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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歷史:從三國開始》335.第335章 賊軍技窮,優勢在我

  第335章 賊軍技窮,優勢在我

  朱靈覺得自己判斷應當沒錯才對。

  河北對弩確實不陌生,世祖皇帝平定天下時所倚仗的三支精兵之一便是冀州強弩。

  當初袁大將軍與公孫瓚爭鋒時,麾下便有兩支弩兵。

  曹丞相掌冀州後,亦曾巡視並重組弩兵,此前潼關相據能破韓馬二人,冀州弩兵亦有建樹。

  朱靈自己本就是冀州出身,因此對弩兵堪稱是知之甚詳。

  結果如今……

  朱靈失神之間並沒有下令,但浮橋上的士卒們看著路招將軍栽倒入河水中,便默契退了回去。

  看著還活著的將軍面色悲痛,於是有機靈的士卒用鐵鉤鑲綁上長槍,用鉤鑲上的鉤子將路招的屍體從武功水中撈了上來。

  朱靈沒有再看,遙望了河對岸一眼。

  對面賊軍的千餘弩手排成三列,最前面的弩兵持弩對著浮橋,嚴陣以待。

  賊軍的本陣也絲毫不亂,朱靈對那邊的交鋒看的並不真切,但能清楚看到這軍陣撤退的腳步不緩不亂。

  必須要破了這隊弩手,單靠那隊追擊的人馬,絕無能搶奪這褒斜道!

  朱靈心裡瞬間有了判斷。

  那接下來……便是執行。

  示意親衛過來為自己著鎧,同時有條不紊的傳達命令:

  “令長牌卒列陣在前,不進反退者斬!

  “取長牌來,吾亦當先!

  著鎧之後,朱靈慎重系好兜鍪,右手執長牌,左手還持了個鐵鉤鑲,腰別手戟,一馬當先在浮橋處站定。

  隨著命令的傳達,同樣手持長牌的士卒們三三兩兩在朱靈身後列好。

  側頭看了眼路招的屍體,朱靈並沒有說什麽話,隻是簡單的以鐵鉤鑲敲擊長牌。

  鐵鉤鑲和蒙鐵長牌相擊,碰撞的聲音在這個清冷的天氣中傳的格外遠。

  有士卒同樣開始敲擊武器,心中的恐懼似乎借此宣洩出來了一點,很快便有其他士卒加入了進來。

  杜襲騎馬在高處,對武功水南面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楚,那武器的敲擊聲也聽得非常清楚。

  十五個呼吸間,從隻有朱靈一個人在敲變成了一群人一起,聲音也從散亂變得整齊。

  於是此前頹喪的士氣也逐漸緩和了過來,這讓杜襲很滿意。

  而視線往旁邊一撇,看到朱靈軍陣的後方,軍正們握著環首刀在後方冷眼旁觀。

  這讓杜襲面色緩和了過來:

  “此前聽聞朱文博統兵頗有章法,如今親眼見矣。

  武功水西岸,霍峻嚴陣以待,眼看著對面著鎧的將軍扛著長牌踏上了浮橋,不由的感到十分棘手。

  掐算著對方衝到浮橋中部時,霍峻方才擡手:

  “放!

  勁弩密集的攢射依然建功,霍峻看到有些弩矢透長牌而過,對面士卒吃痛的聲音此起彼伏。

  但這不對……

  霍峻神色略有遺憾。

  歷經益州漢中以及在這五丈原頗多戰事的打磨,霍峻對戰陣已經完全不陌生。

  將死之人是沒有太過力氣供他們哀嚎的,就如此前那幾輪,要麽被悶聲射死,要麽呻吟幾聲後了無生息。

  現在這種情況反而說明這一輪齊射的建功反而並不多。

  朱靈看著面前長牌上的弩矢,輕輕籲了一口氣。

  他的長牌是木蒙鐵,整個弩矢穿透一半便卡在這裡。

  有戲!

  於是朱靈大聲呼喝鼓舞士氣:

  “賊人弩矢無力,持長牌護周全必則必克!

  於是曹軍士氣還有了小幅度的回升。

  這句話同樣傳到了霍峻耳朵裡,他的回應很簡單:

  “列一五弩陣,半呼吸閑射!

  這支枝江部曲立即開始變陣,有一部分持弩的部曲立馬撤至陣線後方,然後按照事先所演練的那樣,棄弩並隊。

  一五即一個弩兵有五個輔兵,弩手從六個人當中挑射擊最準的人出來。

  弩手要做的事情隻有端起勁弩,瞄準射擊,將空弩丟在腳下,然後等後面的人將另一柄上好弩弦的勁弩遞到手裡,周而複始即可。

  五個輔兵在其身後排成一列,分工明確,空弩回收,裝絞輪,上弦,卸絞輪,上弩矢,再遞給弩手。

  而這個閑射是霍峻創出來的指令,意思可以隨意射擊。

  於是再一次的,在朱靈鼓氣完畢,曹軍遭受了比之前更為猛烈的弩矢襲擊。

  幾乎每個呼吸間都能聽到沉悶的“蔔蔔”聲,那是弩矢釘在長牌上的聲音。

  間或夾雜著慘叫與落水聲。

  因此曹軍的推進也變得更加緩慢,朱靈的心也不由得沉了下來。

  在今天之前,誰能想到劉備軍竟有如此強弩?

  因此軍中雖有長牌,但很多都是潦草的木頭長牌,如他手中的這蒙鐵長牌少之又少。

  而如今面對賊人尚且還有一百步出頭,木頭長牌便已不是很好用。

  若是抵近到五十步以內,恐怕自己手中的蒙鐵長牌也討不得好!

  頃刻間朱靈便下定決心,與身後的幾個親兵遞了個眼色之後,幾個親兵心領神會,小心挪到前面同樣舉起了長牌。

  然後幾人深吸一口氣,一起暴喝出聲:

  “殺!

  弩矢如蝗,長牌如壁。

  堅壁疾推,掃清開路!

  這一刻靠著與親兵的默契,朱靈等幾人靠著長牌硬生生衝了近四十步而不失。

  但正如預料的一般,與弩陣愈近,其弩矢愈發力沉,而且隨著衝鋒,他們很快成為勁弩的重點照顧目標,這個距離朱靈也聽到了對方領兵者的命令:

  “左部中部攢射,右部照常迫射!

  迫射……應該是壓迫射擊吧?
朱靈腦內轉動著胡思亂想,但腳步依然不停。

  八十步時,五名親兵有人悶哼中箭,然依然強忍著一起推進。

  六十步時,有兩名親兵已經被射翻,長牌的防守也不再周密。

  四十步時,三個已然搖搖欲墜親兵,主動脫離陣型衝在前面以死開路,朱靈霎時間紅了眼睛。

  如此又抵近了十步,朱靈腦內已經有了模糊的想法:

  隻要再衝一衝!
抵近那發號施令的人身側,看其身形絕非猛將,隻要攻敵必救,那就有破局的可能!

  但讓朱靈絕望的是,那個發號施令的人不急不緩擡起了一柄更大的勁弩,瞄準了他,然後扣動機擴。

  如此距離這一箭讓朱靈感覺頭皮發麻,在身體危機本能的操控下,本能就地一滾避開了這一箭。

  活了下來,但朱靈心裡沒有絲毫喜悅,甚至有點懊惱。

  這一滾反而中斷了勇往無前的勢頭,對面已然緩了過來,即使跨越這段距離,恐怕也不能讓對方騷亂。

  而且他能聽到,身後那些呼喊鼓氣的士卒也沉默下來,應是看他撲倒以為中箭了。

  即便此時發現他無事,但……勇氣已洩。

  對方的意圖霍峻看得清楚,因此他罵了一句:

  “信鳥汝滴邪!

  “還想效仿關將軍取汝父首級?

  身後有人遞上裝填好的大弩,霍峻又是瞄準一箭,可惜這次依然未有建樹,隻是射穿了對方胳臂。

  但見那曹將再次一滾從地上抄起一面長牌背在身後,徑直逃返。

  於是霍峻身側的部曲一時間都大叫出聲,為這短暫的勝利而呼喝。

  杜襲在高處可惜的暗歎一聲,他看的明白朱靈已然盡力。

  面對弩陣殊死一搏,若能破陣說不得真能將這千餘人絞殺至此,但能探明對方有這支弩兵也不虧。

  否則若是對方假意撤退誘他進軍,隨後在斜谷內高處埋伏弩手,等曹軍入圍再同時齊射,折損恐怕要比此時多上不少。

  既有強弩,多備包鐵長牌便是,杜襲也不忘吩咐一聲:

  “撥兩位醫者去與朱將軍查看傷情。

  “傳令與張將軍,令其不可深追。

  杜襲看得明白,隨著朱靈的敗退,這一路攻勢也不再構成威脅,追擊的張既反而束手束腳,唯恐被弩兵襲擾側翼。

  既如此還不如乾脆撤軍,杜襲看得很開。

  左右不過死了路招一人,折兵百餘人,些許損傷便換得賊軍強弩盡出,可見已然技窮矣。

  優勢在我!

  於是片刻後杜襲面對面色不佳的張既還有閑心開導:

  “德容何必掛念?
此戰之勝負不在關中,關中之勝負亦不在此處。

  “這斜峪口雖易守難攻,然外有武功水,我等在斜峪口築營,彼輩亦難出也。

  “我等來時夏侯將軍便有言,隻需驅趕賊軍令其不得入關中即可。

  既然是關中的大將軍如此交代,張既隻能點點頭將此事放到一邊:

  “那某請在此築營,以禦賊軍。

  杜襲搖頭:

  “此事不勞煩德容,朱將軍胳臂負傷,正好在此築營休養。

  “我等還要前行,最好能搶佔故道之棧道。

  張既這般反倒是有點迷糊了:

  “我等是要痛擊劉備,此般連鎖褒斜道和故道,豈不是隻能征雍涼馬超……我懂了!

  張既久在三輔,因此下意識便以為入關中僅這兩道,但若說雍涼,他忽然記起來那邊還有個祁山道來著。

  雖偏遠,但據說全程無棧道,大軍可行,而且已是最穩妥之法了。

  杜襲點點頭,面色慨然:

  “如今既有吳地米,糧草豐足,合該鎖關隘定雍涼逼祁山,令賊軍自顧不暇。

  張既點頭,對此不做評價,隻是自請先鋒先入故道,杜襲自然應允。

  而劉備確實也感覺自顧不暇了。

  入了漢中之後,他見到的便是夾道圍觀的百姓。

  至於原因嘛,對漢中百姓來說,四百年前這片土地上的故事還仿佛昨天一般。

  如今此地又迎來那位高皇帝的劉姓後裔,外有賊人佔據中原,這個情況怎麽看都讓人感覺很眼熟。

  於是有不少漢中老人對著劉備指指點點,言之鑿鑿的說這劉皇叔的長相簡直跟高皇帝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仿佛真的親眼見過劉邦一般。

  更別提如今漢中的百姓還有不少是從關中逃過來的,三輔從董卓時動亂至今,這些百姓已經受夠了蹂躪。

  如今看著這位劉皇叔,不少關中百姓心底便升起了一個熱誠的幻想,於是有人便乾脆大喊了出來:

  “皇叔能帶我等回家否?

  這句高聲質問讓這裡寂靜了一下,隨即不少人便眼巴巴的望了過來:

  漢中雖好,可他們畢竟祖祖輩輩都是關中人啊。

  劉備感覺到了熟悉的壓力,但如今他也有自信能將這壓力輕松挑起,於是也大笑道:

  “某此行,便是為了還定三秦,北歸長安!

  於是此地的氣氛便愈發熱烈了起來。

  而在人群中,孔明輕巧的鑽了出來,一把握住了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法正的雙手:

  “薑維在何處?
孝直速速帶路。

  法正眼睛望著人群中的主公,那意思再簡單不過,於是孔明笑道:

  “此間不妨事,主公頗善於此,我等自去便是。

  既然諸葛軍師都這麽說了,而且與主公一起來此的士卒也護衛在四周,於是法正點點頭,先行帶路。

  不過走了兩步法正便止步想起來一事:

  “小薑維此時應該還未放課,孔明既來,有一異人我想讓你見見。

  如今雖然天氣寒冷,但孔明扇子依然扇的飛快,借此來壓抑心裡的躁動,但聽法正這麽說也還是有點好奇:

  “異人?

  法正點點頭,在前面領路但換了個方向,同時道:

  “去歲曹軍攻關中前,關中百姓懾於曹賊之名散逃。

  “彼時我等已在漢中立足,張魯北逃稱主公為賊竊取漢中,反倒使得漢中百姓頗多依附。

  說到此事孔明便也有些樂不可支:

  “我在益州都聽聞,如今曹賊對如何處置張魯依然猶豫不定。

  畢竟失了漢中的張魯也談不上有多少價值,而且本身還有五鬥米教這個身份,頗為尷尬。

  法正點點頭,轉入一條小路繼續道:

  “彼時士元與我度田墾荒,與關中百姓分立身之土地,爾後便有隨軍工匠依圖指導,蓋水力坊以福民。

  於是孔明好奇心登時便被勾了起來:

  “異人與工學有關?

  穿過小路便是漢水邊,孔明看到一個人正蹲在水力坊前,面前有一個小小的木質圓車異常精巧,這人巧手翻動,頃刻間便將圓車模型給拆開,然後又開始一步步重新裝回,裝到一半又停下沉思,似遇到了什麽問題。

  法正側身介紹道:

  “其人與我乃是同鄉,親屬稱其心智癡愚,早年有謇吃之疾。

  “然我以為其在工學頗有造詣,故而引孔明見他一見。

  孔明面上全是驚喜,主動迎了上去一起蹲在旁邊,仔細打量了一番模型便指著一個關節處道:

  “此處可添加一處齒輪,橫向齧合,既可多出一條動軸,又能降低木件之損耗。

  “你可是在糾結此事?

  孔明所說的是去歲圓車的改版,荊州對此是一直有推陳出新的。

  這青年猛點頭,看了看孔明主動道:

  “我乃扶風馬氏,名鈞字德衡,足下怎麽稱呼?

  最近天天都要開會,狀態差了點,明天努力調整,抱歉抱歉。
這一章還是算14號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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