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5章 南弦來客
瘴氣彌漫,遍地狼藉,過往之人俱是行色匆匆,批一身鬥篷從頭到尾蓋得嚴嚴實實,空氣中似都充斥著一股針鋒相對的氛圍。
這兒可以說是整個秘境當中最混亂的地方,也算是秘境當中比較早發掘出來的區域。
然當初先入駐這塊區域是魔門一個先鋒勢力,事實證明不論是哪個魔門作風都可謂得上肆意。
魔道子弟素來強調強者為尊, 弱肉強食,辦事也是喜隨心所欲,殺人奪寶草菅人命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甚至於同宗的子弟鬥起來也不會有過多的顧忌,隻要鬧得不太厲害,宗門上層甚至還會暗自鼓勵。
他們的目的便是從無休止的爭鬥當中培養出可堪一用的強者。
至於那些無辜慘死或是受不了壓力走向毀滅的人自然就沒什麽用了,反正不過就是被淘汰的庸庸碌碌者,不必在意,死了還會有下一批人前仆後繼地進來。
他們這種作風與當今各大正道門派大相徑庭,因而中土正道與魔道雖無明面上必須鬥個你死我活的矛盾,但兩派勢力相處得一直不太愉快。
這一點跟東南邊陲不同,東南邊陲正道獨大,並且佔據了大部分的資源和洞天福地,因此正魔兩派勢力明爭暗鬥了許多年,大大小小的戰爭也爆發很多回了。
目前而言,東南邊陲的正道勢力還是佔了上風。
不過中土這邊正魔兩派勢力交雜,幾乎沒有明顯的分界線。
有些地方正道宗門隔壁可能就靠著幾個魔道門派,魔道子弟可光明正大行走也並非什麽奇事,參與各類秘境或盛典時也不拘正魔,倒真真正正是個百花齊放的模樣兒。
當然,正魔之分也還是有的,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修習靈道跟魔道之人又怎麽可能真的一樣?
道都不一樣了。
各種行動也還是有分的, 正道弟子比較喜歡湊一塊兒, 魔門弟子也比較喜歡聚一起。
涇渭分明,互不侵犯。
修習兩道的修士風氣自然也是截然不同,因而各自的駐地都有著明顯的差別。
一個地方魔門先控制入駐,裡頭的風氣會隨之變成怎麽樣可想而知。
下弦獄便是這樣一個被魔門侵透的地兒。
在敢留在這邊活動的也大多是魔門的修士,這兒是他們在弑神秘境紮根最深的一處大本營。
當然,這兒畢竟也位於秘境之內,還是無法阻止各類人口流動,自然也擋不住正道修士進來。
此地偶也會有誤闖或是特地進來歷練冒險的正道修士。
隻不過若要進入這塊為魔道勢力把控的區域,正道修士自然就需要更低調小心些,不然可能連自己怎麽死都不知道。
然而今天來的這兩人似乎有些不同。
下弦獄環境惡劣,到處都是沼氣瘴氣,天色一天到晚都是昏昏暗暗的,鮮少適宜人居住的地方——不論對正道修士還是魔道子弟來說都是。
因而魔門勢力在這塊區域開辟了幾個集中區,方便魔道子弟活動。
當然,藝高人膽大的何處不能去,他們自然不必要遵循這些條條框框,愛去哪兒去哪兒。
而在下弦獄其中一處叫做“北弦”的地方,今日迎來了兩位與眾不同的“訪客”。
這兩位“訪客”的來訪方式似乎也有些不一般, 想叫人不注意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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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老匹夫, 你今日倒是跑得挺快的, 可是遇到什麽新鮮事兒,可能與某一說?
”那人高聲道,青年身形高大,一身暗調的皮質衣衫,身上掛了很多零零碎碎的裝飾。
不像是中原本土修士,看著倒有點像是關外那邊的人。
而被喊老家夥那人身形頓了頓,轉過頭,然卻一點也不老,長了一副清俊的臉龐,看上去甚至比那剛才喊的那個青年還要年輕。
對方瞥了那人一眼,一出聲倒是隱隱應合了他“老匹夫”的稱呼,明明長了一副這樣年輕俊朗的面容,可聲音卻低沉而滄桑,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暮氣沉沉。
“自然是……有熱鬧看。
同去?
”他也不說是什麽,隻對著那玄衫青年挑眉道,眼眸暗光閃爍,流轉間倒是多了幾絲活起。
……
“這兩人怎麽回事?
聽說是忽然掉下來的……”
“……戴著面具……好像前幾天也……”
“……都多久了,男的那個醒了,一刻鍾了那女的還沒醒……”
“這落地滿地的東西……肥羊……也不知……我……”
越來越多人聚在這邊,竊竊私語,話題似乎都是圍繞著同一個,叫後來的人忍不住想知道被圍在中心的又是何方神聖?
南弦這邊是下弦獄最冷清的一個區域,這附近的資源和靈獸都比較少。
那些大宗的子弟都相較喜歡瘴氣比較薄弱的西弦。
在這邊活動的多是無所歸屬的散修或是小魔門子弟。
小小一片區域,隻要發生一點點事情不到半刻就能傳開來,自然很快就引得很多人來圍觀。
當然,其中不懷好意的為多,剩下的就算沒想著做什麽卻也不介意摻一腳分一杯羹。
若兩個當事人還維持這種狀態的話……
寧夏大概也想不到自己這一回莫名其妙的掉落,又是差點惹出了大亂子。
他們逃生的中轉口本就是個私人開辟的中轉處,不比陰九燭原先配有的那幾個。
因此傳送功能並不並不穩定,加之陣法是被寧夏活馬當死馬醫胡亂激活的,和上夜明城覆滅所造成的混亂磁場,他們一行人正常掉落的可能性並不大。
至於能掉到哪裡去,能不能安全降落,寧夏他們根本就不敢奢求。
最後那一刻他們隻求能順利逃脫險境,如此就該謝天謝地了。
事實證明,這個天就不想叫她這麽好過。
寧夏本想著要意識清晰撐到安全降落再說別的,結果整個傳送過程實在是太混亂了。
在那種似是渾身都被拆解重組的可怕感覺當中,寧夏感到五髒六腑一熱,腦子被一陣白光佔據便失去了意識。
人昏了,自然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