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惡毒女配,身兼數職》第332章 環過她的腰
開了學的薑茶茶還是得抽空去他家兼職。
邊紀琛發燒了兩天,還是沒有痊愈。
她這個可以算得上是“罪魁禍首”的女人難免有點良心不安,於是對他更加殷勤了。
她會借老管家的口讓張姨多做點好吃的,然後就給邊紀琛送過去。
她站在門外,又敲了敲門。
“進。
”
進了他的起居室,薑茶茶走了幾步,拐彎就發現了他此時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深藍色的睡衣,讓人聯想到傍晚剛暗下來的夜幕,也想到岑寂的深海,像他的性子。
他手裡正拿著個ipad,開的外放,此時他在看一部外國片子,晦澀難懂的英文,她聽得頭就疼,真不知道他怎麽看得進去的。
他見到她一進來,手指一動,點擊了暫停。
他外放的聲音不大,而小8此時就窩在他的腳邊睡覺,縮成一團,遠遠看去就像一團大棉花糖。
好想rua。
薑茶茶極力忍住。
她將手裡溫熱的粥放在了桌上,“少爺,這是張姨給你做的什錦蔬菜粥,你胃口不好,可以多吃點。
”
邊紀琛眼皮垂下,生病後沒什麽精神的他似乎看起來更冷淡了。
“嗯,先放著吧。
”
他興緻不大。
說完,他就又按了下ipad屏幕,繼續看電影。
他能察覺到屋裡的女仆沒走,也沒說什麽。
薑茶茶擔心他的身體,剛張開口想跟個保姆似的勸他生病了該多休息該去床上躺著,但見邊紀琛神情疲憊懨懨,也知道自己說了就是越界了,她隻是個女仆,於是隻好閉上了嘴。
但她也沒離開,假裝在給他收拾房間,實則是想多陪他一會觀察下他的身體狀況。
可他的房間太乾淨了,每件家具就好像剛剛出廠似的,屋子嶄新得像新房。
最後,她隻好百無聊賴地蹲在角落裡,手支撐著臉頰,偷偷覷他。
她總覺得,邊紀琛這陣子沉默寡言了很多。
可能是因為生病的緣故?
從前他的冷像軀殼外面的一層保護殼。
而現在的他,心仿佛沒有任何波動,隻是沉浸在某些事情裡來以此打發時間,這次是他由內而外地透露著不願與他人接觸。
這讓薑茶茶都不敢跟他搭話了。
她皺眉,手在膝蓋上一撐,想在這屋子裡看看有沒有她能乾的事情,否則躲在角落裡看起來也無所事事,目的性也太強了些。
她才發現,他的起居室裡也有一個小書房,不過比樓下的書房要小得些,也更隱私。
如果說外面的那個書房是用來學習,培養專注養性子,那麽,這間書房則像主人隱私的空間。
書房裡留下了主人的許多影子,如果有心,或許可以借此窺探到他的內心。
薑茶茶輕輕地走進了這間隻剩下“紙”與“木頭”的書房,她都覺得自己的腳步再重些,都是對這間書房的不敬畏。
烏木書架上擺滿了厚厚的書籍,窗戶開了一點,淡金的陽光透過窗簾薄薄地灑落進來一層。
屋裡能聞到油墨與沉香的氣味。
走進這裡,有點時間在走琴弦的感覺。
薑茶茶沒忍住,突然忘記自己來了目的地,盡管此地空間很小,但她感覺到了一種莊重的感覺。
是啊,她怎麽就忘了,邊紀琛從小就很喜歡看書。
他人生的前十年,不都是每天都靠閱讀晦澀的文字來熬過艱澀的日子嗎?
他的書桌在靠窗的地方。
薑茶茶本來是被那扇明亮的窗給吸引住了。
走近一看,便發現桌上的花瓶裡插著的花,有點眼熟。
原來是學校後花園種植的大濱菊。
很夏天的一種花。
純白的花瓣上還有小小的水珠,在光下閃著細碎的光,好像是早上剛剛插上的。
薑茶茶轉過身,又仔細地打量著這間書房。
她總覺得……這間書房更像是一顆心臟。
走進來,就仿佛靠近了屋外那個病重卻一臉淡漠的男人的內心。
她順著一排書架,就這樣走了一圈,手放在上面,撫摸著底下書本的質感。
突然,她的手指摸到了手感很不一樣的東西。
陽光傾瀉像調了金色濾鏡的書房裡,穿著女仆裝的少女邊緣的發絲被照得像在發光,她裙擺晃動了一下,便在烏木書架前停了下來。
這是什麽?
觸感和其他的書很不一樣。
它卡在最邊緣的角落裡,與其他書籍區分開來,它大得像個文件,書皮卻是啞光的深黑色,還有活頁夾。
看起來……像是相冊?
薑茶茶翻開了第一頁。
上面的字寫的是英文,她識得邊紀琛的字跡,所以這不是邊紀琛寫的,而更像是女人落下的筆。
泛黃的紙中央,落下了Ryan。
邊紀琛的英文名。
不知道為什麽,在拿起這本明顯有年代感的相冊的那一刻,薑茶茶覺得有一股厚重的宿命感撲面而來。
薑茶茶呼吸加重。
陽光照落在黑色的書皮上。
她不知道抱著什麽心情,翻開了第一頁。
她以為第一張卻是他出生時的照片,或是他尚且年幼睜著一雙新生後懵懂看世界的大眼睛的嬰兒照。
她以為能看到他親生母親將他抱在懷裡的照片。
都沒有。
他沒有過去,沒有天真無邪的嬰兒期。
相冊裡的第一張,是五歲的邊紀琛在白金漢宮與費滋夫人的合影,背景是王室舉行的晚宴紙醉金迷的畫面。
他的旁邊,則站著個優雅的貴族女人。
如同薑茶茶在網上看到的歐洲王室公主王妃的照片那般,裙子華麗而體面,帶笑的面容高貴而端莊。
可隻有薑茶茶知道這個一生要強的女人對邊紀琛有多苛刻。
他穿著頂級裁縫製作的西裝,領口打著紅色的小領結。
他的臉尚帶著點兒嬰兒肥,五歲的他,跟她此時見到的邊紀琛好像沒有什麽區別,一樣的冷,一樣的沉靜。
薑茶茶深吸一口氣,繼續看下去。
都是他年幼時在英國的照片。
有他出現在泰晤士河畔塔橋和大本鍾底下的照片,畫面裡的男孩冷著一張小臉,他五官精緻,像是瓷娃娃,他以一張青澀的東方面孔出現了英國浪漫莊重的風土人情當中。
薑茶茶看得心臟出現了點溺水般的窒息感。
她突然有點心疼照片裡的小男孩。
她看著照片的男孩從五歲,一直長到十歲。
看著他青澀的孩童外表長出鋒利的棱角,天真被磨滅,眼底是經歷苦難與風霜之後的端重沉靜。
她都忘了,她都忘記他從小是在英國長大的了,而他也從來沒有提及過這段往事,可能對他來說,這真的是一段沾上塵埃的灰暗記憶。
她才意識到,十歲之前,他都沒有踏上祖國的土地一步。
也不知道當時十歲的邊紀琛剛回到這個陌生的祖國,他會不會感到孤獨與不安,會不會不習慣他耽擱了十年才來觸及的東方古老文明。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邊紀琛會不會思念那片養育了他十年之久的西方土地。
他會懷念霧都那座城市嗎?
會懷念那片總是陰雨連綿冷濕的土地嗎?
好像從來沒有人問過邊紀琛。
這明明是本厚重的相冊,厚重到足以記錄留存下一個人一生當中所有最有紀念意義的時刻。
然而,翻過幾頁,之後的都是空白。
他的照片隻記錄到了十歲的小邊紀琛。
往後的,再無一張照片。
薑茶茶捏著相冊的手突然一緊。
她不甘心,繼續往後翻。
空白,空白,還是一片空白。
就好像他往後的餘生都不值得被紀念一樣。
沒有人關心往後的這個少年。
薑茶茶眼睛都看幹了,可她還是眨一下,繼續往下翻。
突然,相冊中有一樣東西突然掉落了下來,紙質的鋒利棱角劃過她的小腿,留下點被陽光曬過的淺淺刺痛感。
她拾了起來。
是一封微微泛黃的信封。
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過也不是很舊,大概是幾年前的產物吧。
信封上面是筆觸嚴謹的英文,上面還有著英國的皇家郵戳。
英國王室寫給邊紀琛的信?
可能是為了接近他的內心,薑茶茶此時感覺自己緊張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
她將相冊抱在懷裡,而用雙手動作輕輕地拆開了這封信。
薑茶茶用自己高中的英文,勉勉強強能看懂。
信上前面一大堆都代表了英國王室對遠在東方古國的邊紀琛的慰問。
而接下來,言語得當尊敬卻帶了一股殷切,焦急地詢問他什麽時候能回英國一趟處理財產與爵位繼承相關事宜。
是三年前,專門負責費滋夫人遺產繼承後事的皇家律師寄給邊紀琛的一封信。
薑茶茶就要繼續往下閱讀的時候。
太陽逐漸落下,方才照在書架這一處的陽光移向了別處,空氣中漂浮著淡金的灰塵,她這一角落光線陡然黯淡下來。
而此時,一道身影在她身後裹著冬日凜冽的霜雪味朝她靠近了過來,一瞬間,四周昏暝下去。
邊紀琛的手從她的身後伸了過來,他這樣一靠近,從視覺上來看,他的身子像跟她親密地貼合,在書房這個隱秘的角落裡,他的手環過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