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惡毒女配,身兼數職》第454章 鄰家哥哥(聞淮止童年5)
再長大幾年。
聞淮止從一名小孩子,長成了位溫和的初中生,不過他卻變得更安靜了。
以前,有幾次爸爸喝醉了,會失控地打他。
當時他很害怕,可他還是強忍著淚,不敢哭出任何聲音。
因為他怕爸爸討厭他。
爸爸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
小學打得最嚴重的一次,是他的手腕脫臼了,半夜被送去了醫院。
雖然好疼好疼,疼得他臉色白得像片紙一樣,聞淮止覺得當時自己都要死過去了。
可是他還是選擇原諒了爸爸。
因為第二天爸爸眼眶發紅地過來了,他來看望他,帶了水果和很多吃的,還帶來了很多玩具。
這是爸爸第一次送過他玩具。
而且他陪了他整整一個早上。
那是他和爸爸兩個人相處得最長的一段時間。
聞淮止想,爸爸應該是在乎他的喜歡他的。
因為爸爸眼底有黑眼圈,下巴也長出了青色的胡茬沒有刮。
而且,爸爸第一次對他這麽好。
真是不可思議。
好像在做夢一樣。
所以聞淮止選擇原諒他的爸爸。
臉色蒼白的小聞淮止當時坐在病床上,眼眸彎了下去,對著床邊的男人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甜甜笑容。
爸爸破天荒地對他示好,這讓聞淮止在之後無數地原諒了這個男人,即使他喝酒後再瘋,再狂躁,再歇斯底裡。
小聞淮止每次都承受著暴雨般的拳腳,一聲也不吭,他像是啞巴小孩子,不喊,也不會哭。
隻要爸爸醒來了,就好了。
於是,背上時不時會出現點新傷的少年漸漸變得沉默寡言了下去。
但他性子還是溫和的。
就像鑽進牆縫裡的陽光,怎麽也想溫暖到別人。
後面,聞淮止就被帶到了這個男人的家。
他這才發現到,原來他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而他這個私生子,是最年長的。
聞淮止還記得自己被第一次帶過來的時候,人站在那棟別墅裡,看著他所謂的弟弟妹妹,開始不安起來。
即使他將禮儀學得再完美無差錯,但站在這群真正的豪門少爺千金面前,他竟然自卑了起來。
那種用金錢和萬千寵愛養起來的金貴氣質,是他這個外人學不來的。
而他隻是一個最卑微最讓人唾棄的私生子而已。
不知道是什麽讓那個男人改變了他的主意。
他向外界承認了聞淮止私生子的身份,這也說明,他以後也是這個財閥家族的少爺,同樣可以跟他的兒女爭奪財產,他同樣享有繼承權。
因為是長子,雖然是私生子,但已經長成少年的聞淮止,突然便有了長兄的意識。
他要在這些弟弟妹妹面前,樹立榜樣,他為人兄,他是哥哥,所以要做得更好更優秀。
不然的話,他算什麽哥哥?
於是性格溫和的聞淮止就有了長兄的意識。
他很努力,無論是學業,還表現在各項才藝上面。
他努力地想要親近這些弟弟妹妹。
可他們卻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哥哥,受盡白眼。
聞淮止每次都微笑。
他不討喜,他是知道的。
遺傳了溫婉的母親,他骨子裡一直都是個很溫潤如玉的人。
他知道他們不喜歡他是因為他是私生子。
誰都不會喜歡上自己父親在外面偷生下的孩子。
於是即使受盡白眼,聞淮止還是很努力地在當哥哥。
他努力,再努力。
但是越長大,聞淮止越殘忍地發現,原來人類自己的血肉也是有親疏之分的。
一張長長的歐式餐桌,每個人卻是用著精緻西餐,優雅地拿著刀叉,人人挨著坐,可身份地位卻涇渭分明。
飯廳裡,發出了用餐的聲音。
聞淮止垂眼,安靜地切著牛排,再送到嘴裡咀嚼。
他早已在這個家習慣了沉默。
因為從來沒有他說話的份。
比他小幾歲的男孩突然拿出了這次的期末成績,像隻得意的小老虎跑到主位上的男主人面前“耀武揚威”。
“爸,看!
”
男人笑著接過,看了一眼,笑得更高興了,“才勉強及格,一百分你考六十分,就把你給牛氣成這樣?
”
“我上次才考四十!
我不管,我就是進步了!
”
“爸,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什麽?
”
男人寵溺地道:“獎!
你要什麽,讓你的管家叔叔帶你去買。
”
對於父子倆的說話聲,聞淮止聽了,隻是靜靜地咀嚼著牛排。
其他兩個弟弟妹妹很快也拿著自己的試卷去討要獎勵了。
一句“父皇”,再來幾句撒嬌,就讓那個男人笑得合不攏嘴。
這些王子公主很快一個一個得到了獎勵。
沒有人提起過,甚至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這個身形清瘦的少年。
他像這棟別墅的仆人。
像地上的塵埃,可有可無。
聞淮止垂著眼,繼續咀嚼著牛排。
可能是太過沉默,他是跟這裡格格不入的怪胎,坐在主位上的男主人終於注意到了他。
他用像在施舍的語氣:“你的試卷呢?
”
聞淮止將試卷拿了出來,遞給他之後,便安靜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沒有邀功,什麽都沒有,眼眸一片溫和。
他就像大樹,沉穩,不言不語,他不會走,一直安靜地紮根在那。
男人拿著試卷在手裡看。
初一七門課程,每門幾乎都滿分了。
唯有……
男人翻閱試卷的手指漸漸停了下來。
唯有英語這門,獨獨差了兩分。
“差兩分。
”
男人聽不出情緒地道。
聞淮止輕輕地“嗯”了一聲。
“為什麽差兩分?
”
男人問。
聞淮止溫和的眼眸乾乾淨淨的,“因為粗心。
”
男人將試卷隨手丟在了飯桌,很冷漠地道:“既然知道粗心,那就不用吃晚飯了。
”
“罰你一天不準吃飯,給你長點教訓,我也會讓阿姨和管家看著。
”
男人說完,又看著他問了一句:“你覺得我罰得重嗎?
”
聞淮止努力露出微笑,“不重。
”
他袖子下攥緊的手,腕骨凸出,掌心早已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