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鄭瑾瑜轉頭看她,又看了看鄭夫人。
原本面無表情的鄭夫人現在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
鄭瑾瑜看她那表情就明白了,她下意識的還是想相信方錦繡是吧?
不虧是她親手養大的,偏心偏得離譜。
越和方錦繡糾纏得深,鄭夫人就越是糊塗。
“方錦繡,你說這話不可笑嗎?
張得志的事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我剛回府的時候忙着呢,每天都做些什麼,公主府的嬷嬷可以作證,季夫子也可以作證。
”
她的話,将鄭夫人拉回一點兒理智。
是了,瑾瑜剛回來的時候有公主府的嬷嬷來教禮數,封閉式的教,連她都見不着,送東西去都隻能送在門口,她根本沒機會接觸外界。
之後是季夫子給她上課,她在一年内就學完那麼多課業,有多辛苦,季夫子都和自己說了,根本沒有時間接觸外院的家丁。
這時鄭瑾瑜又說:“況且,那時我才回府多久?
我連張得志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聯合他害你?
我要害你,我幹嘛拿我自己的丫鬟開刀?
”
方錦繡一時急了,急得腦子沒想那麼多,“那是因為你知道她們是我安排給你的人,你想利用張得志将她們除掉。
”
哐當!
鄭夫人的心像是被人敲了一錘子。
看到她的反應,鄭瑾瑜笑了。
後知後覺的方錦繡也反應過來,看向鄭夫人陰沉的臉,她面色蒼白,撲通一聲跪下來。
“娘,那兩個丫鬟是我挑的,你也知道的呀,但我絕對沒讓她們害瑾瑜。
春梅那死丫頭的話不能信,她們從來沒有跟你告過瑾瑜的狀,對不對?
”
她慌得不行,語無倫次的解釋,想到什麼說什麼。
“我是嫉妒她是娘親生的,但我沒有讓春梅和秋菊害她,而且……而且我奶娘的事我也不知道。
”
嚯,周氏的奶白給她喝了,她這是決定将周氏給放棄了。
“嗚嗚,娘,她回來,我就是太害怕了,才會做了許多糊塗事。
”
“又是這一招?
”鄭瑾瑜冷笑道:“隻要打着你太害怕了這旗幟,殺人放火都不為過,是不是?
畢竟你不是故意的,你就是太害怕了嘛,對吧?
”
這話也将鄭夫人點醒。
此時,鄭夫人的臉色陰沉得不像話,死死的瞪着方錦繡。
“你還有多少事我不知道的?
”
方錦繡哭喊道:“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
鄭夫人痛悔的閉上眼睛,“是我不好,是我沒把你教好。
你怎麼能這樣?
你小小年紀怎麼連害人性命嫁禍他人的事都敢做啊?
”
“秋菊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方錦繡抱着她的腿說。
“行了,我已經不想去猜你們三個是怎麼狼狽為奸的。
你既然這麼厲害,想必不需要我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母女間的緣分,就這麼斷了吧。
”
說完,鄭夫人推開方錦繡便起身離開。
方錦繡哭得不能自已,立刻起身去追。
“娘,你别走,奶娘沒了,你别不要我。
”
不過被羅姨娘攔住,“盧少夫人,請适可而止。
”
“羅姨。
”方錦繡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抱着羅姨娘的胳膊說:“羅姨,從小到大您和娘都最疼我了,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我受苦是不是?
我娘什麼都聽你的,你幫我求求我娘,好不好?
”
羅姨娘看到鄭夫人都走遠了,便推開她的手說:“我一個下人奴婢,不敢做主子的主,我隻聽夫人的。
”
說罷,她逃也似的離開,生怕被方錦繡糾纏上。
鄭瑾瑜全程看笑話一樣看着她。
而堂前幾個人各執一詞,豫大人有自己的審案手段,現在已經單獨把他們叫去問話了。
他們有一套話術甄别誰在撒謊,會讓撒謊的心服口服。
方錦繡眼看鄭夫人和羅姨娘都走了,不幫她了,心痛的大哭一番。
等她們走遠了,她才收住哭聲,轉過頭來看向鄭瑾瑜,那眼神像淬了毒一般。
“你赢了,你高興了?
是吧?
”
鄭瑾瑜鎮定的點點頭。
“你……”方錦繡氣得不行,指着她道:“你為什麼要回來?
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一切?
”
這話她就不愛聽了,“你到底是蠢,還是就喜歡自欺欺人?
什麼叫我為什麼要回來?
我是鄭家的女兒,但凡腦子正常的都得回來好吧。
呵,你的東西?
你扪心自問,有什麼東西是你的?
”
方錦繡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她。
鄭瑾瑜看着她淡淡的道:“我從來不是你的仇人,從某種程度上說,我應該是你的恩人。
沒有我,你就是方大丫,現在已經被你爹娘賣給馬員外做妾了。
”
“哼,想讓我把你當恩人,你休想。
我隻記得我原本擁有疼愛我的爹娘,哥哥,有尊貴的長公主獨子做未婚夫。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我才會嫁給盧慎,才會變得一無所有。
”
鄭瑾瑜譏諷的道:“你這麼想,你落得如此下場也不冤枉。
”
她但凡腦子正常些,帶着一顆感恩的心正面接受真嫡女回歸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
至于辰王,她怎麼都高攀不起。
想到她埋怨嫁盧慎的事,鄭瑾瑜笑着送她一份大禮。
“你知道你去寺廟的事是誰透露給盧慎的嗎?
”
方錦繡一怔,“什麼意思?
”
“你說為什麼盧慎去的那麼巧?
而且連你在哪間禅房休息都知道。
你中迷藥是被人提前下的,又是誰給你下藥?
而你不會懷疑呢。
若是沒有内應,你覺得盧慎能那麼順利嗎?
”
鄭瑾瑜的話直接在她腦中炸開。
鄭瑾瑜看了看已經單獨被問完話回來的周波,笑得意味深長,“你真以為,這個世上有人真心對你嗎?
不過是利益的交換罷了。
”
說完,鄭瑾瑜也直接出去了。
她好心的留下獨立的空間給方錦繡,讓她好好想想。
方錦繡透過房間的空看向跪在堂前的周波。
這個隻比她大幾天,雖說是奶娘之子,卻也像兄長一樣對她諸多照顧的人。
奶娘說過,他們母子和鄭家人不一樣,鄭家人和鄭瑾瑜有血緣的牽絆,他們或許會因為血緣的關系對鄭瑾瑜越來越好,可她和周波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