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見過有人這麽嫌棄自己碎片的。

　　到頭來，那不還是你自己嗎？

　　大概是女孩眼中的意思表達得太明顯，上黎啞言了一瞬。

　　身旁這時候有人經過，竺初注意到，身體微不察覺地一僵，很快又聽到那人的清淺笑聲：“別擔心，他們看不到的。
”

　　主神的威壓，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這也從天然上，就把神和人的階級劃分開來，二者幾乎永遠不會有接觸的機會。

　　順應天道規律，上黎每一次以本尊出現的時候，就會把周邊的空間自動劃分成一方小世界，本世界的人都無法接觸到。

　　這些常識天道爸爸是教導過竺初的，剛才心中有點小緊張，所以忘記了，不過一提醒她又想起來了。

　　但與此同時竺初面臨著一個問題，她抿了抿唇，不太開心：“你是不是要走了。
”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小位面無法承受來自主神的力量，所以他肯定無法長時間停留在這裡。

　　上黎垂下眸子，擡手輕輕撫摸她的發頂，神情顯得平靜無波，隻有緩慢收起來的笑容，彰顯了他心中的變化。

　　過了許久，他應聲：“嗯。
”

　　如果是真的有選擇，那麽誰也不願意分別。

　　“如果有機會，我會找時間多出來的。
”

　　天上有悶雷閃過，那是天道對於主神的警告，示意他該離開了。

　　上黎朝著女孩靠近，清潤優雅的眸子中好似有星盤流轉，蘊藏著這世間最璀璨極緻的光明，他忽然道：“看在我要離開的份上，初初能不能親我一口？
”

　　明明是清風朗月高居九重天的主神，此刻卻像是被戳破了那層朦朧的面紗，帶上些痞氣。

　　主神和他的碎片們最大的區別，果然就在這裡麽？

　　竺初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他的意思，湊上去在他唇上貼了一下。

　　晴空萬裡，天上的悶雷卻閃得更加洶湧了，很顯然，天道爸爸對於上黎拐祂閨女這件事，怨念頗深。

　　上黎輕笑一聲，終於不再拖延時間，在女孩退開以後，雙眼輕輕閉上，再睜眼時，已經變回了那個純淨如同一張白紙的雲離。

　　注意到女孩有些紅潤的唇色，雲離稍稍愣了下，剛才的記憶模糊浮現在腦海中，如同被蒙了一層霧，但是某些細節卻記得清清楚楚。

　　他說話的聲音微抖：“抱歉……我不是……”

　　想要解釋，又好像什麽都說不出口。

　　“不是什麽？
”

　　竺初擡頭看他，也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那雙原本隻會在獸型時候出現的雪白雙耳，此刻出現在了雲離的頭上，隱藏在柔軟的發間，和他說話的聲音一樣，微微顫抖著。

　　很乖誒。

　　雲離意識到自己的耳朵跑出來後，正準備伸手把它按下去，女孩的動作卻更快一步。

　　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一隻手揉在了耳朵上，動作堪稱熟練。

　　女孩朝他一笑，語氣納悶：“你怎麽就一點都不誠實呢？
你的耳朵可比你誠實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