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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歷史:從三國開始》第800章 吾亦欲除吏

  第800章 吾亦欲除吏【相較於胡惟庸案的前奏,以及小胡同志專權之後的作威作福,這位封建史名義上的最後一位宰相,落幕的相當倉促。

  根據學者考證,因為汪廣洋與其妾陳氏同死,在核查死者身份時陳氏的籍沒女身份浮出水面,於是胡惟庸就因涉及越權逾製被追罪,再兼佔城貢使案以及私殺馬夫案,最終於洪武十二年九月底下獄。

  也就是在胡惟庸入獄的這段時間裡,原本作為胡惟庸親信的塗節於十三年正月二日跳反當汙點證人,僅僅六天之後還沒過完春節法定節假日呢,胡惟庸、凃節、陳寧就被治罪同誅。

  而又過了五天之後,在大朝會上朱元璋就圖窮匕見,迫不及待的宣布:

  朕打算廢除中書省以及丞相制度,誰讚成誰反對?

  這個時候胡惟庸的頭七還沒過呢,誰敢反對?

  而這個違背祖宗的決定,顯然才是胡惟庸的真正死因。

  至於《明史》當中所記的胡惟庸老家水井冒石筍、祖墳的晚上火光衝天等所征兆,顯然都是扯淡。

  而隨後說的胡惟庸因此打算讓大明換新天,又是收集兵馬又是招募亡命徒等等,怕不是真把朱元璋當傻子了。

  後來清朝學者谷應泰還又寫了個雲奇告變,說有個忠心的太監名雲奇就住胡惟庸家隔壁,聞聽老朱被胡惟庸邀請去家裡觀看井中出醴泉便冒死阻止,結果老朱登城門樓子一看,嘿那胡惟庸家裡烏泱烏泱全是兵卒,於是趕忙調兵大戰三百回合擒了造反諸人雲雲,顯然更像是小說創作了。

  咱們現代如今在旁觀者角度下看得很清楚,封建制度下的君權和相權是統治階級內部兩種不同勢力的代表。

  既相輔相成,共同合力將地方納入治理,從而統治帝國;又頻頻爆發矛盾和衝突,大打出手。

  漢武帝時,宰相田蚡每次拜見一坐就是大半天,武帝還都隻能老老實實聽著,眼看著田蚡能輕松將一個閑居的人擢升至二千石,使得武帝相當明確的感受到了的君權的被冒犯,於是講出了“君除吏已盡未?吾亦欲除吏”這句有點陰陽怪氣的話。

  “你要任命的官員已經任命完了嗎?
我還想任命幾個官呢。

  說白了,中央的權力蛋糕總共就這麽大,有人多吃那就注定有人要少吃,而武帝也向來不是什麽善忍耐的性子,於是最終拉起了強化皇權專製的大旗。

  而經過後來的唐宋元等朝代的發展,皇帝手裡的牌也越來越多,自然也會越來越難以忍受與宰相共享權力。

  這一點從歷代宰相的遭遇也能看得出來,漢唐宋面對宰相要麽架空要麽分權,即便是要鬥掉舊的宰相也需要拉一批打一批,慢慢操作。

  胡惟庸呢?
洪武朝前後四宰相當中,胡惟庸是最專橫跋扈的一個,獨相、專權、內外奏事必先取閱、功臣武夫爭走其門,這樣的宰相看起來說一句權傾朝野也絲毫不為過。

  但這樣的宰相面對朱元璋可謂是一戳就碎,從下獄到處死廢丞相製,前後不足三個半月。

  如果是從正式治胡惟庸罪算起,前後僅十一天,連半個月都不到,不僅將其黨羽連根拔起,還帶著把宰相制度的墳都給刨了,這種操作放在漢唐宋都是難以想象的。

  順理成章的,老朱家的祖訓再添一條“嗣君毋得議置丞相,臣下敢以此請者,置之重典”。

  既然丞相製都廢了,那乾脆把要乾的事一事兒辦了,捎帶著朱元璋還宣布節製中外諸軍事的大都督府也要改,直接一拆為五變成前後左右中五個都督府。

  因此,與其說是朱元璋有感丞相權力太大,最終方才廢掉了將近兩千年的丞相製。

  不如說是朱元璋有感皇帝的權力還不夠大,於是才有了洪武十三年之事,最終達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大權獨攬。
不過這種代價當然是巨大的,除了每天必要的朝會之外,每日需要批閱奏章一百四十餘件,大小事務四百餘起,基本上是真的做到了“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但即便如此對政務的處理也很難達到滿意。

  這種996式的大權獨攬,對身體素質離譜的朱元璋來說或許很爽,但累死的朱標恐怕並不覺得有多爽。

  朱元璋與自己好大兒對視一眼,隨後兩人的目光略有一點默契的各自背過一邊。

  父子之間的嫌隙並沒有多少,倒不如說有馬皇後在其中斡旋,朱標知老爹對自己傾注多少心血,朱元璋也知道好大兒為求自己讚許有多努力。

  偶爾朱元璋也會想象,他能將大明以何種姿態交給兒子,被悉心培養的標兒又如何能治大明之極盛,爾後史書中他們父子若是能與文景這等賢君相較倒也可稱呼無憾。

  但如今這類想象隻能止於標兒的早逝。

  一個被政務熬垮了身體、被背疽趁虛而入、最終還未來得及登上帝位施展抱負就要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大明皇太子。

  父子之間心情各有不同,皆沉默不言。

  而第一次到場的朱樉和朱棡就略有一點好奇了,不過也隻敢小聲議論。

  此前聽聞老爹忽然吩咐他們的離京時日暫且遙遙無期,朱樉便略有點頭疼:

  “爹爹這祖訓寫到何時才是個頭?

  朱棡點頭讚同:“那還用問,但有所得恐怕都要記下來…”

  眼看著老爹腦袋往這邊略微側了一點,朱棡也趕忙打補丁:“不過爹爹這也是一片良苦用心,所著者皆為治天下之得,以期大哥後世子孫能不偏廢而為明君。

  話一出口,朱棡卻反倒是略有一點唏噓。

  父親對大哥和他們兄弟有別的態度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再兼之爹爹教子極嚴以及大哥能令得眾兄弟服氣,所以幾兄弟之間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就藩也很是乾脆。

  可如今呢,爹爹此前的怒罵,以及此時後世再明白不過談及大哥之死,這也使得朱棡有了一點有關帝位更疊的猜想。

  但這些猜想並不稱得上非分之想,反倒是有無盡的惶恐,其原因也再簡單不過。

  如今爹爹身體康泰磨刀霍霍,距洪武之終也時日尚久,若是他們兄弟當中真有人行了禽獸行徑。

  那該如何面對父親的滔天怒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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