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黃忠實之所以把消息告訴她們,就是想讓她們從偵探的角度來重新看待這個問題。
郭琪琪說道:“沒想到黃老師也有這麽八卦的時候,居然專門發消息給我們。
”
朱顏笑著說:“好奇之心可以燃起熊熊大火。
看來黃老師他們是被這個案子吸引住了。
案子有了這樣的反轉,不想深入下去都不行啊!
他們也想要知道最終的結果。
”
“朱朱,你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啊!
是不是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
失蹤的安娜在哪裡?
這個發現的屍體是不是被謝爾頓殺害的?
警察是不是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
”
又一番連珠炮的問題朝朱顏襲來。
朱顏:“你們稍安勿躁。
其實我們已經在調查了,不是嗎?
找到謝爾頓是第一步。
聽他講故事是第二步。
我們就按部就班一步一步來吧。
”
“你是說他會把做過的事情都講給我們嗎?
包括他殺人。
他的回憶錄裡是不是都寫著呢?
”
郭琪琪真的是一個問題兒童呀。
朱顏:“是的,謝爾頓殺過人。
但是不是安娜。
也不是發現的那個屍體。
”
“什麽?
我已經被你說糊塗了。
”
朱顏:“這麽說吧,安娜的失蹤跟他沒有關系。
就連花園裡的那具屍體也不是謝爾頓殺的。
明白了嗎?
”
郭琪琪:“不明白。
”
徐峰:“有點懵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
“安娜又到哪裡去了呢?
”
郭琪琪的心裡像有一隻貓在抓一樣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偏偏又遇上朱顏這個慢郎中一點都不著急。
自己一個人守著答案,如此
沉得住氣。
朱顏說道:“既來之則安之。
我們也不過是再多等幾天而已。
有什麽沉不住氣的。
你看看那裡,一個人承受著這麽大的秘密。
保持沉默幾十年。
這才是真正的沉得住氣。
”
郭琪琪:“他當然要沉得住氣,如果沉不住氣,早就被警察發現了。
”
徐峰說道:“琪琪姐,朱朱姐剛才已經說了,謝爾頓不是兇手,他當然不會擔心被警察抓到,當然沉得住氣。
我們要改變我們先入為主的看法了。
”
郭琪琪狡辯:“我哪有先入為主。
我們是順藤摸瓜。
如果這次調查,能夠讓謝爾頓洗清嫌疑,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哈。
”
徐峰:“什麽叫洗清嫌疑?
本來就沒有嫌疑好不好?
”
朱顏沒有再參與他們兩個人的爭論。
而是站在窗前看著花園裡的謝爾頓。
那個孤獨的老人。
卷縮在躺椅上。
雖然身材高大。
但是此時此刻。
完全像一隻弱小的貓。
一隻受傷的小獸。
在獨自舔抵傷口。
此時此刻,郭琪琪他們不知道的是,謝爾頓並沒有睡著。
他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是他的腦子裡卻不斷的出現那些熟悉的畫面。
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
就不是那麽容易能夠關上的。
而在謝爾頓去教養所之前還發生了一件讓他刻骨銘心的事情。
這件事情他還沒有來得及講出來。
他需要一個人在這裡慢慢的回味。
—————
謝爾頓在集中營裡度過了他大部分的童年生活。
然後,德國人投降了。
集中營的大門打開了。
他們獲得了自由。
大街上到處都是歡樂的人群。
但是這種歡樂好像不屬於謝爾頓。
麗莎一家被家人接走了。
他又失去了一個小夥伴。
很多人也走了。
而他和媽媽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往那裡去。
他們沒有家。
沒有親人了。
謝爾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洶湧的人群衝了過來。
帶頭的就是那個胖女人薩拉赫特。
很多人把母親包圍了起來。
謝爾頓反倒被人群擠到了一邊去。
跟著謝爾頓還看到幾個婦女被人們押了過來。
其中有一兩個是謝爾頓認識的廚娘。
還有幾個是集中營裡,其他房間的年輕漂亮的女人。
她們被人們押到操場上。
就在那個曾經搭過木台子行刑的地方。
他們的手被捆綁起來。
頭被壓得低低的站成一排。
謝爾頓的母親也在其中。
謝爾頓不知道母親犯了什麽錯。
要被人們這樣對待。
他拚命的往人群裡擠。
嘴裡喊著媽媽,媽媽。
朝媽媽撲過去。
但是有人抓住了他。
是兩個很有力的人。
讓謝爾頓動彈不得。
然後他看見那個胖女人薩拉赫特拿著一把大剪刀。
朝周圍的人喊道:“看看看看這就是德國人的走狗。
一個個的臭biao zi。
跟在德國人屁股後面轉的母狗。
都來看呀,今天是她們的好下場。
”
她舉起了剪刀。
謝爾頓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嚇得大叫媽媽。
媽媽低著頭,美麗的金黃的長發飄散下來,遮住了整個臉。
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也聽不到謝爾頓的喊聲。
因為謝爾頓弱小的喊聲已經被人潮洶湧的呐喊聲淹沒了。
母親身後站著兩個兇狠的人死死按住母親的肩膀和頸部。
讓母親動撣不得。
謝爾頓看見胖女人拿著鋒利的剪刀伸向母親的頭髮。
第一縷頭髮掉了下來。
然後是更多。
長短不一參差不齊,在午後的陽光下飄飄灑灑紛紛揚揚的落在地下。
然後有人遞上了推子。
推子在母親的頭上來回推動。
頭髮推下來,露出光潔的頭皮。
“哦,不…”
謝爾頓喊道。
“不,求求你們,不要這樣我對媽媽,她不是壞人,她不是壞人。
”
沒有人聽到謝爾頓的哭泣和呐喊。
人群沉浸在瘋狂和一片叫好聲中。
能夠讓德國人的走狗受到懲罰,這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謝爾頓不明白為什麽德國人走了,他們還要受欺負?
而那個叫薩拉赫特的胖女人,平時全靠媽媽從廚房裡偷偷拿食物給她。
為什麽要恩將仇報?
她在集中營裡活得如此滋潤,她不是應該感謝母親嗎?
想不到德國人走後,她這個時候第一個向母親舉起了剪刀。
母親被剃光頭示眾。
後來謝爾頓才知道:這種做法,是當時法國解放後群眾對於強迫或自願的關系與德國士兵交好的婦女進行報復的方式。
而當時謝爾頓就算再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也知道母親是在受侮辱。
他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剃光頭。
而無能為力。
謝爾頓的眼前閃現出小姨的樣子,小叔叔的樣子,還有瑪格麗特的樣子,然後是母親的樣子。
他咬緊了牙關。
他記住母親的話。
要忍耐,忍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