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吳雯靜指甲扣着趙芙荷的臉,在她驚悚的目光中,“唰”的一下子将她臉上的膠帶撕開。
趙芙荷整個下半張臉都是麻的,“你……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
身後的男人搬了張椅子,吳雯靜擡起手,狠狠的給了趙芙荷一巴掌,面上卻依舊是溫柔的笑:“為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事情還沒有結束,你去機場是想要幹什麼?
”
趙芙荷不敢承認自己想要逃走,“我隻是,隻是去送一個朋友。
”
“朋友?
”吳雯靜嘲弄的笑出聲,坐在椅子上,一腳踢在趙芙荷的胸口上,看向身後的男人,說道:“你來好好問問他。
”
男人點頭上前,将趙芙荷昏迷前拿着的行李箱翻了一個底朝天,從裡面找出一張銀行卡,銀行卡嶄新,顯然是新辦理的,旁邊還有一張流水行單,不多不少正好是一百萬。
趙芙荷看到他們找出自己新辦理的銀行卡就猜到他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她匆忙跪在吳雯靜的跟前,“我隻是想要重新開始生活,我保證不會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放過我,放過我吧,我會出國……我以後都不會再回來。
”
吳雯靜捏着她的臉,指甲深深的陷入她的皮膚裡:“放過你?
我費了那麼多心思,才把你從地下城裡救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一走了之!
”
“我把你當年給我的錢全部還給你,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
”趙芙荷跪着說道。
吳雯靜的指甲在她的臉上摳出一道印子,趙芙荷疼的眉頭緊皺,卻不敢真的發出慘叫:“我有沒有說過讓你老老實實的待着,不要給我惹麻煩,不聽話的孩子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
他身後的男人,直接一腳将趙芙荷踢倒,壓在她的身上毆打。
吳雯靜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細聽着,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趙芙荷慘叫連連,“饒了我,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
她的求饒聲非但沒有能夠讓吳雯靜産生任何的憐憫和動搖,反而覺得聒噪難聽,她按了按太陽穴,塗着殷紅的指甲輕輕的彈了下:“割掉她的舌頭。
”
趙芙荷驚悚恐懼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看着男人手中的匕首:“不,不要……不要……啊!
”
潮濕陰暗的牆壁上,多了一道飛濺的血痕。
“嘔~~”
從地下室出來的吳雯靜捂着嘴發出一聲幹嘔,身後的男人連忙上前扶住她:“怎麼了?
”
吳雯靜擺了擺手:“我沒事,可能是下面的空氣不太好。
找人把她看好了,等事情結束以後,把人給處理了,不能讓顧平生再把人找到。
”
男人摸着她的腰:“我辦事,你放心。
”
“你最近越來越沒顧忌了,被人看見你不要命了,”吳雯靜嗔怪的橫他一眼。
“那老頭子這麼信任我,怎麼會懷疑到我身上,今晚……來我房間,嗯?
”男人别有深意的說道。
“再說吧,我這兩天不太舒服,先去醫院查查。
”吳雯靜說道。
“我陪你一起去。
”
吳雯靜頓了頓以後,沒有拒絕。
一荷知夏。
溫知夏從接到前台的電話到在辦公室内見到顧平生,不超過十分鐘的時間。
他進來的時候,溫知夏正在看報表,顧佑之正趴在桌子上玩樂高,兩個人相處的畫面和諧而甯靜。
“爸爸。
”顧佑之看到他來,放下手中的樂高,小墩子上站起來。
顧平生單手把人抱起來,“有沒有打擾麻麻工作?
”
小家夥脆生生的回答:“沒有。
”
“乖。
”顧平生捏了捏他的笑臉,“去玩吧,我跟你麻麻聊一會兒。
”
顧佑之乖乖的點頭。
溫知夏看着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神情之中有些複雜,三年前她最在意的便是他跟趙芙荷擁吻上床的事情,如今……
她不認為趙芙荷在這個時候還有說謊的必要,尤其,這些話其實顧平生一開始就說過,他跟趙芙荷之間什麼都沒有,隻是那時,她不信罷了。
她隻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對他的信任早已經降到了零點。
三年的隔閡,雖然像是都解開了,但她心中卻并無多少的歡喜,更多的是滿心的複雜。
她已經跟徐其琛在一起了,徐其琛待她很好。
她如今又該如何面對顧平生?
在她反複猶疑的目光中,顧平生的心也始終都高提着,心中越加難以估測趙芙荷到底在她面前說了什麼?
顧平生有時候覺得,她倘若是個一點就炸的性子倒還好,有什麼不滿意的不高興的就都給發洩出來,可溫知夏她就是個悶葫蘆,什麼事情都是喜歡藏在心裡的,你不把人給惹急了,約莫這輩子都不會見她發火一次。
他想要直接開口問,但是又有些遲疑,萬一……趙芙荷并沒有說什麼,那他這樣開口,她會不會又給産生什麼不好的聯想?
顧平生:“你今天……”
溫知夏:“你今天……”
同時的開口,又是同時的沉默。
“你想說什麼?
”顧平生坐在她辦公桌的對面,問道。
溫知夏抿了下唇:“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項目的事情處理完了?
”
顧平生略略揚眉:“你這是在……關心我?
”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顧平生很難以相信,她會突然關心起他的事情來,畢竟時隔三年之後,她對他不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他都已經覺得新奇。
“問你話你就回答,還反問回來幹什麼?
”溫知夏瞥他一眼,淡聲道。
不對勁兒……
顧平生覺得她有些不太對勁兒。
長腿翹起,手臂撐在椅子上,身體輕靠,墨色深瞳盯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看穿、看透。
溫知夏按着報表的手蜷縮了下,在頁腳的位置輕折一道,站起身:“我想出去一趟。
”
顧平生眼眸微擡:“你躲我?
”
溫知夏微頓:“我去洗手間。
”
顧平生收起腿,起身:“我陪你一塊去。
”
溫知夏皺眉:“我去洗手間,你陪我幹什麼?
”
“房間裡待久了,我出去透透氣。
”他的理由信手拈來,說着,就牽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路上偶爾碰到員工,看着兩人一前一後走去洗手間的方向,眼神裡多多少少都帶着些八卦的味道。
但也沒有想太多,畢竟……要是想要做些什麼,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或者是會議室都是最佳的選擇,洗手間人來人往的,目标豈不是太大了些?
但旁人怎麼能窺測到顧平生骨子裡是什麼離經叛道的性子,人前是俊美清蕭的年輕有為的總裁,背地裡就是一個混不吝沒有什麼不敢做的。
溫知夏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鏡子有些出神,三個人的感情讓她在心中糾結着。
她不是喜歡回頭的人,三年前決定放棄,就做好了不再回頭的打算,不然也不會跟徐其琛結婚,但……三年後的再見面,顧平生的糾纏和執念,加上種種誤會的揭開,她的心t中多少都産生了一些迷茫。
她拿不定主意,到底還如何。
在她出神的時候,身後走近來一道颀長的身影,從後面攬抱住她,她吓了一跳,然而驚呼聲未起,就被人捂住了嘴,一雙狹長帶着笑意的眸子定格在她的面前,“夏夏,你今天……有些不太對勁兒,你在想什麼?
關于我?
”
溫知夏扯開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你進來幹什麼,這裡是女士洗手間,待會兒讓人看見了,你還要不要臉了?
”
她想要把他往外推,卻被他反壓在牆上,擡起她精小的下巴,削薄的唇開阖,“事先聲明,我沒有找人跟蹤你,待會兒我說了什麼,别用你那喜歡胡思亂想的小腦袋瓜給我亂扣帽子。
”
給她先打了個預防針,做了鋪墊以後,這才說道:“你今天見了趙芙荷,她跟你說什麼了?
”
溫知夏對上他深邃的眸子數秒鐘後,輕輕的瞥開:“……沒說什麼。
”
“沒說什麼你不看我?
”她的話,他自然不信。
她低垂着眼眸,抿了下唇,唇瓣有些幹涸,沒有說話。
顧平生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瓣上輕咬了一下,“夏夏,說話。
”
他等了她兩秒,她還是沒有開口,顧平生也不再問,扣着她的後頸就吻了上去,“也許,你更喜歡我吻你,嗯?
”
唇齒交疊,呼吸交纏,她聽到洗手間外的腳步聲,神經繃緊,就想要把人給推開,但是他抱的那麼緊,根本敵不過他的力氣。
等稍稍拉開些許的距離,她嗔怒的說:“有人。
”
但是下一秒,就被他重新扣住,如影随形,輾轉流連。
她緊張的時候,眼睛睜的大大的,也不敢反抗他了,怕弄出更大的動靜,清豔的面頰上通紅,身體緊繃着。
顧平生薄唇貼着她的唇角輕笑,唇劃過她的面頰,來到她的耳邊,輕吻她的耳垂,嗓音絲絲沙啞,就那麼鑽進了她的耳蝸:“怕什麼?
被看見了,就說是我……勾引你的,嗯?
”
他明明知道她耳朵比較敏感,就故意撩撥,低沉的嗓音用“勾引”二字,再合适不過。
溫知夏的呼吸一頓,耳根都染上了粉色,身體沒了力氣。
門外的腳步聲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了立在門口的“正在維修”的牌子,有些不滿的嘟囔一聲:“怎麼好端端就維修了?
還要下樓。
”
說完,踩着高跟鞋走了。
溫知夏繃着的神經一松,顧平生貼在她的面頰上輕笑:“這麼害怕?
”
溫知夏擡手把他給推開,因為太用力,他沒有後退兩步,她卻差一點摔倒。
顧平生眼疾手快的把人給扶住,笑容更大了兩分,削薄的唇吐出惡劣的兩個字:“腿軟?
”
溫知夏瞪他一眼:“你今天來,就是沒事找事,是不是?
”
“我妻子孩子都在這裡,還來不得?
”他揩了一下唇角,有些留戀的反問。
溫知夏聞言深吸一口氣,淡聲道:“顧平生,我們……就這樣吧。
”她說,“我們三年前就已經結束了,我跟其琛已經結婚了,即使當年是存在一些誤會,但我不能傷害他。
”
“你不能傷害他,你就往我身上捅刀子?
結束?
誰他……”他沉了沉,把那即将爆出來的粗口給咽下去,“我沒說結束,就結束不了!
”
隻要不說分開,他就是要什麼給什麼,怎麼刺撓他,都不會跟她生氣,一旦提及“分開”,“離婚”,他就像是陡然間能豎起尖刺。
溫知夏抿着唇:“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
顧平生睨着她,沉了沉:“沒得商……你剛才說,誤會?
什麼誤會?
”
他氣息沉下來,也就察覺到了剛才被自己忽略掉的話。
溫知夏垂下眉眼,手指捏了一下衣角。
“說話!
”每次不歡而散,她總是咬定了他跟其他女人有染,每次問,每次還一副他自己應該心知肚明的模樣,顧平生想要揍人的心思都有了。
當溫知夏吞吞吐吐的說出來三年前她親眼看到的事情後,顧平生想要直接掐死她的心思都有了,惡狠狠的瞪着她,死死的盯看着,半天都沒有說話。
他要是跟她生氣發火,溫知夏還能習以為常的接受,但是他這般一句話都不說的,就是黑滲滲的眸子盯看着她,讓她有些背後發涼的感覺,不自覺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你躲什麼?
”顧平生不怒反笑,問道。
溫知夏被他笑的心裡發毛,擡腳就想要朝着門外走。
但是卻被他一個橫抱,直接把她按在了盥洗台上,長腿緊緊的壓着她的膝蓋,眼眸深黑帶着銳利森冷:“問你話呢,你跑什麼?
”
“你别……這樣跟我說話。
”她沒看過他這樣,心裡有些害怕。
“我他媽該跟你怎麼說話?
!
”倘若對面的人不是她,依照他心底的那股子怒火,直接弄死她的心思都有了!
“你真行啊,我給你說了那麼多遍,我什麼女人都沒有碰過,你一句都不信,從趙芙荷那裡得到答案了,轉頭還要跟我說不能傷害那個病秧子!
你真行!
溫知夏你真行!
”
倘若隻是解除了一場誤會,他也不會動這麼大的怒火,他恨就恨在她都知道是誤會一場,還跟他說分開,就是因為一個徐其琛!
他這輩子還沒有受到這種窩囊氣!
“你,小聲一點。
”他這麼喊,如果外面有人經過,就都聽見了。
顧平生這次是徹底被她給氣笑了:“我就是喂了一頭白眼狼,你但凡是心裡有我哪怕一星半點,都不會這個時候還有閑工夫關心這些。
”
溫知夏垂着眸子,低聲道:“我隻是,不想要把事情鬧大。
”
“我有時候就在想,要不然我直接掐死你,咱們一塊死得了!
”他握着手掌,看似平常,實際上,手臂都在顫抖。
他是真的被她給傷到了。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她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了徐其琛那邊。
那他在她心裡算什麼?
一個可有可無,可以被随便丢棄的垃圾?
溫知夏對上他染上濃重哀傷的眼眸,心也跟着疼了一下,“顧平生,你别這樣。
”
他撫着她的面頰,低聲問她:“你想要哪樣?
夏夏,你想要我怎麼樣?
你怎麼就那麼狠心,說不要我,就不要我,嗯?
”
他一貫說她心軟,可現實卻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的心腸有多硬。
就算是誤會解除了,還是要抛下他。
顧平生走了,沒有摔門,沒有怒吼,也沒有再發火,一言不發的抱着辦公室裡的顧佑之,走了。
小家夥想要問上一聲“麻麻呢”,卻看到爸爸眼角的紅,忽然就不說話了。
他乖乖的趴在顧平生的肩上,看着走廊那裡站着的麻麻。
“溫總,顧總的衣服忘拿了,你給他送過去吧。
”助理走過來,将顧平生的外套遞給溫知夏,低聲道:“顧總其實……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