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夫,今日之事如何了?
”
聽到聲音,楚瀾和魏若一起望向馬車。
卻見探出頭的人的容貌分明就是魏清若的模樣。
楚瀾的目光沉了下去。
如果許禾右就是魏清若,那麽現在許禾右就在楚瀾的面前,馬車裡的女人又是誰?
魏若走到車前,對著車內的女人行禮道:“回稟王妃娘娘,已經給徐公子診治完了,目前陸公子、徐公子以及今日受到波及的其他人都已經無性命之虞了。
”
“那就好。
時辰不早了,許公子早些回府吧,明日還有諸多事宜要忙。
”
“是。
”魏若道。
魏若回頭,正要邁開步子,楚瀾上攔住了魏若。
幾乎同一時間魏瑾亦上前一步擋在了魏若的跟前。
與魏瑾亦四目相對,楚瀾又一次在這個容貌平凡的護衛身上感覺到了肅殺之氣。
“還請景王爺移步。
”魏瑾亦聲音不大,但壓迫力十足。
楚瀾沒有馬上移動,他凝視著魏若,眼神同樣鋒利,兩人的目光交匯處仿佛有火花在閃動。
這一刻,仿佛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魏若的心是提起來的,如果楚瀾不肯讓,那麽一場衝突就在所難免。
秀梅也緊張地攥緊了拳頭,景王是個不好對付的,真要鬧起來,她得保護好她家小姐!
過了一會兒,楚瀾有了動作。
他後退了一步,給魏瑾亦和魏若讓了路。
魏若的心裡松了一大口氣。
其實剛剛時間過得並不久,不過一兩分鍾的時間,隻是給人感覺像是有一兩個時辰那麽漫長。
隨後魏若當著楚瀾的面翻身上馬,動作利落。
楚瀾看著魏若沒有再出手阻止。
隨後魏若雙腿夾了一下坐下的馬兒,馬兒行動起來,跟隨大部隊離開。
楚瀾站在原地目送睿王府的隊伍遠去。
直到睿王府的隊伍走沒影了,楚瀾也沒有離開。
剛剛的場景並不能完全說服他,他對魏清若和許禾右的身份依舊心存懷疑。
既然魏清若的身邊可能存在一個易容高手讓她改頭換面成許禾右,那自然也可能將其他人易容成魏清若來混淆視聽。
就連那個叫王堇的侍從他一樣可以懷疑。
隻是方才的情況他再追問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那個叫王堇的人不會讓他碰到許禾右的,如果他強行那樣做,這件事情就會演變成景王府和睿王府的衝突。
而如今的他也並不清楚他到底是否希望許禾右就是魏清若。
如果是,和許禾右有關的許多事情似乎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同時那種縈繞在他心頭已久的不解情緒也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已經是睿王妃了,並且似乎是心甘情願留在楚亦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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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若一行回了睿王府,關上門後,魏若不由地再次松了一口氣。
然後轉頭向林芳道謝:“多謝林姐姐。
”
林芳扯下臉上的假面:“大小姐不必言謝,這都是主子交代我的。
大小姐今日第二次出門前主子特地交代屬下的。
”
聞言魏若看向魏瑾亦。
魏瑾亦沒有言語。
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關心魏若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
魏若又轉回來對林芳道:“林姐姐的手藝真好,這麽短的時間裡就能製出與我一模一樣的假面來。
”
“其實並不是一模一樣。
做假面得依著佩戴之人的本來面容來,改變原有容貌,創造出新的樣貌來容易,但想要做成和別人一樣的樣貌卻是很難達到的。
因為每個人的骨相是不同的,例如臉方之人想要通過易容變成瓜子臉之人是不可能辦到的。
”
“今日剛好是晚上,光線並不清楚,才可以以假亂真,要是白日裡,離得近些便能分辨出我做的這假面與大小姐真容的區別來了。
更別說我與大小姐身形還有差異,今日我人躲在馬車裡,隻探個頭出來,才能瞞的過去。
”
林芳做了一番解釋。
“原來如此,但不管怎麽說,林姐姐的易容術都十分了得,且方才模仿我的聲音也有七八成相似,真的是非常厲害了。
”魏若誇讚道。
聲音的模仿是林芳的另一門本事。
她能模仿很多人的聲音,達到以假亂真的目的。
而楚瀾此前對魏家小姐魏清若並無什麽興趣,雖有過一些接觸,但二人之間的對話寥寥無幾,故他並不能很好地區別出來魏若本人的聲音和林芳假扮的魏若的聲音。
“是主子有先見之明,早早做了安排,屬下才能派上些用處。
”林芳小心翼翼地瞥向魏瑾亦。
她得不得大小姐誇獎不打緊,重要的是主子的關心大小姐能體會到。
魏瑾亦並未就此事說什麽,他對魏若道:“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要忙的。
”
說完便讓林芳和秀梅送魏若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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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江從陸家離開後就去了齊家。
今晚宮裡也給齊家派了太醫,因為齊楨的情況比陸煜鴻的嚴重,幾位太醫不敢離開半步。
邢江此時趕去也是為了和其他太醫一起商量對策。
齊楨的傷勢比陸煜鴻的嚴重多了,不僅身體表面有大量的燙傷破損,且還有骨折和內傷,另外他的左腿膝蓋以下被炸沒了。
這要是擱在尋常人家,已經沒命了。
而齊家不僅能請得動禦醫,還能給他用上最好的藥材。
這次太醫院的八位太醫出動了七位,三位去了陸家,四位去了齊家,隻留一位在太醫院坐鎮。
邢江抵達齊家的時候,齊楨的病情還未得到完全的控制,燒還未退。
七位太醫齊聚在齊楨寢室的外屋,開始就齊楨的治療方案進行探討。
齊楨的父親,當朝首輔齊彥松滿臉威嚴,目光凜冽鋒芒畢露。
他頭髮花白,皺紋明顯,難掩歲月的滄桑。
已年過五十的他經歷了半生風雨,坐到如今的位置上,手段自是了得。
太醫們戰戰兢兢,生怕齊大人發怒。
“怎麽樣?
我兒到底能否保住性命?
”齊彥松的聲音數九寒天的冷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