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起事(十九)
寧夏:可惜我並不想見你,但你這棒槌把人家回家的通道給鎖了,逼得我硬著頭皮過來了。
啊喂,別說得咱們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
看著對方一點也不意外的表情,寧小夏心中浮起了一個念頭。
他不會一開始就知道她們會過來的吧?
似是看穿寧夏的疑問,他輕笑一聲,沒頭沒尾地說道:“是也不是, 又有什麽打緊的呢?
最重要的是你來了。
”
他沒有說“你們”,而是說“你”,值的是誰可想而知。
寧夏很有自知之明,心知郭霓是被捎帶的,她才是對方招呼的正主。
當然,她是不可能享受什麽貴賓待遇的。
這個秦城主難對付啊。
自己前前後後搞了這麽多事,還殺了對方的親近的兄弟。
這眼下瞅了她竟然還是一副冷靜淡定的樣子。
當真是可怕得很。
既然能忍耐心中的憎惡,作出一副這樣緩和的態度,想必是另有圖謀,所圖之事還不小。
寧夏對眼前這位秦城主越發警戒起來。
“你很聰明。
”秦明十分感慨地看著那張稚嫩的臉。
小小一個,不足他肩高的小丫頭竟然將這裡攪得天翻地覆。
顛覆了他們靜如死水的生活。
若是沒有佟寧那攤事,秦明也許會十分欣賞她。
但沒有如果,當初佟寧魯莽出手才會發生意外被反殺,但對方也確是殺害了他最珍貴的家人。
所以,他們注定不死不休。
他這個做哥哥的必是要為弟弟復仇,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
佟寧死去的時候有多痛苦,他定要她雙倍奉還。
他發誓。
“秦城主想說什麽不妨直說,沒必要繞圈子。
我等到這來的目的,想必你也心知肚明,既是兩相知,也無謂糾纏。
”
寧夏皺了皺眉。
對方做事吞吞吐吐的, 不知所謂,弄得她也跟著一起摸不著頭腦。
封鎖秘境的消息是他放出來的,一路上又是他給引來的。
把她引來又不做正事,反而在絮絮叨叨半天,浪費時間。
在寧夏看來,引她過來不就是想打架,想殺她報仇洩憤,哪來這麽多廢話。
不知為何寧夏總感覺那條龍族會折返,拖時間的話不是辦法。
待那龍族過來了,得,不用打了,她們可以洗洗睡了。
所以對於秦明這種及其愚蠢的“寒暄”行為十分不滿。
但又不能直接抄著武器上去打。
這位秦城主至少得是築基中期的修為,瞅著還得往上。
雖然沒有突破金丹,但也不是寧夏這個等級的菜鳥能夠對付的。
面對比自己修為要高的敵人,先動手本就是不明智的。
人家修為比你高,你還一絲收斂都沒有胡亂蹦噠,這不是急著暴露自己的缺點嗎?
而且寧夏所能依靠的從頭到尾都是那顆行火陣石跟保命的小黑箱。
想用這些特殊的方法得抓準時機,觀察是必要的。
所以寧小夏本就沒想著做先動手的那個。
她想等對方出招,隻要對方不動, 她基本也不會動。
寧小夏是這樣想的,但也沒想過對方一上來就絮絮叨叨, 廢話比嘛還多的情景。
說難聽點,打打殺殺痛快點嘛。
她贏了可以早點出境,輸了也可以早登極樂嘛。
當然啦,寧小夏並不覺得自己會這麽被乾掉。
不試試怎麽知道結果會怎麽樣,誰怕誰啊?
“小姑娘性子也太急躁了吧。
我都還沒說完呢。
”秦明毫不在意寧夏的質疑,反倒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不知那位椒圖道友可還好?
”
寧夏這心裡當即咯噔一下。
李椒圖,哪日逃過來的活死人兄弟。
可惡,秦明這家夥果然知道這件事,還故意放縱了。
又或者鄭傑的情報從頭到尾都是秦明的意思,哪句是真?
哪句是家?
他們是不是信錯人了?
簡直就不敢想象。
寧夏咬唇,此時滿腦子都充斥著雜亂的思緒,一時間被擾了心神。
“放心。
我可沒做什麽。
”秦明的確什麽都沒有做。
他隻是放任了而已。
若不是他有意讓鄭傑聽到,區區一個築基初期怎麽能避過他的耳目,不過是他故意讓對方聽著罷,就是想讓這隻小老鼠傳訊兒。
至於鑰匙什麽的也都是他隨口胡說的,為的就是引寧夏過來。
他就沒想過放過那殺了他弟弟的兇手,根本不可能讓她有機會出去。
“那些故事可都是真的。
可憐見的,這裡小小的島嶼竟害了這麽多人的性命。
”秦明的臉微黯,不知道想了這麽多東西。
呵呵,你也知道。
寧夏都要被對方給氣笑了,可憐你還幫著外族殘害自己人?
這後邊一句簡直就是假慈悲。
這偽君子的話是聽不得一句的。
“碰!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寧夏給嚇了一跳。
“師兄——”郭霓顧不得剛才的教訓,欲要衝了過去。
寧夏衣角都沒扯住,人就跑了幾步。
該死的。
小姐姐能不能省點心啊?
剛剛那個掛落還沒吃夠嗎?
竟然還敢過去。
幸好她腦子仍保留著幾分清明,竟立馬反應過來,步子也不禁停了下來。
顯是想起了剛剛險些被心心念念的師兄殺掉的經歷,停頓下來。
見人及時停住了,寧夏神色一松。
還有得救,連忙喊道:“快回來,韓越早已經被他控制了。
你現在過去無異於羊入虎口,莫要衝動。
待事了再與韓師兄說話。
”
寧夏說的是正理沒錯,也是最合適的處理方法。
雖說無情了些,但對於被控制了的韓越,遠離他是最好的選擇。
郭霓也明白。
可明白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叫她站在這裡,對師兄的痛苦視而不見,那她郭霓簡直就枉為人。
可貿貿然跑過去,隻怕她也死得冤啊。
她心中焦慮,擔憂跟憎惡交雜,最終化作一聲怒吼:“秦明,你到底對師兄做了什麽?
”
男人眉毛高挑,似是聽見什麽有趣的問題:“哦?
”
他漫不經心地甩了甩手,原先撲倒在地上的韓越竟像木偶一樣重重地摔倒,以頭搶地。
隻把那乾瘦的頭顱撞出一個碗口大的創口,能夠清晰地看到裡頭的白骨,裸露出來。
而兇手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愜意模樣,仿佛不曾做下這樣可怕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