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親征

　　8月9日淩晨1點，普洛森尼亞，皇宮地堡。
毛奇大將用手婆娑著椅子扶手上的天鵝絨，說：“回到普洛森尼亞來的好處就是，可以坐奢華的椅子了。
”

　　普洛森皇帝討厭豪華的椅子，所以鷹巢的椅子大部分都是“原木風”，坐起來很硬。

　　統帥部跟著皇帝搬到鷹巢之後，很多高級軍官都得了痔瘡，這些硬邦邦的椅子功不可沒。

　　凱爾特元帥整個人都快融化在天鵝絨的椅子上了，聽到毛奇大將的話，立刻表示讚同：“是啊，這是為數不多的好處了。
”

　　安特軍隊逼近布拉格和維爾納，鷹巢已經不再安全，加上西線短時間內也不太可能把盟軍趕下海了，所以普洛森皇帝批準統帥部遷回首都。

　　為了這事，皇帝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快20小時了。

　　“通訊部門的小道消息，”凱爾特元帥繼續說，“陛下一直在打電話，好像正在策劃著什麽。
”

　　毛奇大將：“現在幾個電話能改變局面嗎？
不，不能。
”

　　“看起來你們都很悲觀啊。
”帝國宣傳相進入休息室，“我們拚盡全力維持全軍士氣，沒想到中樞部的高級軍官卻被失敗主義籠罩！
”

　　凱爾特元帥搖頭：“我就不說被殲滅的一百萬部隊了。
現在一百五十萬生力軍，被包圍在柯堡附近的築壘地域，沒有重裝備，沒有足夠的炮彈，手雷也不夠，子彈——好吧子彈應該足夠。

　　“回收一下包圍圈裡老百姓的家夥事，還是能生產出不少子彈的。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安特人不會進攻柯堡，那就是個武裝戰俘營。

　　“一下子損失了250萬生力軍，這250萬人是有戰鬥經驗的老兵和經過充分訓練的動員兵，我們已經傷筋動骨了。
”

　　宣傳相：“不是還跑出來的不少部隊嘛，這些部隊現在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了，隻要補充——”

　　凱爾特元帥：“補充還沒有步槍高的小男孩和大姑娘嗎？
如果能把西線的部隊全部調動過來還有救，憑借奧得河和維斯瓦河，還能抵抗上一段時間。
”

　　“西線還有希望！
”宣傳相強調道，“隻要不讓敵人拿下琴堡，等盟軍耗光了補給他們就會崩潰。
”

　　“你口中的琴堡目前隻有三個師在防禦。
”毛奇大將吐了個煙圈。

　　凱爾特元帥：“而包圍琴堡的盟軍有三十萬。
”

　　這下連宣傳相都沉默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入房間的阿斯加德騎士團大團長開口道：“好消息是，種種情報表明，羅科索夫沒有停下來休整，而是下令部隊向梅拉尼婭首都前進。
他手下有三十萬梅拉尼婭部隊，他害怕這些部隊嘩變。

　　“‘勞費爾行動’初見成效。
把安特人拖垮，直接讓他們半年以內動彈不得，然後我們就能騰出力量來對付盟軍！
”

　　凱爾特元帥在看到大團長的時候，直接坐直了身子，看到跟著大團長進來的宮內省頭子的時候，把肩膀都繃緊了，擺出了十足的軍人做派。

　　在陛下那裡更受寵的毛奇大將沒有凱爾特元帥這麽明顯，但也抹掉了臉上的失敗主義情緒。

　　大團長繼續說：“從西線的戰況看，盟軍的戰鬥力明顯遜色於我軍和安特軍，我們可以……”

　　毛奇大將：“但是他們火力也比安特軍猛得多。
尤其是聯眾國部隊，他們空地一體的火力讓我們吃夠了苦頭。

　　“裝甲部隊倒還好，敵人的空軍對我們的軟目標殺傷效率實在太高了。
”

　　聯眾國空軍飛機出現在戰場上空的時候，普洛森軍和聯眾國軍都驚慌失措的到處找掩體，突出一個眾生平等。

　　大團長：“連羅科索夫的炮火都不能摧毀我軍！
”

　　“聯眾國軍的炮火和羅科索夫一樣猛烈，但空軍可比羅科索夫兇猛百倍。
”凱爾特元帥說。

　　邁耶大公爵忍不住插嘴道：“聯眾國軍的戰鬥機飛行員，從去年開始就不斷的攻擊我們的機場，不管是投彈還是打火箭彈都精度驚人。
”

　　凱爾特元帥：“啊，原來是你們把敵人鍛煉得如此精銳。
”

　　邁耶大公爵提高音量：“我們擊落了他們數千架戰鬥機！
但是他們——他們還有數千甚至上萬架戰鬥機，和訓練有素的飛行員。

　　“俘虜飛行員說他們有輪替機制，擊落超過五架的王牌飛行員就會調回去休假，在戰鬥機學校和新學員分享經驗。
擊落十架的雙料王牌就會回去擔任教官。

　　“而那些擊落20架以上的王牌中的王牌，會有禁令禁止他們再升空作戰，而是回到本土領導一所飛行學校。

　　“我們也想模仿他們的機制，但是我們全境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的飛行員每天隻要起飛就有可能被地面空管調動過去參加國土防空作戰！

　　“報紙整天說我們有擊落兩百三百架的普洛森超人飛行員，但那其實是超高的出擊次數和作戰時間堆起來的！
”

　　邁耶大公爵這一通狂噴，腮幫子上的肉都抖出殘影了。

　　這時候毛奇大將冷不丁來了句：“我以為你們兩百三百架的戰果是注水出來的。
”

　　“你！
”

　　“夠了！
”宮內省頭子開口了，“這種時候，更應該團結，想想怎麽才能改變戰局！
”

　　這一句話直接讓整個休息室氣溫降到了冰點，所有人都閉嘴了。

　　就在這時候，地堡的守衛引領著兩名陌生人進入了休息室。

　　“二位請在這裡稍等，我們立刻通報陛下——”

　　話音未落，休息室另一側的門開了，普洛森皇帝走進房間。

　　軍官們趕忙起立，高舉右手：“陛下萬歲！
”

　　皇帝擺了擺手，雙眼緊緊的盯著剛剛被守衛帶進來的兩個人：“帶來了嗎？
”

　　“帶來了，陛下，就在這個皮箱裡，這是我們十多年努力的心血。
”

　　“好好好，快進來吧，給我詳細的說說！
”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皇帝陛下親自把兩人迎進了他的書房。

　　毛奇大將看向宮內省頭子：“這兩位是？
設計了某種末日武器的科學家？
別又是來推銷死光的江湖騙子吧？
”

　　宮內省頭子：“據我所知，是考古學家。
”

　　“什麽？
”房間裡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凱爾特元帥：“他們說的努力了十年的東西，是巴哈拉史實摩柯婆羅多裡面的毀滅兵器，還是聖殿騎士守護的聖杯？
我們的士兵喝了聖杯裡的水就能刀槍不入？
”

　　房間裡所有人都笑了，然而笑容難掩臉上的苦澀。

　　————

　　王忠把手裡的瓶子放進瓦西裡抱著的箱子裡：“就這麽多，馬上用飛機送回葉堡，沙皇陛下、大牧首冕下還有盟國的大使們一人一瓶，這可是波羅的海的海水！
”

　　瓦西裡：“是！
不過，隻送海水夠嗎？
要不裝一點波羅的海的風送回去如何？
這樣更浪漫。
”

　　王忠：“你啊，不用了，雖然很浪漫，但太形式主義了，送海水已經夠形式主義了，送風過了。
”

　　瓦西裡嘿嘿一笑：“我以為元帥你會喜歡這個主意。
”

　　柳德米拉：“他當然喜歡，你看他剛剛的表情。
別人不懂，我可懂。
他隻是第一時間沒想到，讓你搶先了，要是他先想到的，這會兒你們都在用塑料袋‘捕風’呢！
”

　　王忠沒有反駁老婆的話。

　　這時候巴甫洛夫拿著電報過來了：“卡舒赫詢問，之後能休整多久。
”王忠表情凝固了，短暫的沉默後，他反問：“你覺得我們需要休整多久？
”

　　巴甫洛夫：“三個月，冬季我們才有能力繼續進攻。
”

　　王忠雙手背在身後，一言不發走向防波堤。

　　波波夫：“梅拉尼婭人民軍那邊已經做完思想工作了，他們自己也累得夠嗆，可以理解我們暫時不向梅拉尼婭首都前進的決定。
”

　　“真的能理解嗎？
”王忠反問。

　　波波夫：“……大概不能。
而且也有一種看法，說現在敵人還沒有從潰退中恢復，士氣還非常低落，我們應該乘勝追擊。
”

　　王忠：“我們現在的補給情況，以及後勤運力，能維持進攻嗎？
”

　　巴甫洛夫：“如果隻投入五十萬人進攻的話，後勤還撐得住。
我們可以把目前狀況比較好的坦克部隊和摩托化炮兵部隊集中起來，整合一支50萬人的進攻部隊，試著——進攻一下。
”

　　王忠背著手沿著防波堤向前走，沒有答話。

　　其他高級將領和參謀們也跟著。

　　柳德米拉沒有直接跟上，而是回到神箭發射車，讓車子緩緩跟上。

　　走了有十分鍾，王忠停下來，問巴甫洛夫：“這五十萬人多長時間能做好準備？
”

　　“二十天。
”巴甫洛夫秒答，顯然他早就有這個方案，並且做好了調研。

　　王忠：“就按照20天準備。
”

　　波波夫：“那我們是不是回復一下梅拉尼婭起義部隊的詢問？
這些天我們一直在打太極，也該給他們一點希望了。
”

　　王忠：“這五十萬人不一定能衝到梅拉尼婭首都，得普洛森人配合才行。
”

　　巴甫洛夫：“是啊，好消息是，隻要推進150公裡就行了。
壞消息是，這150公裡高度城市化，尤其是最後那30公裡，比阿巴瓦罕最後30公裡防禦圈的城市化程度高多了。

　　“就算衝下來，這50萬人傷亡也會很大很大。
”

　　瓦西裡加了一句：“別說這五十萬人了，掩護他們的部隊估計都會傷亡慘重。
當然，也可能普洛森人士氣崩了，我們唱著歌就解放了梅拉尼婭全境。
”

　　王忠又悶頭開始踱步，眾人隻能跟上。

　　柳德米拉站在發射車上，擔心的看著王忠的背影。

　　走了有大概五百米，王忠停下來：“914年，戰爭剛剛爆發的時候，我其實隻想在戰亂中保命罷了。
”

　　這是實話，當時要不是有柳德米拉，情況可能大不一樣，因為最開始王忠隻是不想柳德米拉死。

　　王忠：“但是在羅涅日郊外，我看見敵人的暴行，當時我想，不能讓這樣的暴行在我的國家發生，我要阻止這些惡魔。

　　“現在，同樣的選擇擺在我面前。

　　“我知道現在我們的情況，最合適的做法就是坐視梅拉尼婭人去死。
我也知道現在我的決定，可能會讓多少本不會犧牲的人犧牲。

　　“但是，我無法袖手旁觀，我無法坐視暴行發生無動於衷。

　　“我將會親自指揮這個戰役集群，並且和他們一起前進。
”

　　巴甫洛夫瞪大眼睛：“不行！
好家夥，你打的這個主意啊！
”

　　王忠：“現在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士氣！
我親自指揮可以最大化士氣優勢！
”

　　巴甫洛夫：“你是不是還要親自指揮一輛坦克？
這樣同樣最大化士氣優勢！
你就是想去飆坦克！
不行，我不同意！
除非現在立刻拿出敵人絕對無法擊穿的坦克，不然我不能讓你去！
”

　　王忠：“參謀長休要謬擔心，舍己救人不敢當！
”

　　“你就是想飆坦克！
”

　　其實，王忠親自指揮戰役集群的話，說不定可以用微操真把事情辦成，畢竟他是個開圖的，每天坐飛機戰場巡視，直接指揮，真有可能化腐朽為神奇。

　　如果中間再加上一兩個指揮層級，到時候他天天直接越級命令，被夾在中間的指揮員怎麽想？

　　王忠嚴肅的看著巴甫洛夫：“我答應你，不去前線開坦克。
我直接指揮戰役集群，是為了坐飛機巡視發現機會直接指揮部隊進攻，如果中間再夾了太多指揮層級，你讓那些指揮員怎麽想？
”

　　巴甫洛夫：“你——呃……”

　　王忠：“你知道我直接指揮會有什麽樣的效果！
你見識過的！
”

　　終於，參謀長長舒一口氣：“知道了，你親自指揮戰役集群，我就這樣寫在作戰計劃上，統帥部要是批了，我沒意見。
”

　　王忠猛拍掌：“好！
”

　　————

　　8月12日，葉戈羅夫剛到辦公室，就聽見桌上電話響。

　　“我是葉戈羅夫！
”他拿起聽筒，大聲說。

　　“葉戈羅夫！
”老熟人尤金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哦，我當是誰呢，挖礦的。
”葉戈羅夫毫不在意的喊著尤金的外號，“怎麽了？
”

　　“你沒聽說？
要組建馳援梅拉尼婭首都的特別戰役集群，羅科索夫元帥親自指揮！
”

　　葉戈羅夫愣住了：“啊？
師長親自指揮？
什麽級別的集群啊？
”

　　“好像是五十萬人。
”

　　“啊？
這麽點？
為什麽啊？
”

　　尤金：“你的部隊動得了嗎？
”

　　葉戈羅夫怎舌：“動還是能動，但是……我基乾士官損失了四成，都養傷去了。
你呢？
”

　　尤金：“比你好一點。
你啊，衝太猛了，下面的人也跟著你學！
但是我們都動不了了，元帥這才拿能動的部隊拚湊了五十萬人。
”

　　“這怎麽行？
現在能動的部隊，要麽是二線，要麽是磨洋工的，不不不不，我——”

　　這時候葉戈羅夫桌面電話響。

　　“你等一下。
”他暫時放下尤金的電話，拿起另一個聽筒，“喂？
誰啊？
”

　　“司令！
”梅拉尼婭人民軍軍長的聲音從聽筒傳來，“你聽說了嗎？
”

　　葉戈羅夫：“聽說了聽說了，你們別急！
這個集群肯定有你們梅拉尼婭人份！
我待會親自去方面軍司令部問問情況，你別急啊！
別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