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閉上眼睛,心底一陣苦澀,手微微顫抖。
他怕死。
但是他知道,自己對徐秋淺以及其他五靈所做之事無法原諒,若是不能讓徐秋淺消氣,那麽整個妖族恐怕都無法存活。
當然,他不在乎妖族是否可以存活,但是族長在乎。
這條命本就是族長所救,如今便歸還給族長吧……
然而這時,他忽然聽到徐秋淺說:“你的命暫時先放著。
”
遠山一怔,不由睜開眼,看向徐秋淺。
後者的表情沒有變,依舊冰冷,帶有殺意。
“我需要你回到虛空身邊,為我傳遞消息,並且和玄冰仙皇裡應外合將仙都內所有九尾狐內丹拿走,可能做到?
”
這不是一件易事,或者說,這件事非常困難。
畢竟是在虛空的眼皮子底下辦事。
而仙都有那麽多個大大小小的祭壇,將所有九尾狐內丹取走的確不是一件小事。
“玄冰仙皇……”遠山愣住,他沒想到,就連玄冰仙皇都倒戈了,隨後在徐秋淺的注目下點頭堅定道:“我這就去。
”
說著,竟是當即準備離開。
“等等。
”徐秋淺叫住他,“陰陽島那邊什麽情況?
”
上次虛空現身於陰陽島導緻陰陽島崩裂,應該毀壞大半,殃及赤瞳閣。
當時赤瞳說,遠山被赤瞳閣抓住,還搜了魂,現在看來……
聞言,遠山的表情也是有點尷尬,徐秋淺此話看似詢問,實則諷刺。
他咳了聲。
“陰陽島崩塌大半,尤其是陰面,陽面也毀壞大半,赤瞳閣有一半也遭到波及,如今大部分人都離開了陰陽島。
”
不離開不行。
即便陰陽島之前的情況不好離開,但在毀壞大半的情況下,再加上當時相當一部分修士都看到虛空的出手以及那道光,怕的不行,為了小命他們還是離開了。
“赤瞳閣呢?
”
遠山看了族長一眼,煊翼頷首,他才繼續往下說。
“暫時還沒有離開,不過赤瞳已經在找適合赤瞳閣作為據點的地方了。
”
徐秋淺想了下,隨後道:“有沒有考慮在歸陽大陸建立。
”
“歸陽大陸?
”煊翼不解,“為何要在歸陽大陸?
”
於是徐秋淺說了下那裡的情況:“歸陽大陸有屏障,既然遠山是你們的,你們應該知道,而且都無法離開屏障,所以我需要你們過去將屏障裡的人都解救出來。
”
她看向遠山:“既然這些是你造成的,自然也該由你解決,而且,你們應該也知道,仙都最大的那個祭壇連在歸陽大陸那邊,而那邊我沒有多少人手,所以需要你們派妖過去,如何?
”
沉吟片刻,煊翼答應下來。
更何況如今也沒有她拒絕的權利,為了妖族的未來,她都必須全力配合徐秋淺。
交代了這兩件事之後,遠山就離開了。
隨後徐秋淺也跟著離開,沒有過多逗留。
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在進行中。
徐秋淺也沒有需要去解決的大事,便跟著金暇鳳他們一起繼續修煉,分神的修為在虛空面前根本不夠看,還有五靈訣,其他四靈都已經開始練習了,她也必須提上日程。
時間緩緩劃過。
最先傳來消息的是赤瞳閣,赤瞳閣在歸陽大陸設立了總部據點,赤瞳閣的成員也都搬了過去,而赤瞳閣內的任務也改了。
大部分是配合徐秋淺這邊的人做事。
其次遠山那邊也傳來消息,屏障全部解除,之後他前往仙都和玄冰商議取走九尾狐內丹一事。
遠山和玄冰在仙都這麽久,自然也有自己的勢力,隻不過取走九尾狐內丹之事要比取消屏障更加的麻煩也更加的難,因此這件事一直都沒什麽進展。
最後是魔王那邊。
從幽冥大陸回來之後,沒過幾個月,天外仙君逐漸恢復所有記憶,也終於知道自己附身到了魔王的身上。
於是他和徐秋淺約好,一旦他的意識開始消退,就讓徐秋淺殺了他。
在現如今大戰在即這種非常時期,與其留著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恢復記憶的魔王,不如直接讓新生的魔王直接消失,萬一大戰之時魔王突然出手怎麽辦?
他們不能賭這個可能。
徐秋淺也答應了。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
遠山和玄冰終於趁虛空接收神力的關鍵時候,將所有九尾狐內丹取出,並且按照徐秋淺的吩咐順便解救了這些九尾狐,九尾狐一族被她安排到天靈大陸。
隨著神力渡入虛空體內,徐秋淺很明顯的感覺到天地規則發生變動。
她在虛空商城徹底沒用之前用積分換了許多保命法寶出來。
仙都從兩年前起已經完全不再隱匿,暴露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現在餘界的所有人,經常都會擡頭看天。
即便之前不知道的修士,也在看到仙都之後隱隱有些感覺。
他們所處的世界,要變天了。
這種感覺令他們惶恐,卻又不知該如何解決,畢竟他們不論怎麽逃都逃不出這個世界。
而在徐秋淺的安排之下,有關餘界和仙都之事,也終於被所有人知曉。
所有人都知道,餘界即將迎來一戰,這一戰關乎餘界所有生靈的生命。
眾人看起來依舊在各自生活,卻隻不過是表面上的平靜罷了。
三年時間裡,徐秋淺的修為從分神進階至合體期巔峰,其他四靈也在各種丹藥法寶以及時間的加持下邁入合體期,至於五靈訣,更是被他們練習過千萬遍,早已練到極緻。
但他們隻有合體初期。
這個修為剛好能夠維持五靈訣陣法的運轉。
徐秋淺覺得,他們最好也進階到合體期巔峰或者大乘期更好,隻不過如今已經沒有時間了,現今雖然才過去三年,但屬於天道的神力即將完全歸於虛空。
不能再等下去了。
否則虛空一旦接收完所有神力,成為真正的天道,那麽他們面臨的困難將會增加數倍。
因此,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一日,徐秋淺睜開眼看向其他四人。
四人仿佛似有所覺的睜開眼看向徐秋淺。
徐秋淺張了張嘴,又閉上,明明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為此做準備,可臨到時候,她卻猶豫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麽。
這時,祝逸塵開口道:“師尊,我們都已經準備就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