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正的勇氣(盟主加更)
眾人沉默著注視對面站台的當兒,瓦西裡突然喊:“菲利波夫,把鼓打起來!
”
王忠都驚了,這個刺頭怎麽還有活啊?
打鼓?
他看向瓦西裡,這貨還特別高,就算在平均身高已經很高的學員面前愣是還高一個腦門,隔著隊列都能看清楚。
然後那個叫菲利波夫的也是聽話,真的拿下背著的行軍鼓,開始打。
光是鼓點聽不出來這是什麽歌,但瓦西裡馬上開始唱了:
“我們行軍路途遙遠~
“戰士們呐向前看!
”
王忠立刻就認出來了,這是《出發》,但這好像是五六十年代的作品啊!
其他學員立刻跟著唱起來:
“團隊旗幟迎風高揚,指揮員們走在最前面!
”
然後進入這首歌標志性的樂段,安特語的“出發”聽起來像是用嘴發出“砰”的聲音,這歌最妙的就是反覆連用“出發”這個詞,讓這聽起來像鼓點,又像炮兵在開火。
“戰士們啊,出發、出發、出發!
”
伴隨著“出發”的聲音,學員們開始整齊的擺動身體,仿佛正在齊步行進。
副歌部分整個音調從“自然小調”一下子躍進到了“大調”,聽感豁然開朗:
“親愛的姑娘
“一路上我會給你寫信歸來!
“聽軍號在召喚,戰士們,出發!
”
對面月台正在衝洗血水的鐵路職工都停下來,隔著鐵路看過來。
那些奄奄一息的重傷員也仿佛回光返照,掙紮著看向這邊。
葉戈羅夫也跟著唱起來:
“戰士個個勇敢年輕,
“目光銳利像雄鷹!
“我們都有無上榮光
“曾在戰鬥中立大功!
”
這時候王忠才從震驚中回過味來,他被年輕人散發的朝氣與無所畏懼的勇氣感染,跟著一起大聲唱:“戰士們,出發!
出發!
出發!
親愛的我會給你,一路上寫信歸來!
聽軍號在召喚,戰士們,出發!
”
一遍結束瓦西裡吹起了口哨,高揚的口哨就仿佛海燕的嘯聲,盡情的嘲笑著暴風雨!
歌曲進入第二遍時一列運兵車正好進站,火車頭裡的火車司機驚訝的看著站台上整齊擺動的士兵們。
防空車廂過去後,悶罐車裡無數的年輕臉龐看著站台,也跟著高唱起來。
“戰士們啊,出發、出發、出發!
“親愛的我會給你,一路上寫信歸來!
“聽軍號在召喚,戰士們,出發!
”
在浩大的合唱中,仿佛火車都跑得更快了一些!
王忠這個時候隻想到一句話:世上隻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生活的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
戰場上也隻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就是認清戰場的恐怖之後,依然整裝出發。
他在站台上踱著步,每一腳都踩在節拍上。
歌曲終於結束,王忠說:“瓦西裡,不遵守隊列紀律,今天洗廁所。
打鼓那個和伱一起。
”
“誒?
”瓦西裡大聲喊冤,“我這不是鼓舞了大家的士氣嗎?
”
王忠:“所以沒有關你禁閉。
但是違反紀律就是違反紀律。
記住,今晚大家都睡覺之後再去洗,還要把糞桶挑到大糞池那邊去。
”
這時候主教波波夫走過來:“你不要搶我的工作。
”
他轉向瓦西裡:“鼓舞士氣很值得肯定,但是不能違反紀律。
今晚大家都睡覺後,把廁所都洗了,還要把糞桶挑到大糞池那邊去。
”
這他媽的和我的命令有什麽不一樣!
不等王忠抱怨,波波夫轉向拿著近衛旗的特派教士:“把近衛旗給我,我覺得這支部隊確實不需要搞什麽形式主義的東西,他們配得上這面旗。
”
葉戈羅夫立刻抗議:“新兵們確實士氣很高,但是我的老兵士氣更高!
而且旗子是他們奮戰換來的!
應該給老兵們!
”
王忠:“都一樣。
給我吧。
”
波波夫拿過旗子,把旗杆斜著,完整的展開旗幟。
白色底色,加上聖安德烈十字,然後還有雙頭鷹和31的字樣,以及步兵的兵種標識。
說實話,王忠總覺得這旗幟有點不得勁,雙頭鷹是很大很華麗啦,但是——嗯,旗子沒展開的時候,有點像白旗。
他如實說出了感想。
瓦西裡:“噗嗤。
”
王忠:“你想明天繼續洗廁所?
”
這刺頭馬上繃緊了臉,昂首挺胸。
葉戈羅夫:“還好吧,至少聖安德烈十字是藍的。
加洛林的旗那才真是白旗呢。
”
巴甫洛夫皺眉:“人家上面有銀色的鳶尾花紋,隻是銀色加白色所以遠了看不出來罷了。
”
抱怨歸抱怨,但王忠還是代表葉戈羅夫接過了近衛旗。
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接下來該拿這個旗子怎麽辦,畢竟他沒見過這個流程。
是交給葉戈羅夫就完事了嗎?
他正疑惑呢,波波夫說:“你應該轉交給旗手,沒有旗手就選一個。
”
王忠第一時間看向瓦西裡,後者立刻眼裡放光。
理論上講,瓦西裡是最高的,王忠初中高中大學軍訓的時候,都是最高的人當旗手走班級隊列最前面。
但是他猶豫了。
旗手會不會很容易死啊?
最後王忠把旗幟交給了第二高的紮卡耶夫。
瓦西裡:“為什麽啊?
”
王忠:“不想多洗一天廁所就閉嘴。
”
然後王忠轉向學員隊的領隊:“整隊,準備回駐地了。
”
“是,準將閣下!
全體都有!
向右看!
”
————
駐地裡面,老兵們聚集在操場上,正在閑聊,突然有人一溜煙的跑過來,喊:“來了來了!
不但帶著主教,還帶著一大堆新兵!
快集合!
”
老兵們紛紛把煙掐了,開始列隊,一分鍾不到就完成了整隊。
然後駐地門口的哨兵就擡起了攔車的杠子,行持槍禮。
一名高大的新兵舉著近衛旗走在最前面,後面是排成四列縱隊的新兵。
看著新兵們的步伐,老兵們開始嘀咕:“這隊列走這麽好,這是新兵?
”
“可能在預備役服役過吧。
”
“至少不用教他們隊列了。
”
“為什麽他們拿的還是老實的栓動步槍啊,說好的托卡列夫呢?
”
“鬥篷也沒有!
”
“別說話!
”整個團唯一沒有受傷的原上士現軍士長罵道,“閉上嘴!
”
片刻之後,學員隊在老兵們面前立定,隨著口令整齊的左轉,和老兵面對面。
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羅科索夫準將走到兩組人之間,大聲說:“這些就是我們的補充兵,你們這些老兵,現在都是班長了,我會親自分配新兵蛋子給你們!
叫到名字的出列!
”
————
三十分鍾後,唯一被留下的新兵瓦西裡看著王忠,欽佩的說:“您真的把我們的名字都記下了?
”
王忠心想不,我做了個弊,但是你小子我肯定是記住了。
“是的,”他毫不客氣的承認了,“我說了我會記住你們,記住每一個犧牲的人。
這是我的責任。
”
瓦西裡點點頭,又問:“那……哪位‘老中士’來帶我呢?
”
王忠:“你這個刺頭,別人管我不放心。
格裡什卡!
”
格裡什卡是格裡高利的昵稱。
格裡高利軍士長立刻走上前:“到!
”
王忠:“你來管教他!
在開戰前盡可能教會他怎麽在戰場上生存。
”
盟主祖安文科狀元加更。
晚上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