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鄭瑾瑜悶聲道:“也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挺失敗的,這麼久了還沒赢了鄭錦繡去,我和他們始終格格不入。
”
“就這也值得難過?
”
鄭瑾瑜悶着不說話。
謝裴煜又道:“努力過就夠了,如果努力過了還是融入不進去,就不是你的問題。
瑾瑜,有時候人對人對偏見非常可怕,可怕到是非不分,可怕到颠倒黑白。
”
鄭瑾瑜擡眸,看到他一臉認真,還有些悲傷的樣子,又好奇的問他,“莫非你還經曆過被區别對待?
”
謝裴煜點點頭。
鄭瑾瑜很是驚訝,以他的身份,誰會區别對他?
謝裴煜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起自己的往事。
“用偏心傷害過我的那個人,是我祖父。
聽我娘說,我爹活着的時候,我爹才是謝家繼承人的第一人選。
後來他意外去世,我娘原本想用自己的地位身份為我保住謝家家主之位,沒想到遭到了我祖父的激烈反對,連帶對我也厭惡起來。
我和堂哥做同一件事,他做得沒我好,得到誇獎的是他。
于是為了得到他的誇獎,我努力做得比他更好,可是得到誇張的還是他,祖父反而訓斥我愛出風頭。
你說,為什麼會這樣?
”
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耐人尋味。
鄭瑾瑜總覺得說着那些不好的事,不應該是這種表情。
不過她也沒多想,隻老實的道:“這就是偏愛,的确,人對人的偏見非常可怕,可以是非不分,可以颠倒黑白。
可是你祖父為什麼會對你帶着偏見呢?
”
他可是遺腹子啊,通常情況下,他不應該受到更多的偏愛才對嗎?
除非他的祖父對他父親不喜。
那也不應該啊,他父親是原定的家族繼承人,說明還是很受寵的。
謝裴煜呵的笑了,“不知道,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呢。
”
小時候不知道,長大後其實他逐漸明白了。
祖父沒有不喜歡他,長公主獨子再加上謝家家主的身份,太過耀眼。
正如當年的父親,謝家家主的身份,又成了長公主的驸馬,先皇唯一的女婿。
定是那人察覺到了先皇的想法有所動搖,這才惹來殺身之禍。
“瑾瑜,我會盡快将你帶離鄭府。
”
“嗯。
”
“我聽說,你今日出城,去了蕭家在城外的山莊?
”
鄭瑾瑜點點頭,“是啊,回來被盧慎挾持了,他威脅我,向我問了幾個問題,我耍了些手段,暗示了鄭錦繡的身份,就為了這個,他們一家都責怪我不該向外人透露鄭錦繡的身份,沒人問我有沒有被盧慎吓到。
”
“有沒有被盧慎吓到?
”
鄭瑾瑜:“……”
“他們不問,我問。
”
鄭瑾瑜對上他無比認真的神情,心中一暖,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她輕輕搖頭道:“沒有,我知道他不敢對我怎麼樣,不過是吓唬我的。
我就将計就計,像是被他吓到了,才暗示了鄭錦繡的身份。
”
謝裴煜默默的将這事兒記住了。
也沒敢帶她出來太久,坐了一會兒,聊了幾句,便見她送了回去。
之後,他回到公主府中,叫了親信過來交代幾句。
要給盧慎教訓,要嚣張點,叫他知道自己惹了誰,但又不能讓人挑出錯來。
第二天一大早謝裴煜就來了鄭家,見了鄭夫人,表示要帶鄭瑾瑜出遊。
鄭夫人想着昨日的不愉快,瑾瑜是生氣走的。
她自己心中有愧,心想着謝裴t煜帶着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要是願意的話,你就帶她去吧。
記得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
“是。
”
“還有。
”鄭夫人頓了一下,又道:“瑾瑜這孩子不容易,有時候,我也顧不上她,讓她受了許多委屈。
辰王,請您對她一點。
”
謝裴煜譏諷的笑了,心道親生女兒顧不上,倒是把那養女照顧得周道。
你愧疚,你也隻剩下愧疚了。
謝裴煜什麼也沒說,隻平靜的應了聲是就離開了。
他和鄭瑾瑜早約好的,鄭瑾瑜早已穿戴完畢等着他來接。
兩人出了鄭府,上了馬車,馬車正要啟動時突然被人攔住。
“二位請留步。
”
擔任車夫的謝裴煜俊眉微皺。
“崔兄,你有什麼事?
”
崔永年臉上挂着樂呵的笑容,“聽說二位出遊?
”
“嗯。
”
“我也悶得慌,不如二位帶我一起吧!
”
謝裴煜那臉色肉眼可見的黑成鍋底。
他咬牙切齒的說:“你要悶得慌,就去看戲。
”
“看戲有什麼好玩的?
我來京城數月,京城的戲都被我看完了。
”
“那就去打馬球。
”
“我不會呀。
”
“去學。
”此時的謝裴煜已經到了崩潰了邊緣。
崔永年仍舊樂呵呵的,“我不喜歡打馬球,打完出一身汗,會破壞我斯文人的形象。
”
謝裴煜:“……”實在忍不住,握緊了馬鞭想甩他一鞭子。
馬車内的鄭瑾瑜則是直接笑出了聲。
“辰王,既然表哥想去,就帶他一起吧。
”
謝裴煜哼一聲,“我連馬車夫都沒帶,帶他?
”
計劃中就他們兩個人,他自己擔任車夫。
崔永年招呼了不遠處牽着毛驢的下人過來,又對謝裴煜說:“我騎毛驢,不占地方。
”
謝裴煜:“……”這是占不占地方的問題嗎?
“呵,我可沒忘記上回你那毛驢走到半路死活不肯走的事。
”
崔永年笑呵呵的說:“辰王要嫌棄我的毛驢,我也可以不騎毛驢,不過就得勞煩辰王往邊上挪一挪了。
”
謝裴煜氣道:“我憑什麼要讓你?
希望表哥懂點事,一邊兒去,别逼我動手。
”
鄭瑾瑜掀開簾子,就看到崔永年一臉窘迫的站在當場。
“辰王,帶上表哥吧。
”
謝裴煜:“……”他看着她,似乎在問她為什麼要帶個累贅。
他連車夫都沒帶,意思還不明顯嗎?
鄭瑾瑜轉頭看了看這偌大的鄭府,似乎在這個家中,也隻有崔永年能幫着她說幾句話,隻是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偏心着鄭錦繡。
他說我才是他的表妹,他自然是偏心自家表妹。
鄭瑾瑜隻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點兒屬于親人的溫暖,所以真不忍心他在大街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