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季詩萱帶上練的字,去書房找丞相季翰山。
“爹,您看看女兒練的字如何?
有沒有進步?
”
季翰山看了一眼,點點頭,“練的不錯,比之前有進步了。
”
季詩萱站在一旁,垂下臉默不作聲,季翰山察覺女兒情緒不對勁兒,問道:“怎麼了?
”
季詩萱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落,委屈巴巴的噘嘴。
“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季翰山詢問。
季詩萱哭的梨花帶雨說道:“過不久就是賞花宴,女兒好不容易有機會結交到貴女,但是沒有拿得出手的首飾......”
“這樣去參加賞花宴的話,肯定會被貴女們嫌棄的,女兒丢臉不重要,主要是怕丢相府的臉......”
季翰山皺了皺眉,“這有什麼的,去買一套首飾不就行了!
”
季詩萱可憐兮兮,睫毛上還挂着淚水,“女兒去管大娘要銀子買首飾,姐姐在中間阻撓說府裡沒銀子了,拿不出銀子......”
“爹爹,女兒不知道什麼地方惹得姐姐不高興了,姐姐如此針對我。
”
季翰山眉頭皺緊,他本就對程氏有意見,聽到這些話頓時氣惱起來。
“我跟她說過要嫡庶一視同仁,她如此苛待庶女,要是傳出去相府的名聲往哪兒放!
還有绾绾也太不像話了,身為嫡長女,小雞肚腸成何體統!
”
“你盡管去取銀子,就說是我吩咐的!
”季翰山冷聲道。
季詩萱的臉上露出喜色,差點忍不住笑容,她乖巧的點了點頭,吩咐門外婢女去取銀子。
華錦院。
季绾绾陪母親說了一會兒話。
程氏的臉上露出疲态,用帕子掩嘴,悶聲咳嗽了幾聲,“咳咳......”
季绾绾看到母親蒼白的臉色,頓時提緊了心,程氏的身子一直很差,正是因為如此才生下女兒之後再無所出。
喝了這麼多年的藥了,一直都不見好轉,反而身子骨越來越差。
季绾绾不禁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暗害母親,要不然怎麼小病拖了這麼多年還不見好呢。
程氏看到季绾绾臉上擔憂的神色,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用擔心,是老毛病了,不會有事的。
”
季绾绾點了點頭,但是疑心越來越重,有些事情不得不懷疑,她就是過于相信身邊人,最後才會落得凄慘境地。
桂嬷嬷端來藥,道:“夫人,該喝藥了。
”
程氏習慣了苦澀的藥,接過藥碗喝了下去,苦的直皺眉頭。
季绾绾起身,走到一旁低聲吩咐冷霜,“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去廚房拿熬完藥剩下的藥渣回來,不要讓人發現。
”
冷霜微微點頭,轉身走出了屋子,确認四下無人之後,動用輕功消失的無影無蹤。
季绾绾臉色凝重,她要先查一查母親的藥有沒有問題。
過了一會兒,冷霜回到屋子。
季绾绾看向她,冷霜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袖子,表示已經拿到藥渣了。
這時含冬進屋禀報:“夫人,四小姐身邊的婢女來了,說是老爺的吩咐來拿銀子的。
”
季绾绾冷笑了一聲,果然不出所料,季詩萱沒達到目的怎麼可能善罷甘休,這不就找了一個靠山,來讨要銀子來了。
門外傳來聲音:“夫人,奴婢是按老爺的吩咐來取銀子的,您快點把銀子準備好,不要讓老爺久等了。
”
聲音裡一點恭敬都沒有,季詩萱身邊的婢女也跟她一樣,不把大房放在眼裡。
季绾绾冷聲道:“冷霜,出去告訴她,三房這月銀子已經領完了,沒了。
”
“是。
”
門外婢女喊了一聲,遲遲不見屋子開門,正要不耐煩的催促,突然門打開,冷霜面無表情轉述小姐的話。
婢女高聲道:“夫人,奴婢是聽從老爺的吩咐來拿銀子的!
”說的時候加重了老爺兩個字。
季绾绾才不聽這一套,直接下令:“扔出去。
”
冷霜伸手抓起婢女,直接咻的一下扔了出去,出手毫不留情。
華錦院的人都不禁愣怔住。
桂嬷嬷看着大小姐,總感覺小姐有些地方不大一樣了。
季绾绾看向母親,道:“娘,掌管後宅的事情這麼累,要不然就扔下這爛攤子吧。
”
因為相府的爛攤子,母親搭進去多少銀子,想想都心疼,都拿去養白眼狼了。
程氏身子虛弱,還要勞心勞力填補相府的窟窿,每天夜裡點着油燈對賬簿,季丞相非但不感激,還想把後宅賬簿拿過來交給趙姨娘。
程氏愣了愣,搖了搖頭,“沒事,娘能撐得住。
”
一旁桂嬷嬷歎了口氣,“夫人這麼做都是為了小姐啊......要是讓那趙姨娘掌管家事,小姐該怎麼辦呢。
”
季绾绾心感到抽疼,她才意識到以前有多麼疏忽,母親為了她強撐着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她輕柔握住了程氏的手,“娘,就讓趙姨娘管去好了,您安心養病,不要再折騰身子了。
放心吧,别人看低不了我們的。
”
“掌管家事就能掌控所有了嗎?
那想的可太簡單了......”
趙姨娘費盡心機想掌管家事,那麼讓她管去好了!
呵呵,殊不知相府的家事是爛攤子,接手之後有她頭疼的。
季绾绾隻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有銀子,沒什麼辦不到的事,就連相府的下人都知道華錦院給的賞銀多,都争相辦事呢。
就算讓趙姨娘掌管了家事,底下的下人還是會對華錦院恭恭敬敬。
季绾绾心裡明明白白,勸說着程氏。
程氏還是放不下,怕女兒會受欺負。
季绾绾感到心疼,眼眶發紅道:“娘,我隻希望您好好的,要是因為我讓您受苦,那我不如......”
“不要胡亂說話,好好,娘什麼都不管,好好養身子。
”程氏道。
季绾绾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另一處,書房。
婢女摔的渾身生疼,一瘸一拐回去禀報。
季詩萱高傲的擡起下巴,冷笑了一聲,那對母女到最後不還是得乖乖把拿銀子出來。
“小姐......奴婢沒能拿到銀子。
”
“什麼?
”季詩萱的笑容僵住,“怎麼回事?
爹爹讓拿銀子,她們竟然不給?
!
”
季翰山聽到後臉色沉了下來,“連我的話都不聽!
真是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