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
他是有在安初夏的手機上按了定位的!
“怎麼回事……”韓七錄的面部表情僵住。
一旁的韓管家連忙走上前詢問:“怎麼了?
少爺?
”
韓七錄看着屏幕說道:“我之前在她手機上裝過一個定位軟件的,就算是關機了也能檢測到位置,但是現在,這裡根本沒有顯示她在哪裡。
”
韓管家重重歎了口氣道:“手機進了水,肯定已經壞了。
不過少爺您别擔心,我這就跟老爺彙報這件事,并且通知淩家,争取讓更多的人加入搜救!
一定能把少奶奶給找到!
”
韓管家說的信誓旦旦,但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是非常沒底的。
找到人并不難,但是找到的時候人還有沒有氣那就難說了。
可憐安初夏為了救人,居然自己掉了下去。
“我、我也可以幫忙!
”許念念從地上爬起來,喘着氣說道:“隻要我能幫忙的,我一定……”
“你給我閉嘴!
”韓七錄的眼睛火燒一般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
”
“對不起,我隻是……”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來,許念念的呼吸一緊,韓七錄已經沖上去,一隻手緊緊地牽着她的脖子,氧氣瞬間跟不上供應,她的一張臉漲得通紅。
韓管家被吓了一跳,連忙跑上去勸說:“少爺,您快放手!
您理智點!
”
“我很理智!
”韓七錄一雙眼睛帶着嗜血的彩色,盯着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她怎麼會掉下去!
我告訴你!
如果初夏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讓你好好活着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
許念念渾身發顫,嘴唇不受控制地發抖。
“少爺,您快放手……”韓管家急切地勸說着。
韓七錄冷哼了一聲,終于放了手,壓着嗓子喊道:“滾!
”
許念念哭着從地上爬起來,韓管家好心上前扶着,卻隻聽“嘭”的一聲,有什麼重物落水的聲音。
韓管家的手一顫,連忙松了扶着許念念的手,四處看着,韓七錄已經沒人了!
那剛才掉下去的……是韓七錄!
“少爺!
”韓管家歇斯底裡地跑到橋邊,水面上沒有人,要往下遊開的救生船的船員疑惑地轉回頭來。
“快!
快救少爺,救我們少爺!
”韓管家大聲喊着,那些船員這才意識過來剛才的水聲是又有人落水了,連忙駛回來,卻在這時,水面出現了一個人。
韓七錄!
他隻露出了半個人,在救生船靠近後,避開那些人的手,自己快速上了船。
“我跟你們一起去找!
”韓七錄低沉着嗓音說了這麼一句,船員們面面相觑,從接到任務他們就知道這一次是一些重量級人物,到底要不要答應呢?
這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可以!
”說話的是前面一條船的人,他轉過身來,正是淚江救生隊的隊長,他一揚手,扔了一條幹毛巾過來,對着韓七錄喊道:“先把身上擦擦吧,這樣的天氣,非得凍着了!
”
船員們幫韓七錄撿起毛巾遞過去,韓七錄卻連看也不看一眼地說道:“她能忍受的寒冷,我為什麼不能忍受?
”
他想跟安初夏一起冷,一起凍,感受安初夏的寒冷,這樣,他内心才會好受一些。
這樣跳江的事情多了去了,像這樣的家屬他也七七八八見了很多,倒是沒見過身份這麼尊貴的人還這麼重情。
如果是以前他會随那些家屬去,可是今天他忍不住說道:“你心情我可以理解,一起共患難嘛。
但是你想過沒有,還沒找到人你自己就先病倒了,難不成還想帶病找人?
帶病找人我們船上的人還得照顧你!
”
韓七錄擡眸,深深地看了那隊長一眼,繼而拿過那船員遞過來的毛巾。
“诶!
這就對了!
這世上就沒有想不通、放不開的事兒!
”隊長說了這麼一句,轉身拿着擴音器開始進行救人部署。
橋上的韓管家這才放心了些。
“念念!
”許母哭着跑過來,母女倆一碰面,立即抱在一起失聲痛哭:“你怎麼這麼傻呀!
你知不知道爸媽都快要急瘋了?
那還不是你爸在氣頭上說的話,你怎麼能當真呢?
要是沒了你,你讓我跟你爸怎麼活啊!
”
許念念痛哭流涕,原來安初夏說的是真的,爸媽認為她是恥辱恨不得不生下她的那些話都是氣話。
而後來安初夏說的讓她盡管挑之類的話,不過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好借此靠近她,救她。
而許董事長一臉肅穆,表情嚴肅地走到韓管家面前:“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真是對不住!
我已經吩咐了我能動用的所有人準備好加入營救。
有什麼需要我許某幫忙的,還請不要客氣!
”
“許董事長的心意我們領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自會告知您,還請您不要過度地自責。
我們少奶奶心底善良,救人是她自願的,我相信上天一定不會讓我們少奶奶就這樣走的。
”韓管家客客氣氣地說着,還好韓七錄随着t救生隊走了,否則聽到江董事長的對不起又得發火了。
這種事情,一萬個一億個對不起也是徒勞。
“那我就先把小女帶回去了,有什麼需要的直接打電話給許某。
”說完,許董事長走到了母女面前:“走吧,這座橋要被封鎖了,不管怎麼樣,先回家再說。
”
“爸……”許念念淚眼婆娑,卻發覺許董事長已經往橋頭走去了。
“回家,回家再說。
”許母拍了拍她的背,對着韓管家微微一點頭,扶着許念念往橋頭走。
橋頭擠滿了人,但是多家集團紛紛派了人過來幫忙,記者們根本不能上前,一時間倒也不必擔心會被記者包圍。
三個人上了自家的商務車,一路上隻聽到許母和許念念的小聲啜泣,許董事長則是一言不發。
一直回到了家,許母很快叫了家庭醫生過來,檢查完畢後醫生說并沒有什麼大礙,隻需要好好休息就可以。
送走醫生,許母關切地拉過許念念的手,細聲地詢問:“還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要不然還是帶你去醫院進行一個全身檢查,我還是不放心。
”
“媽,你放心吧,我沒事了。
”許念念說着,有些害怕地看向許董事長。
許董事長正好一眼看了過來,眼神銳利:“沒事了吧?
”
許念念連忙點頭:“沒、已經沒事了。
”
“沒事了就跟我過來!
”許董事長語氣冰冷,以前他在家裡也很嚴肅,但現在的态度完全就是冰冷到了可以結冰的程度。
“去哪裡啊?
”許母攔着許董事長,皺着眉心說道:“你剛才沒聽醫生說的嗎?
女兒還需要好好休息,經過了這麼些折騰,要是訓話也等身體好了之後。
”
“你閉嘴!
”許董事長絲毫不給許夫人面子,直接推開了她,冷冰冰地看着許念念說道:“都是因為她,安小姐現在還生死未蔔!
如果真出點什麼事,我們十個許家也不夠賠的!
”
許夫人一愣,繼而說道:“可是已經派了那麼多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找到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念念的身體,她……”
“都說了讓你閉嘴!
還是你想要跟我離婚?
”許董事長狠狠地斜了許母一眼,自己率先走出了門。
許念念咬了咬下唇,連忙跟了上去。
“念念……”許母“唉”了一聲,也連忙跟了上去。
許董事長直接走出了大廳,繞到了别墅的後面,前面是西歐的建築,後面卻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木制房子。
傭人連忙開了房子的鎖,裡面一陣熏香緩緩地飄了出來。
許董事長大步走了進去,這是一個放着許多牌位的堂屋,屋子被打掃地一塵不染,牌位前的水果還剛被換上去。
那些牌位都是許家的列祖列宗,許董事長站在牌位前,指着地上的墊子厲聲道:“跪下!
”
許是聲音太過吓人,許念念忙不疊地地跪了下去,身後聞聲而來的許母哭着說道:“許青山!
你這是幹什麼呀?
!
她可是你親生女兒!
”
“把夫人拉出去。
”許董事長冷冷地說道,繼而看着許念念說道:“在沒有找到人之前,你就一直跪在這裡,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想想自己哪裡錯了!
”
“我知道了。
”許念念低聲回答着,很快堂屋的門被關上,裡面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但她知道,門外肯定有傭人守着不讓她出去。
但她也沒有想過要出去,這件事情,的确是她錯了。
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該認罰,别說跪到找到人了,就算是讓她這輩子都呆在這裡面,她也心甘。
“列祖列宗。
”許念念跪直了身子,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誠懇地說道:“請您保佑初夏能夠平安無事,她是為了救我才掉下去的,她是個好人,請您保佑她……”
堂屋内,一片熏香缭繞着,隻聽許念念不住地禱告。
“你們讓我進去!
”許母想闖進堂屋,卻被傭人攔下。
“對不起夫人,實在對不住,老爺下了死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傭人們一臉難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