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而此刻的淨安州裡,蘇星河已經傻眼了。
他沒有想到,蘇明義會拿出他寫給蘇明禮的那封信來。
“……蘇星河寫信誘哄我三弟蘇明禮殺死我娘……我娘幾次死裡逃生,可蘇星河還不肯放過,這次更是綁走了我,若非我身上恰好有韓與路将軍的書信,怕是已經被蘇星河殺死了!
”
“此乃物證,另,蘇明禮幾次想要殺死我娘,也有人證。
”
“我娘為蘇星河生兒育女,從未有半分對不起蘇星河,可蘇星河不僅隐瞞另娶,還幾次殺死我娘。
此罪昭昭,不懲戒,豈非惹得天下男子競相效仿,都做那抛棄糟糠之妻之人渣?
”
蘇明義跪在那,将早就背好的,拜托明礬寫的台詞,一字一頓的背了出來。
這場景,在他的夢境裡,出現過許許多多次了。
可真的當這天到來的時候,蘇明義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興奮。
鼻翼煽動,心髒狂跳!
蘇星河,我定要你為此付出代價!
“王爺,微臣冤枉啊,微臣之前從未成親過,這點在戶籍上都能查得到啊。
”
蘇星河立刻跪下,大喊冤枉。
在他惱恨蘇明義的同時,也慶幸自己早就在戶籍上做了手腳,因而哪怕是王爺去查,都不可能再查到什麼。
“從未成親過?
那蘇星河蘇大人你不妨說說看,為什麼要綁走我?
欲殺之?
”
“還有那封信,想來也能對照筆迹,便知道真僞了。
”
蘇明義沒有想到,都到了這一步了,蘇星河居然還一口咬定,他之前從未成親過?
那他娘,還有他們幾個孩子,又算什麼?
蘇星河臉色一沉:“筆迹也能模仿……”
蘇明義嗤笑:“蘇星河大人,我們被母親拉扯長大已然是不容易。
除了我那該死的爹曾經教過幾個字之外,我們兄弟都不怎麼會寫字,又該怎麼模仿你的自己呢?
”
他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個文盲,是這麼讓人慶幸的一件事。
“這字迹,的确是和蘇星河你的一模一樣啊。
”呈王淡淡的将蘇明義遞過來的那封信拍在了桌子上,冷眼望着蘇星河,眼神冰封。
他和這個蘇星河也算是有點親戚關系,再加上蘇星河的字又很拿得出手,所以他也特意買過幾幅蘇星河的字,還讓家中子嗣臨摹。
因而,他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就是蘇星河的筆迹。
蘇星河腦袋一空。
剛剛事發突然,他來不及仔細琢磨,居然下意識的否認了。
可筆迹的的确确無法否認……
現在他該怎麼辦?
“蘇大人!
”
呈王聲音略重幾分,提醒道。
蘇星河立刻磕頭認罪:“王爺恕罪,剛剛微臣……的确說謊了。
”
現在,他隻能承認那封信是他寫的。
但所幸當初寫這封信的時候,隻是誘惑,并沒有直言讓蘇明禮殺了蘇十一娘,所以他還能狡辯一二。
更何況……
“大膽!
本王面前,居然還敢撒謊?
蘇星河,你竟然真的暗示你兒子,殺了你的結發妻子?
”
呈王抿嘴,有些不屑。
他對蘇星河的印象,也就停留在裙帶關系四個字上。
至于蘇星河的本事,除了那手字外,也就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了……
“王爺容禀,臣真的沒有想要殺死結發妻子。
隻是……微臣也是被騙了的啊。
”
蘇星河哽咽着,就将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當初蘇十一娘被蘇星河撿到的時候,沒有任何記憶,名字也不記得。
還是蘇星河随便給她起了一個名字。
據蘇星河所說,最開始他也是想和蘇十一娘好好過日子的,要不然又怎麼會生育那麼多孩子?
可是後來他出來當兵,一次意外,居然得知蘇十一娘居然是當年貪污赈災糧,又鎮壓殺死一千多無辜百姓的大貪官,徐松!
“當年,當年徐松被滿門抄斬。
微臣也不知道蘇十一娘是怎麼逃出來的,可,可等微臣知道的時候,隻剩後怕啊。
”
“微臣也知道,當年隐瞞再次成親是微臣不對,可蘇十一娘的那個身份讓微臣如鲠在喉,生怕哪一天她的身份被人發現,微臣就……”
“之後,等到夫人懷孕了,微臣幾次做噩夢,夢到會連累夫人和孩子。
左思右想,才想,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來……”
“不是微臣想要殺害結發妻子,而是蘇十一娘本來就是該死的犯人啊!
微臣自知罪孽深重,但當真是情有可原啊。
”
蘇星河跪伏在地,聲音顫顫,情真意切。
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當年做了兩手準備,要不然今天還真的就栽在蘇明義手上了!
“你胡說!
我娘怎麼可能是逃犯?
”
蘇明義震驚過t後,瞪圓了眼睛死死盯着蘇星河,咬牙切齒:“你為了弄死我娘,可真的是費盡心思啊。
”
他可以肯定,若是現在王爺去查的話,那一定會有證據指向他娘就是那個死刑犯的女兒的!
該死的!
“你變心了,和我娘合離就是了,我們也不會對你死纏爛打,為何非要置我娘于死地?
!
”
蘇明義心頭悲憤,為他娘不值。
雖說過去那十幾二十年,他娘對他們很不好,可他娘卻是真真切切喜歡他爹的,一心一意的等着。
可這個蘇星河呢?
“不是我說蘇十一娘是,她就是說的,王爺去查之後,自然會知道真相!
”
蘇星河緩緩跪直起了身子,緩慢的說着。
隻是這些事情,弄不死他。
隻不過夫人那邊,還是很難交代的。
但總比被蘇明義一下就錘死的好。
“既然如此,那蘇星河你先在府中禁閉,不許任何人出入。
等到本王查清楚真相,再行定論。
”
“不過即便蘇十一娘的身份是真的,你無故綁走蘇明義,險些耽誤疫病,也是大罪!
”
呈王思索片刻,便下了決定。
蘇星河立刻高呼:“微臣認罪,知錯。
”
說完,蘇星河就退了出去。
隻留下茫然又擔憂的蘇明義留在大殿上,有些恐懼。
“王爺,我娘……”
呈王擺擺手,打斷了蘇明義的話,肅穆說道:“你娘的身份還需要查證。
若是你娘當真是該死之人,那誰都保不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