分為妖者，妖兵，妖將，妖王，妖皇等。

　　都得妖王境界才會化形。

　　一化形就是完全化形，不需要去人族城鎮去學習人類，才能慢慢化形。

　　但是從頭髮、眼睛顏色這些，還是很容易能看出來妖族人形和人類的區別。

　　總的來說，乾元大世界的妖，比九州的妖，戰鬥力要強很多。

　　也因此，乾元大世界的人和妖，比九州那邊交集衝突更多。

　　這些都是宋玉善從書中了解到的，不過對她來說，沒什麽影響。

　　她已經是神祇了，生靈間的爭鬥與她無關，不能擅自插手。

　　眼前這隻豬妖，就是從妖者突破到了妖兵。

　　“多謝山神大人賜我機緣！
小妖願隨侍大人左右，還請大人不要嫌棄……”豬妖進階完，就連聲感謝。

　　宋玉善掂了掂手中的肉，婉拒了她：“無須謝我，我已經拿了報酬了！
”

　　要讓她侍奉，就得為他了結因果，收為神侍。

　　萍水相逢，不劃算。

　　豬妖失望的低下了頭。

　　宋玉善接著又在其他山豬身上采集了豬肉，速度很快。

　　大多數山豬，都感受了一番“割肉療骨”的快樂，唯獨有一隻屁股毛有些禿的，被宋玉善略過了。

　　它鍥而不舍的跟在她後頭，拚命的明示提醒她。

　　眼睛滴溜溜的轉，三分委屈，兩分忐忑，一分控訴，剩下的全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