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奇怪
既然演不來心高氣傲的大小姐,那就不若演一個被嚴密護衛的懦弱女修。
他呢,則是族內不放心一同派出來護衛的客卿。
這樣才符合他們之間的相處氣氛。
這艘船並不大,乘客也並不多,大部分還都是從小相熟的世交熟人,習慣於在各自的人
脈網裡交換信息。
於是不多時,不少“乘客”都知道了那位十分面生的女修似乎受轄於她的那位隨從。
一時間不少人都對這隊有些奇怪的組合十分感興趣。
元衡真君獨行的時候都已經直面好幾波試探了, 不過都被他擋了回去。
大概是元衡真君氣勢盛人,骨子裡透出的屬於元嬰真君的強勢,那些人下意識就不敢冒犯,微微碰壁之後便隻在私下裡觀察了。
不過元衡真君知道,那些人並未真正歇了心思,隻是改成暗戳戳而已。
別以為他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後都是怎麽議論寧夏的。
聞言,寧夏隻微微一挑眉,卻沒有多說什麽,有些無語地道:“大抵也的那類差不離的難聽話,翻來覆去都是那些。
我發現那些人的語言水平真的很頻繁………反正又不會少塊肉,隨他們唄。
”
那些人的惡意很明顯,她之前有一次獨自出去就當場碰到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地說給她聽的,聽得清清楚楚的。
後邊的她都懶得聽完。
不過對此寧夏倒沒什麽感覺。
反正都是假的,沒有大小姐跟隨從,從頭到尾都是“人設”而已,元衡真君也的確能把她管得踏踏實實的,還用得著那些人絮絮叨叨麽?
“也不知這次航程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這艘船上的小孩兒太多。
若第五家邀請的貴客都是這樣的,那我之前簡直是白擔心了。
”
這一切跟她之前的預想完全不一樣。
寧夏拿著請帖上船之前可是相當地忐忑,生怕同行的都是談笑風生的大佬, 她這麽個稀松修士說不定會被扒得連皮都不剩。
卻沒想到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兒。
這艘不大的船上, 坐著的特邀貴客絕大多數都是南疆本土家族的年輕修士,大部分跟寧夏差不多水平甚至還有所不如。
當然,也有寥寥數位強者隨行,隻是他們一上來便被引到各自的包間裡,也不跟他們一處。
眾人根本就沒機會與其會面。
於是,這艘船大抵成了南疆本土年輕修士的聚合場所。
寧夏自得更加深居隱入,除非真的受不了那暈船勁,不然也不會從小房間出來。
對於寧夏這個說法,元衡真君不置可否,算是默認了。
畢竟也難為這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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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第五家的人是怎麽想的,一年比一年不靠譜了。
這請的都是些什麽人……”衣著華麗的少年撇頭,嫌棄地看了眼與他擦肩而過的人。
對方身形瘦削,穿著灰撲撲的,一張乏善可陳的臉死白死白的,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他知道這人不是仆從,要知道第五家派出隨船的奴仆都比這人穿得華麗。
對方能這樣自由地在甲闆上走動,大抵也是第五家特邀而來的貴客。
隻是看對方的模樣……怎麽都不像的樣子。
少年出身於主城內一個大家族, 饒是如此,他也是費了許多心思結交第五家的人才拿到這樣的資格。
要知道這事之後,族內不少長老都對他刮目相看, 連之前眼高於頂天資極高的堂兄也主動跟他說起話來,可讓他得意了許久。
若是這次進入雲島能真正攀上那位,想必回族之後他的地位就截然不同了。
隻是上了船之後,他又發現事情並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樣。
這艘船上有很多同輩修士,比他更優秀,比他所在的家族更強大,他身在其中根本就不算什麽。
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懷揣著差不多的目標,虛以委蛇,言笑晏晏,面上哥倆好似的,實際上恨不得都戳對方一刀。
他甚至還不如他們。
很多人甚至不需要討好別人,都是長輩給他們準備好了的。
交談的也是平日裡相熟的世交,同等層次的優秀子弟,每一個人都是這麽融洽。
他卻是這麽地格格不入。
每一個人都在對他笑,卻沒有人真正接納他,他根本就不被容納。
也許在那些真正的大少爺大小姐眼中,他隻是一個僥幸獲得機會有幸跟他們同行的庸人。
他清晰地感覺到這種無言的輕蔑,卻也無能無力,承認自己的遜色。
許是被大部分人無言地輕視,少年心中一直憋著一股氣難以發洩,憤怒委屈混合著不甘心快要叫他崩潰。
看到這樣一個人,他似乎找到了傾瀉口。
可這樣的人、這樣的人……也配跟他一樣在貴客之列?
錦衣少年挑剔地打量了一番慢悠悠走著的人,喊道:“站住!
”
前邊的人似是沒有聽到,仍自往前走,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喊話的某人一陣羞惱,深覺對方在愚弄他,胸腔內擠壓的怨氣一股腦都往外洩,身體先於腦子動作起來,三步並做兩步,就要扯住對方的手臂。
就在他即將碰到那隻看起來一拎就會斷的手臂,一陣勁風襲來,少年心下一驚,下意識就偏了偏頭,銳利的氣勁從他的臉頰插過,生疼生疼的。
“轟”地一下在甲闆上重重砸出了聲,微微有些凹陷。
這這樣的動靜瞬間將周圍的人都吸引過來,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隻是當事人似乎沒有功夫細究這事了。
他如今腦子裡隻一片空白,後背起了一層細密冷汗,整個人都是懵的,好似剛從什麽生死大劫避過。
模糊間,隻看到那個身影甚至不帶晃動直直地往前走,一點沒有為鬧出這麽大動靜負責的意願。
看著那個模糊的影子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甲闆下邊,華服少年才似反應過來一樣,腿肚子一下子軟了下來,整個身子都隨之失去支撐,倒在地上。
……
“這人是誰?
怎麽癱在這?
”
“不知道,好像剛才就是他在鬧事……”
“不是罷?
這船上還有這樣的蠢貨?
他以為什麽,能作為貴客上來的有一個是簡單的麽?
”
“……噗,也許他就是一個例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