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傅裴宴放下手機,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今天的戲,是不是很好玩?
”
男人渾身顫抖,跪在地上,額頭貼着地,惶恐不安地求饒,“傅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别這樣對我,兒子是我的心頭肉,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的。
”
傅裴宴冷漠道,“活不下去,就一起死。
”
男人臉色煞白,朝他爬了兩步,擡頭,苦苦哀求,“不,不要,事情鬧成這樣,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被逼的。
”
此時,終于能看清他的臉。
那個人赫然是今天在辦公室帶頭鬧事的鄭董事。
要是知道會有現在的後果,他說什麼也不會出頭。
是他急功近利,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以為有借口,就能順理成章把傅裴宴弄出去,沒成想事情敗露不說,還被傅裴宴報複。
“哦,誰逼你了?
”
“傅祁,是傅祁,都是他逼我的。
”
鄭董事振振有詞,毫不猶豫将責任往傅祁頭上推,兄弟兩早就開始明争暗鬥,不差他這點怨氣。
“是嗎?
”
“是,是真的。
”
“鄭叔,我們都不是傻子,是不是被逼的,我清楚,用不着拉别人墊背,上次給了警告,你不聽,這次隻好你過來聊聊。
”
“我......你有什麼沖我來,别對我兒子動手。
”
“确實有事需要你幫忙。
”
“什.....什麼事?
”
“把你的股份賣給我。
”
“不是,傅總,我......”
傅裴宴提醒他,“話我隻說一次,你要考慮清楚,是你兒子的命重要,還是股份重要?
”
拒絕的話硬是被堵回去,他知道傅裴宴是來真的,早就聽說過傅裴宴曾逼迫小股東轉讓股份,轉讓書一簽立馬将他們踢出局,當時他還罵過,現在輪到他,終于知道反抗有多無力。
t
傅裴宴敢提這麼無理的要求,是因為拿住他們的命脈,在絕對的壓迫下不得不從。
“我.....我願意把股份賣給你。
”
鄭董事哆嗦着說出決定。
“真聽話。
”傅裴宴嗤笑,拿了文件遞給他,“簽吧。
”
他接過文件,正要看看裡面的内容,被傅裴宴按住,“簽。
”
男人沒有辦法,隻得簽下名字。
“事情先不要宣揚出去,對外你還是公司的大股東,原先的職位繼續由你坐,工資我會讓人事下發。
”
就是說他從大股東變成了打工人。
幾乎是幾級大跳躍,他怎麼也接受不了,直勾勾盯着那份文件。
“是。
”
即便如此,仍不敢有意見。
“滾吧。
”
男人連滾帶爬地離開。
傅裴宴坐在沙發上,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以為是杜景亮,熟練地吩咐,“把這裡掃掃,髒死了。
”
等了幾秒,身後的人沒反應。
“幹嘛......若兮......”
他轉過身正要說兩句,看到來人是蘇若兮,眼裡一閃而過的心慌,放下酒杯,大步走到她面前,“你怎麼過來了?”
“你也不說什麼事,我擔心你,就過來看看。
”蘇若兮偏頭往後看了看,沒看到其他人,剛才倒是看到有人從裡面出來,估計事情已經談完,“你在裡面幹什麼?
”
“沒什麼,我們回家。
”
傅裴宴拉着她離開。
“晏哥,我.......”杜景亮拿着瓶紅酒,急匆匆朝他們而來,正要跟傅裴宴分享他珍藏多年的好酒,忽然看到他身邊的蘇若兮,“蘇.....蘇小姐,你也來了?
”
他尴尬地把酒藏在身後。
“好久不見。
”
蘇若兮微微一笑。
“呵呵,是挺久的。
”杜景亮尴尬地笑着,“你們要走了嗎?
我送你們.....”
蘇若兮好奇問,“你手裡拿是什麼?
”
“是顧客點的酒。
”
杜景亮面不改色。
“店裡挺忙,需要老闆親自送酒。
”
“誰說不是呢。
”
傅裴宴看不下去他那拙劣的演技,“給我吧。
”
“啊?
哦?
”
杜景亮乖乖把酒遞上去。
“帶回去喝。
”
傅裴宴接過酒就走。
“诶?
不是,我是拿給你們嘗鮮的,不是讓你們帶回去喝的。
”
那瓶酒十幾萬,他喝了小半年都沒舍得喝完,隻有在招待貴客會拿出來讓大夥嘗個鮮。
“下次還你一瓶。
”
“那說好了,你可得記得。
”
半瓶酒換一瓶酒,血賺!
杜景亮心滿意足地送他們離開。
回到流曲園,蘇若兮仍然在意剛才的事,隻是傅裴宴分明不想說,再追問也不會有結果。
“喝酒。
”
傅裴宴倒了杯酒給她。
果然是想糊弄過去。
蘇若兮接過紅酒,酒很香,不用湊近就能聞到香味,難怪杜景亮那麼寶貝,“不過,這種酒在市面上應該買不到。
”
傅裴宴點點頭,“嗯,确實。
”
“那你還說要送他一瓶。
”
傅裴宴:“我又沒說送他一瓶一樣的。
”
蘇若兮:“.......”
好像也是。
真是狡猾。
要是讓杜景亮知道,怕是要氣暈。
他們沒舍得把酒喝完,小酌兩杯,就把酒放在酒櫃裡。
裡面擺的全是酒,都是市面上買不到的陳品佳釀,有些喝完的空酒瓶也舍不扔掉,整齊地擺在酒櫃下一層。
蘇若兮簡單地整理了下,關上櫃門。
傅裴宴坐在沙發上,臉頰微醺,有些迷醉。
“累了就去睡覺吧。
”
“不累。
”
傅裴宴朝她靠過去,摟住她的腰,輕易把人帶進懷裡,随即躺在沙發上。
蘇若兮趴在他的身上,臉貼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溫熱的呼吸和跳動的心髒。
氣氛安靜祥和。
沒人說話。
他們沉默地感受這份難得的平靜。
傅裴宴握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
幾分鐘後,突然響起的門鈴打破這份平靜。
“我去開門。
”
“别去,肯定又是楚闫。
”傅裴宴按住她的腰不讓她動,“讓他等着,沒人開門自然會走。
”
“客廳的燈是亮的。
”
也就是說,對方是知道家裡有人才來敲門的。
“沒關系,亮了正好。
”
讓楚闫知道他們的态度不是更好。
然而,門鈴依然孜孜不倦地響着。
看得出來,來訪者非常有耐心,擺着見不到人不肯走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