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烈焰
滾燙的火焰如同奔馳的猛獸傾瀉而出,龐大的熱浪震驚了所有人的眼。
幾乎在一瞬間所有的人馬都陡然後退,尖叫聲和馬的嘶鳴響徹天地,但下一刻恐怖後退的人們發現那火焰居然像是有生命一般,直直躥向馬車邊的人們。
“啊!
”
剛剛掀開車簾的年輕修行者慘叫著收回手去,但他的手臂已經被烈焰包圍,他是一個等階六的修行者,沒有幾分本事可沒人敢在北魏人頭上動土,但那烈焰直直穿透他身邊的屏障,火舌順著他的手臂而上,銳利到難以想象!
修行者倒在地上滿地打滾,好不容易真元壓下劇痛,那人睜大雙眸恐懼地看著遠處馬上拔劍的少年。
“火法者!
”
周圍人群中響起人們驚恐的叫喊聲。
不光是火法者,恐怕還是技藝非常純熟的火法者。
玩火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嬴抱月看著對面的姬嘉樹放在膝頭上的拳頭死死攥緊,眸光微深。
她隨著姬嘉樹再次看向那位名喚孟施的少年,看著那少年陌生的劍法,嬴抱月不知為何心頭一跳。
雖已經身處南楚,但這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看到火法者出手。
她不記得她自己的事,但嬴抱月依稀記得她師父大司命林書白就是火法者。
那她此時的心悸大抵就是因為如此吧。
嬴抱月將心頭異樣的感覺壓下,看著那少年將手中長劍收劍入鞘,在見過水法劍和雷法劍後嬴抱月現在也有了一些辨別能力,這讓她知道孟施手中的劍隻是一把普通的鐵劍。
但拿著這樣的劍卻能瞬間使出這樣的劍法,足以顯示出這名少年的強大。
周圍習慣以貌取人的年輕修行者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件事。
“別碰我妹妹。
”
哢嚓一聲孟施腰邊長劍入鞘,剛剛瞬間掀起烈焰的可怖劍法對他而言隻像是一場輕微的警告,少年甚至都沒看地上滿臉黑灰的男人一眼,冷冷開口。
“否則,下次我就將你燒成灰燼。
”
少年的劍是明烈的火,他的聲音卻是北地冷冽的風。
帶著真實廝殺而生的殺氣。
他是真的能做到。
在一片死寂裡,人們看著那名少年的眼神再次發生了改變。
但在震懾之後,人們更多的是震驚。
這裡是南楚,火法的使用者才是主流,雖然火法劍修習難度大,但人們並不是沒有見過,人們震驚的是……
“為什麽北魏的繼子是火法者?
”
“北魏人不是多用雷法嗎?
”
說到雷法,嬴抱月看向面前另一位俊秀到極緻的少年。
南楚為朱雀鎮守之地,多數修行者修行火法,而北魏為玄武鎮守之地,暴烈攻擊性強的雷法也更合乎北魏大漢的心意,幾乎成為北魏人的專屬……
在見到姬嘉樹之前,嬴抱月也沒想到這樣一位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居然會選擇修習暴烈的雷法。
說實話,這反差還挺大的。
因為嫌棄不夠風雅,嬴抱月記得她那個時代,世家公子裡可是很少有人會修習雷法的。
而嬴抱月沒想到此時她居然又見到了一位生在北魏,卻使用南方才盛行的火之劍法的少年,想起之前聽說的姬嘉樹也曾當過南楚繼子的事,這讓嬴抱月忍不住想要吐槽。
難道最近各國的年輕修行者都喜歡元素互換的嗎?
“沒錯,”陳子楚搖了搖頭道,“我記得孟施是火院的,還真是他,這麽多年他居然還堅持修習火法。
”
“這個劍法……”陳子楚話音落下,卻發現姬嘉樹遲疑地看著孟施的背影欲言又止。
“怎麽了?
”嬴抱月問道。
“沒什麽,”姬嘉樹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他的劍法有點變了。
”
雖然還是火法劍,但和稷下學宮傳授的火法劍有那麽一些……
姬嘉樹雖然心頭有些古怪,但孟施剛剛施展的時間太短,他無法判斷心中的猜測到底是什麽。
忽然他意識到對面少女正凝視著自己的眼睛,姬嘉樹一怔,隨後靜靜開口。
“他的劍法更精進了。
”
“那是肯定的,”陳子楚攤手,“不然他怎麽能當上北魏繼子。
”
就他那小身闆,真是個奇跡,陳子楚無比好奇其過程。
然而嬴抱月看著眼前神情平靜的姬嘉樹,明白這位敏銳的少年高手應該是看出了點別的東西。
嬴抱月擡頭看著遠處已經開始進城的北魏車隊和最後的那輛馬車。
別碰我妹妹嗎?
居然是一位帶著妹妹參加初階大典的修行者。
也許是她的錯覺,嬴抱月總覺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給她一種特別的感覺。
這到底是……
不等嬴抱月多想,這時他們後面的車隊突然也起了騷動。
“又有什麽人來了?
”嬴抱月身邊的歸離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
這次嬴抱月沒有回頭,北魏已經走完了那麽接下裡還能引起人群騷動的隊伍,就隻有那一個了吧。
看向對面和她一個反應的姬嘉樹,嬴抱月笑了起來,“是東吳人?
”
姬嘉樹沒有探頭往後看,凝視著眼前少女清澈的眼睛,點了點頭,“應該是。
”
“你倆還挺有默契,”探頭探腦的陳子楚趴在車窗上回頭,無語地看了身後那一男一女一眼。
姬嘉樹聞言一怔,但下一刻隻見他面前的少女渾不在意地笑起來,“北魏走了,自然就隻有東吳了。
”
“那是我們南楚不在,”陳子楚聳聳肩膀,“不然讓你見見什麽才叫排場。
”
“嗯嗯,”嬴抱月笑著點頭,畢竟誰不知道你們南楚多的就是人。
和南楚比起來,北魏也好東吳也好,在人數上至少……
“等等,東吳怎麽回事,這人也太少了吧?
”就在這時陳子楚疑惑的聲音忽然傳來。
官道上原本期待的人群中,此時也響起噓氣聲。
“那就是東吳的車隊?
”
“也太寒磣了吧?
”
“好歹也是中階大典舉辦的國家,對待初階大典就這麽敷衍的嗎?
”
“東吳今年實在是……”
陳子楚無語地開口,嬴抱月順著馬車內少年們的目光看去,隻見後方的官道上駛來孤零零的兩輛馬車,一輛是普通馬車,一輛是帶冠蓋的,也就是所謂的敞篷馬車。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面那輛冠蓋馬車上。
“那是東吳的繼子?
”
“那人誰啊?
從沒見過的面孔。
”
“今年三大強國是怎麽了?
一個比一個古怪?
”
在風言風語中,嬴抱月看向馬車的陰影處,在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和他身邊那人的面具時,她微微一怔。
但下一刻,嬴抱月突然意識到有一道陌生的目光牢牢釘在那張面具上。
是誰?
不等嬴抱月找到那個人,一陣比見到東吳車隊更大的歡呼聲突然在後方人群中響起。
少年郎們突然紅光滿面,高聲呼喊。
“是聖女!
”
“聖女來了!
”
該來的都是要來的,還有記得是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