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4章 不速之客
而那一籃子雜七雜八的丹藥都被韞茂真君大方地送給了寧夏,就跟送那種隨處可見不要錢的大頭菜一樣,眉毛都不見抖動了下。
寧夏十分確定對方不是因為修為恢復了一時高興邊將這些東西都賞了她。
她現在無比懷疑這就是對方剛才所說的“獎賞有著落了”……所以是一開始就打著這個主意?
問他又笑而不語,寧夏隻得作罷。
還是當一條不用思考隻用撿漏鹹魚的比較快樂。
寧夏覺得她這麽厚臉皮,當然是全部笑納了。
當年連小玩意兒都不好意思叫元衡真君付帳她已經變了……
不過某知名不具的家夥表示,臉皮能幹什麽,在修真界就是要沒臉沒皮才吃得開, 不然最後還是得丟臉皮——
兩人又在這房間裡待了一會兒,分析了下現在大概的情況。
兩人都不太清楚現在是個什麽狀況。
寧夏就算了,她唯一知道的一些東西還是不就之前碰到的顧道友告訴她的。
韞茂真君也好不到哪裡去,隻模糊感覺繼任儀式就在這兩天。
但到底是還未到?
還是已經過了?
亦或是正在進行時?
他沒法推斷,寧夏也沒法回答他。
想到之前於天穹上前後浮現的哪兩個圖紋,第五英隱約猜到了什麽,但又覺得……對方不會這麽瘋狂罷?
然而事與願違,如果他知道此刻第五紫正在繼任大典,而且還擡來據說裝著他遺體的棺材來觀禮,大概起得要七竅生煙……
不過兩人並不知外邊發生的情況。
他們現在隻想論證該如何走出這個院子,又該什麽時候出去比較合適?
畢竟外頭都是追捕他們的人。
寧夏還好些,她已經自行解除了身上的標記,喬轉打扮,小心些的話,所謂聯盟的那些人是找不到她身上來的。
但韞茂真君那邊就不好處理了。
他自己也清楚,要對他下手的可是他自己家族的人——他的親兒子。
這已涉及到奪權之事,對方身後也不定是哪方的利益糾纏,並非個人力量所能解決的。
要他現在站到大街上大喊一句“我是XX,XX謀害我”,誰會信他?
第五子說不定會笑死,然後派人來把他抓回去, 直接就打成反賊還省了事兒。
看韞茂真君這模樣是想要報酬,此一歸來定有一戰,隻是不知是武鬥戰還是攻心戰……運氣好也極大可能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感覺自己不經意間好像插入了別人的內鬥……話說她到底為啥要摻和進來?
莫名有些後悔了。
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寧夏剛才痛快地收了別人東西,現在也不好臨陣退縮。
且看著吧,看看之後怎麽樣再行動再說——
虧得這個院子早早被韞茂真君封禁了,目前這邊還是安全的,他們也能在這邊多停留一會兒歇息歇息,不然哪能給他們這麽松泛地談論這個談論那個的。
正當兩人談論該什麽時候出去的時候,外邊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寧夏&第五英:……這又是哪門子的巧合?
韞茂真君第一個感覺不對,當即扒拉著寧夏進了方才出來那個口子,當即封了起來。
……
少年們被推搡著進了院子,來人粗暴不留情地將前頭幾個推倒在地,幾人回以毫不留情地狠厲瞪視。
隨後外邊扔進來幾團灰撲撲的黑影,這些跟狼崽子似的少年修士連忙去接,卻因為巨大的衝擊力整個人都被帶得摔在地上。
領頭的修士輕蔑地看了眼狼狽的人:“這會兒給我老實點,在這我可不管你是什麽老爺少爺的。
若是叫我知道你們動了什麽手腳,那你們也不用待在這裡了, 直接割了脖子扔到外邊。
”
“都這麽久了還認不清現實麽?
也是你們運氣好,生在主脈,若不是早就跟外邊那些一樣人一樣橫屍了……所以老實點!
我不是不能殺你們。
”
十數個少年面露屈辱之色, 但都敢怒不敢言,似是有所顧忌的樣子。
有幾個更是縮在後邊,懷裡緊緊護著什麽人,渾身顫抖的樣子。
領頭那人似是早就料到這些人會做此反應,笑得更是輕蔑了。
“說來這裡還是你們這些主脈子弟求都求不進來的地方。
若不是今日這事,你們許是一輩子都沒機會到這裡一遊。
這不挺好的麽?
”
“你……”
“我什麽我,你們這一個個慣會裝的,其實誰都巴不得嫡系死光光。
現在竟裝得比誰都忠心,誰相信啊……”
這其中有的人更是羞得滿臉通紅,竟辯不出一句話來,因為他們之中還真有人曾是這樣想的。
隻是現在被一個連旁系都不是的家生子嘲笑,他們高傲的心有些受不了。
“行了,你們就閉嘴罷,也不看看你們的父兄是怎麽忤逆家主的。
你們這樣就算了,隻是暫時把你們關押在這裡而已。
想死的話,我們不介意幫你,送你們先行一步……”
見這些還稚嫩的小年輕被嚇住了,領頭人十分滿意,撇了眼躲在後頭抱著什麽的那幾個人身上,眼角閃過幾絲光亮,正想說些什麽。
後頭又傳來動靜,他側頭,便見有人推門進來。
穿著一身樸素棉布衣的青年緩步走了進來,從容不迫地,似乎自己是被邀請前來赴宴的嘉賓,而非被押解前來的階下囚。
他的皮膚很白,似是常年不見日光才養出來的灰白,唇色極淡,眼眸色澤極淡極淡,整個人都透著一種難以捉摸的飄渺感。
見眾人都看著他,也隻沉默地往這邊方向走來。
一直走,直直走到那群少年那邊,正對著領頭人。
現場呈現片瞬的寂靜。
“瞧瞧,人家多識時務,廢話不多說,非常明了自己的定位。
像是這樣配合的人,我們也是願意給他幾分禮遇的。
”
來人一身整潔的棉布衣,身上也沒有任何裝飾。
但即便穿得比第五家最低等的下人都要糟糕,對方的腰杆還是挺得直直的。
他在一眾狼狽不已的人之中顯而易見地體面的,一看便是截然不同的處境。
對比起來,他們就顯得有些不堪了,衣冠都被扯得歪七扭八的,個個灰頭土臉,眾人心下難免不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