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下一個池子嗎?
”景稚問。
阮淩曦歎了一口氣,道:
“你先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
景稚能感覺到阮淩曦的沮喪,所以也不強求。
“那你等會兒給我發消息。
”
“行。
”阮淩曦沖景稚扯出一個微笑。
景稚回了一個微笑,拉了下身上的浴巾走出了牛奶池房。
出去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父親打來的。
四周遊客太多太嘈雜,景稚穿過一片一人高的景觀樹,看到有鵝卵石小道便走了過去。
她接通電話,微笑道:
“爸爸。
”
“媆媆啊......”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景平的聲音,“你昨天突然打來兩萬是哪裡來的錢啊?
”
夏風吹着景稚的墨發,她看着腳底的路,道:
“這份工作來的。
嗯……爸爸您别問那麼多了,您還不了解我?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不用擔心。
”
景平沉默了幾秒,随後關切道:
“好,我放心你。
家裡一切都好,你要照顧好自己啊。
”
景稚淡淡地笑了一聲,“等我忙完這份工作,拿到薪水就有錢給您做手術了。
”
“我?
我沒事。
”景平安慰地笑了一下,“最近天氣好,我腿好像也沒那麼痛了,手術不做也沒關系。
”
景稚歎了一口氣,“還是要做手術的。
對了,媽媽和妹妹們在幹什麼?
”
景平道:“你媽媽這兩天給别人做茶農,兩個妹妹們這幾天在家很勤快,她們今天忙一天家裡的事了,有些累到了。
”
“媽媽又出去了麼......”景稚有些心疼,“太辛苦了。
”
“沒事,你不用擔心,在外工作照顧好自己,買點好吃的,不要不舍得花錢。
”景平溫和着聲道。
景稚看了眼四周,鼻尖有點酸酸的,“我知道的,您不用擔心。
”
“好,那你早點休息。
”
“嗯好~”
電話挂斷後,景稚在原地吹着風緩了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她拉緊身上的浴巾朝前走。
往前一點,似乎有個很靜谧的地方,似乎還有人往那邊走。
***
眼前的一幕景稚不知該如何描述,身後是一路玉蘭樹,她從青石闆路一路走來這兒,眼前有一個十分龐大的山石造的大門。
兩邊站着守門的人,看到她後對她微微一笑,她以為是溫泉區工作人員。
大門最頂上刻着兩個字:翎台。
不僅如此,上面還鑲嵌着一顆紅寶石,以及三根白色孔雀毛。
“頂戴花翎?
”景稚喃喃道。
頂戴與花翎其實是清朝時期官員的官帽裝飾,隻有一品大臣才有資格插三眼花翎與頂戴紅寶石,這種設計用在這裡自是顯得新奇。
景稚收回眼從門内放眼看過去,那裡面燈火璀璨,遍地鋪着綠草皮。
正中間有一個十分大的溫泉池,隐隐約約還有水瀑聲傳來。
似乎還是個活溫泉池。
景稚擡腳向裡面走去。
剛入門,就見溫泉池對面有幾間燈火輝煌的廂房。
而溫泉池兩側,一側竟然栽種了多品種的玫瑰,另一側栽種了景觀竹。
不僅如此,竟還有五隻大小不等的白色孔雀,有的正在竹子旁休息,有的正開着屏。
景稚捂着嘴克制住自己的驚訝。
緩過來後,她在一旁放置好自己的浴巾。
風吹過來,她撫了一下發絲。
有一些沾了水的發絲黏在她的鎖骨和香肩處,诠釋着一種我見猶憐的欲态。
她提着裙擺小心翼翼地踩着石階往下走,月色照着她要下去的路。
溫泉水溫度比她喜歡的那種要涼一些,但沒關系,足夠安靜足夠美就行。
四周沒有人,她将遮掩在胸前的手拿開,然後緩緩撥開泉水,想要往前去找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來。
潺潺水聲蕩漾,漣漪在她的胸前劃開……
忽然,一聲清脆的打火機聲傳來。
景稚的心緊了一下。
“景小姐。
”
熟悉又低沉聲音傳來,景稚愣在了原地。
景稚尋着聲從容地回頭。
“傅先生?
”
今晚月色很美,景稚擡眼看去。
傅京辭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離溫泉池不遠的涼亭内。
猝不及防的對視,煙上的碎火星子被晚風吹得忽明忽暗。
“我想你該解釋解釋.....”傅京辭漫不經心地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翎台?
”
他的翎台?
這是私人溫泉池?
她怎會知道這是私人溫泉池?
她是看有人來她才來的。
但這麼說……似乎顯得她太單純了。
她有些羞眄地垂下眼簾,“我不知道這是您的私人溫泉池。
”
“傅先生現在......是要趕我走嗎?
”
她說着緩緩擡眸看向傅京辭。
明明聲音氣若遊絲,可那雙眼在月光下卻有神又有野心,眼尾泛着一抹微微的妩紅。
漂亮的眼睛是她的溫柔刀,泛着光勾着人,但要真的上鈎又不知是有什麼陷阱。
傅京辭盯着這雙蠱惑的眼,眼底透着漫不經心。
下一秒,他将手中僅吸了一口的煙在煙灰缸中撚滅了。
景稚微微偏頭,打量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晚風吹得人沉醉,傅京辭套在身上的真絲長袍脫掉,然後走進了溫泉池。
他緩緩逼近景稚,似乎就是想看看這女人的能耐。
景稚原本做的最壞打算是傅京辭不留情面地将她趕走,但事情卻往好的方面發展了。
傅京辭不僅沒趕走她,還和他一起在一個溫泉池。
薄背貼在溫泉池的石沿上,涼意從脊骨傳至全身,夏夜這樣的溫度,剛好緩解景稚身上的熱。
她被抵在溫泉池邊,半個手臂的距離,她似乎能感覺到傅京辭的壓迫感正向她侵略而來。
“聽說男人的體溫要比女人高,适應的水溫也不一樣。
”景稚伸出玉手撥動了水,蕩起漣漪。
“難怪我下來時覺得水溫很低呢。
”
她的皮膚呈着一種月光白,松散下來的墨發聚攏在一起漂浮在水面,像是一條水蛇一樣纏繞在傅京辭的腰側。
傅京辭看着景稚這張臉。
不同于别的女人那樣喜歡撲上厚厚的妝容,她的臉很幹淨皮膚很嫩,泡過溫泉後更是透着一種粉嫩。
嬌唇沒有塗口紅卻透着水潤紅嫩,還有指尖,也泛着蕊紅。
五官原本就精緻優異,這會兒看起來像一隻剛修煉成人的水蛇精,又純又媚。
景稚低眉看着水的漣漪,微微偏着頭,很乖又似是在引誘什麼。
傅京辭伸手輕擡景稚嬌俏的下颌。
“你确實很漂亮。
”
慷慨又玩味的一句誇獎,景稚盈盈一笑。
緊接着她的指尖探到傅京辭的胸脯上。
“傅先生也很好看,身材也很好。
”
“我剛才還和朋友說我不敢對您有妄想,也不敢動歪心思。
”她的聲音酥甜到骨子裡。
“但招惹您……我還是敢的。
”
她說着又伸手撫上傅京辭的臉,衣袖上落下的水滴在池中響起好聽的聲音,指尖的溫熱就像是攜帶了某種香氣。
忽然,傅京辭伸手輕攬過景稚的羸弱纖腰。
隻是稍稍用力一拉,她便撞到了他的胸脯前。
“招惹我?
”
傅京辭将這隻細手搭在自己肩頭,又輕捏了下水蛇細腰。
那腰肢纖細,哪怕是在層層衣紗的包裹下依舊是一個巴掌就能握住。
好像他一用力,那腰肢似乎就會斷了一般。
他繼續剛才的話,戲谑地問:“哪兒來的自信?
”
景稚淡淡一笑,“您給的呀。
”
“漂亮的女人會被男人追,被追的多了就會知道男人感興趣什麼。
”
景稚搭在傅京辭肩頭的手有意無意地在男人喉結邊玩弄着。
“傅先生位高權重,是第一個我想主動勾引的男人呢。
”
“因為錢?
”
傅京辭的聲音很沉,甚至有淡淡的沙啞藏在其中,景稚還是第一次聽到。
“是啊。
”景稚垂下眼簾,“您随手的慷慨,對我而言可能就是救命錢。
”
景稚身上的衣紗再往下一些就要将不該露出的地方顯露了,每一處的線條感都在張揚着她的魅惑力。
她的身體在肩寬腰窄的傅京辭面前顯得嬌小又憐弱,發絲也有意無意地飄到傅京辭的身旁引誘着。
忽然,傅京辭握住景稚腰肢的手微微松了一些力道,他的眉宇都透着不好招惹感:
“同樣的方法用第二遍,會膩。
”
他說着,景稚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看着傅京辭的眼睛,眼裡的動情感緩緩轉變成冰冷感。
下一秒,她收回搭在傅京辭肩膀上的手,垂下眸沒了興緻一般。
“可我隻會這個方法~對您沒用,那我就換個男人試試咯。
”
她說着看向了一旁的石階,然後用手輕輕推開傅京辭,緩緩走向石階。
傅京辭打量着她的倩影。
月光下,她似嬌媚的水蛇精徐徐地從溫泉池中走出,然後拾起放置在一旁的幹浴巾披在了身上。
最後,頭都懶得回一個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