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解決了這邊的村子,又遮掩好一切,沈玉宜帶着人繼續往坪山丘陵的方向走。
離開村子有一段距離後,王瑞才問道:“沈小姐,你是怎麼發現這個村子不對勁的,隻是眼神嗎?
”
“正如你所說,如果隻是眼神警惕,倒也算正常。
”沈玉宜解釋道。
“隻是你沒有發現嗎,在農田中勞作多青壯年男人,在村子裡也有不少年輕女人,老人,還缺什麼?
”她反問王瑞。
王瑞雖然反應遲鈍,但也不蠢笨,經她這麼一提醒,頓時反應了過來:“孩子!
缺孩子!
”
沈玉宜點點頭:“我後來仔細研究過那人皮面具和耳後的印記,其中的關竅應該就在印記和鮮血上。
”
“這像一種替換咒,用被替換之人的鮮血為引子,再加上咒術加持,那替換之人覆上沾有原主鮮血的臉皮,自然也就能發出原主的聲音。
”
王瑞恍然大悟:“所以那些男人才能僞裝成女人。
”
“對,但是男人可以僞裝男人、女人、老人但是唯獨不能僞裝身形差距過大的孩子。
”
“一個完整的村落裡沒有孩子,這正常嗎?
”沈玉宜緩緩說道。
王瑞聽完連連點頭:“沈小姐果然心細如發,王某受益匪淺啊。
”
衆人繼續前行,發現這些山坳裡的村子雖然不算大,卻十分密集,接下來竟接連發現有十幾個村子有同樣的情況。
等沈玉宜到了坪山丘陵的時候,她帶出來的季家軍隻剩下了兩個年齡稍小一些的。
因着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到了坪山丘陵的時候已經入了夜。
整個營地卻還燈火通明,周圍士兵整齊有序地巡邏、值守。
一掃之前那冒牌貨在的時候的頹靡景象。
絡腮胡在走的時候就給了沈玉宜令牌,靠着令牌,沈玉宜帶着人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他的營帳門口。
剛走過去,絡腮胡就掀簾走了出來,看到沈玉宜先是一喜。
“陸夫……啊不,沈小姐回來了,快快有請!
”
說罷,竟親自彎腰給沈玉宜掀了簾子。
沈玉宜十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人好生奇怪,怎麼突然就對自己這麼殷切了,難道是因為我救了他一命?
顧不上想這些,沈玉宜一進營帳就先把路上發現的事情告訴給了絡腮胡。
聽完以後,絡腮胡一掌拍到桌子上,怒道:“這些畜生,竟然對我大盛子民做出這種殘忍的事!
”
他皺眉說道:“臨州守軍還要調遣兵馬前來援助,我看我不如從這邊也抽調兩千人從東往西一路搜索過去,也好節省一些時間。
”
沈玉宜點點頭,如今北蠻異動,估計很快就會兵臨永州城下。
時間寶貴,這些隐藏在大盛的北蠻人,自然是除掉得越快越好。
思及此處,她對絡腮胡說道:“我懷疑這些北蠻人占據山村是為了掩護藏着山裡的大部隊,村子裡的解決了,附近的山一定要一寸一寸搜過去。
”
絡腮胡點點頭,立刻喊了幾個得力的副将過來,詳細周密地安排了一番,又差人給臨州城送了消息,這事才算處理完畢。
處理完這些的絡腮胡往椅子上一坐,後知後覺地害怕了起來。
如果不是陸小侯爺和沈小姐發現其中的貓膩,來救了他一命,讓那個占據着他身體的北蠻人和藏着山裡的這些北蠻士兵沒能聯合起來。
恐怕會有更多無辜的大盛子民都死在這些野蠻的北蠻人手中。
忽然,他餘光瞥到沈玉宜不斷在屋内尋找着什麼,自知已經獲悉了巨大秘密的絡腮胡忍不住笑了笑說道:“陸公子留我在這裡維持軍中穩定,他獨自一人去另外兩處了。
”
被看穿心思的沈玉宜面上頓時有些不自在:“誰找他了……”
嘴上這麼說着,手指卻有些緊張地蜷了起來。
他一個人,又是個脆弱的生魂,萬一遇到會玄門術法的給他收了可怎麼辦?
一直到第三天的上午,臨州方向才來了消息,說北蠻突赫部和孟勒部已經彙合往永州去了。
共計5萬人,估計今晚就會抵達永州城下。
同時盧遠山還帶來了一則密信,是沈翊緒的手筆,他已經秘密調動4萬季家軍往永州而來,估計在明天天亮的時候能到。
這段時間一直僞裝北蠻人和永州城内書信往來的絡腮胡也拿出了剛剛到達的最後一封信。
他歎道:“他娘的,這僞裝的活真不是人幹的,這幾天我一直提心吊膽,就怕那個什麼女祭司再來,要是她再來,我可真糊弄不了她。
”
沈玉宜打開信看了看,裡面的内容和盧遠山獲得的情報大緻沒差。
北蠻大軍今晚就會抵達永州城北門,讓絡腮胡率領已經調包好了的“永州守軍”從西門進入永州城,殺死城内剩餘的五千守軍。
沈玉宜輕聲道:“晚上……”
她走出營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現在是接近晌午的時候,又是夏天,本該陽光大盛,可是最近三天卻連一絲陽光也沒見到。
尤其是今天,天上烏壓壓全是黑雲,上午如同傍晚的光線一般。
空氣中滲出絲絲涼意,整個營地已經燃起了篝火。
絡腮胡也走了過來,看了看天,歎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永州有這樣的天。
”
“瞧瞧,跟快塌下來似的,恐怕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暴雨啊。
”
“是啊……”沈玉宜擡頭看着天,輕聲道:“說不定今晚會有天神來幫助我們呢?
”
下午未時三刻,永州大牢。
或許是因為外面的天氣陰沉得太過厲害,今日永州大牢的值守獄卒有些昏昏欲睡。
永州已經太平了許久,就連大牢中也不曾有什麼窮兇極惡的犯人。
獄卒撐着腦袋,頭一點一點地往下垂,馬上要睡過去的時候,他眼前倏地一花。
地上像是有什麼東西,竄了過去。
獄卒被驚醒了,猛地睜開了眼。
眼前仍舊是大牢門口一直燃着的火盆,噼裡啪啦地燃燒着,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勁。
不對,獄卒有些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那邊的角落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木頭做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