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透歷史:從三國開始》第439章 齊齊整整一家人
第439章 齊齊整整一家人
【也是至此,看似普通的神龍政變裡種種違和也才有了解釋。
李顯在被武則天召回立嗣之前,已經被發配房州十數年之久。
回到闊別十五年的洛陽城,談黨羽之類的都是奢望,事實上李顯能依靠的也隻有支持他當皇帝的母親。
因此他對武則天極為順服,照著母親的命令賜死兒子,與武家大規模聯姻,並且眼看著母親病重命不久矣,皇位很快就到手了。
但就在此時,弟弟忽然帶人過來要政變,女婿甚至都被說服站在了弟弟一邊將他架上馬。
李顯騎在馬上親眼見證了弟弟聯合妹妹控制了皇宮,逼退了母親,然後將他按在了皇位上。
從這個視角來看,五個大臣未必是政變的功臣,可以看做幫兇;而武三思也未必就是敵人,可以是有穩固姻親關系的盟友。
被發配房州十五年的空窗期導緻李顯沒有任何的親信勢力,在登基之後幹了所有缺乏安全感的皇帝都會做的一件事:
“神龍中,宦官三千餘人,超授七品以上員外官者千餘人。
”
這也是整個唐朝歷史中,宦官第一次進入朝堂,後來無論是交好武三思還是放權韋後,根本上都是因為李顯為了增加自己的政治籌碼。
李旦則截然不同,從684年武則天廢李顯立李旦為帝,到690年李旦迫於形勢求母親稱帝並求賜武姓,再到699年複封相王參與明堂盟誓,六味地黃丸先生自始至終一直都活在暴風中心,即使改姓受辱但自始至終都拒絕與武周聯姻,也是他備受李唐老臣青睞的原因。
705年正月政變發生,二月武則天遷居上陽宮,後來李顯按照禮節前去探望,見到的是倍加憔悴的母親。
武則天臨終前也展現了作為政治家的毒辣,朝著李顯哭訴:
我辛苦把你從房陵接回來便是為了把天下交給你,結果五個賊人貪功害我至此!
這句話堪稱是“誰是朋友誰是敵人”的標準範本。
“我”將你從房陵救回給伱天下,不是朋友是什麽?
“五賊”滿嘴國家大義一心的貪功圖名,不是敵人是什麽?
面前母親淒淒慘慘,殿外大臣咄咄逼人,看著上陽宮的屋頂,留給李顯的選擇並不多,本該給新生李唐祭旗的武家至此成功續命。
跟母親鬥爭了一輩子的李旦多半沒能想到最終被母親算了一招。
但認真想來,神龍政變實在是太平和了,一點都配不上武周風風雨雨十五年。
外國佬有句俗語說得好,殘暴的歡愉終將迎來殘暴的結局。
武周的餘波還遠遠沒有停歇呢。
】
“亂象已顯也。
”
李世民沉默著看著這一切,最終猛然蹦出來一句判斷。
其他人一起點頭,很是讚同。
他們雖然不如後輩一般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但他們至此已經清楚看出來了一件事:
天子失威儀也。
不,魏征痛心疾首的搖頭,都已經不止如此了,聽後世對這武三思與皇後的調侃,此事已近乎人盡皆知。
天子自損威儀,上命不出一處,則國將不國也。
此時魏征也不得不從心裡承認,那武周時即便亂,即便靡費國力,上面終歸有這女帝壓著四方。
如今上失掣肘,權柄旁落,宵小之輩必將左右顧盼,這李顯……能活下來嗎?
魏征表示很懷疑。
這武三思在武周時一心所求的是什麽位置?
您給皇後放權之前有沒有想過女帝是因何乾預政事的?
您這是完全不看前車之鑒的嗎?
外戚一次直接寵信兩個,甚至還把宦官都重新拉了出來,嫌這亂子不夠大還是怎地?
魏征已經懶得去關心了。
至於天子和武三思是什麽同道中人,魏征首先表示有辱斯文,其次表示完全不懂。
歎息完已肉眼可見的亂象之後,李世民回過頭看這女皇帝的最後一言也禁不住挑了挑眉:
“此言……若非後世史官修飾之言,那這母子殊為無情也。
”
李世民能想到的首先便是這句話著實有深意,閉口不談賜死那李重潤之舊事,不言對東宮之防備,甚至不說武周前奪子皇位之舊事。
輕飄飄一句話,本該仇同陌路的母子,變成了恩同再造的慈母,並且還將那五臣推到了對面。
八十歲的老臣清君側是貪功,那八十二歲的女帝把持朝政便不是貪權了?
稍微一想便倍感諷刺,畢竟這武則天不可能不清楚兒子能依靠誰。
明明整個武周一朝對武家都是利用之態,但最終卻又用一句話把武家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思來想去李世民也隻能表示,即便同樣臨帝位,但他也依然猜不透這女帝的想法,尤其是一個臨近將死的女太上皇。
對於抽絲剝繭之後露出來的李旦,李世民也並不是太意外,畢竟他此前看著神龍政變的感受也如後輩所說的一般,看起來理所應當,但細處皆不合常規也。
“這外國佬諺語倒是有意思,以駢文列,讀之亦有抑揚頓挫之感。
”
杜如晦很是感興趣的念了兩遍。
長孫無忌與胡商打過不少次交道,聞言笑道:
“克明所歎,多半乃是譯者之功也。
”
“且如今長安百姓間亦有諺語,其意與其同。
”
杜如晦點點頭覺得也多半是這樣,隨即追問道:“何解?
”
長孫無忌瞧著光幕上的畫面,垂垂老矣的女帝和臉上魂不守舍的天子,幽幽道:
“惡不積,不足以滅身。
”
即便是隔著後輩簡單的言語述說,他也隱隱能夠察覺到。
大唐國號雖更複,但貞觀之風難複,朝堂上的暗流湧動的反倒是更加劇烈了。
……
“先跟生母爭皇位,再跟兄弟姐妹爭皇位。
”
事到如今,張飛也隱隱琢磨出來這後世調侃的六味地黃丸是個什麽意思。
父兄皆帝的雖不多見但也有,但母親也是皇帝的那估計在歷史上可能是獨一份了。
而且這太平公主也曾被後輩事先明言,因謀反奪位而死,也就是說此時聊到的這些人最終可能也就一二人能活,張翼德不禁慨歎:
“嘿,這李唐一家在陰司倒是齊齊整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