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泱泱勾唇，隨手拿起了杯子。

　　輕輕往Z的杯沿上一碰。

　　“聽不懂。
”她道。

　　Z：？

　　所有氣場瞬間土崩瓦解。

　　薄斯凜壓著唇角，轉到一邊去笑，周圍人也莫名被戳到了笑點，都聳動著肩頭，低頭不語。

　　蘇泱泱其實是聽懂了的。

　　她早就兌換了語言技能。

　　但她不想應，一雙眼睛就這麽盯著Z。

　　Z很快便勾唇笑了起來，看不出什麽情緒。

　　“是我唐突了。
”他轉成了華文，“差點忘了蘇小姐不會英文。
也是，有薄少這麽寵著，蘇小姐隻需要在節目裡面逞逞威風就好了，也用不著什麽其他的技能。
”

　　這話誅心。

　　周圍人頓時擡了頭，溫妮隱在人群裡看笑話。

　　大家對於這個大殺四方的女人，嘴上不說，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些意見。

　　薄斯凜微笑地轉了過來，脈脈看著蘇泱泱。

　　眼神隻傳遞了一個信息——寶貝，乾他。

　　“是啊。
”蘇泱泱瞥了Z一眼，“在這檔節目裡逞威風，確實不需要其他技能。
”

　　她說完，彎了彎眼睛。

　　Z頓時皺眉。

　　這話的語序一顛倒，意思也就完全不同了。

　　奇怪了！

　　他看過蘇泱泱所有節目，之前她沒有這麽伶牙俐齒的，是節目剪輯嗎？

　　反倒是旁邊這個薄斯凜，一張嘴厲害得很！
這也是薄家特色，他從前可沒有少被薄熙懟到無話可說。

　　薄熙是用他的母語也能讓他閉上嘴的女人。

　　“好了，泱泱。
”薄斯凜將蘇泱泱的手拉進了自己的臂彎，“不說了。
再說就在Z先生的傷口上撒鹽了。
不太禮貌。
”

　　“好。
”蘇泱泱點頭。

　　Z的面色逐漸冷了下去。

　　“那就祝兩位，能永遠當個常勝將軍。
”

　　他說完，將酒喝到了底，轉身就要離去。

　　“別忘了這次的賭約。
”蘇泱泱的聲音傳來，嗓音比他的目光還要冷上幾分，“我贏了比賽，下一次地點定在華國，並且，面向全華國招收鼠隊成員。
”

　　“當然。
”Z道，“願賭服輸。
其實一直不招華國成員，也是出於對你們的保護。
”

　　“畢竟我也是看過一些華國綜藝。
就其餘華國成員在裡面的表現，實在是……”

　　他笑了笑，“有點危險。
”

　　“那隻能說明Z先生不太了解華國。
”蘇泱泱邁步上前。

　　她筆挺的身形站在大廳中央，視線釘在Z的臉上。

　　隨後一字一句，“我們華國人有個特點，就是骨子裡的謙虛和禮讓。
我們身上的血液，天生為守護家園而流淌。
我們不愛戰，但更不愛輸。
對內玩一玩就行，對外嘛……”

　　“你不妨試試看？
”

　　Z沉下臉。

　　他一言不發，將酒杯放下。

　　轉身就走。

　　最後看向蘇泱泱的時候，雙瞳都閃爍著冷光，看起來格外滲人。

　　但蘇泱泱也隻是擡了擡眼，沒有表情。

　　人群裡的溫妮面色不虞。

　　男人站在她旁邊小聲道：“還要上嗎？
”

　　“上什麽上！
”溫妮道，“那個厲害角色都敵不過，我們怎麽可能贏？
等機會吧！
”

　　蘇泱泱和薄斯凜在酒席中轉了一圈，跟回家了似的，放松的模樣刺痛無數人的眼睛。

　　等晃夠了，薄斯凜才帶著人離開。

　　出去時，薄斯凜問：“查了嗎？
”

　　他們進來之前就說過，蘇泱泱會使用系統去查Z身上的異常。

　　今天這個場合，Z一定會出現。

　　Z需要試探蘇泱泱的虛實，他隻有親眼見過、交過手，才會安心。

　　“查了。
”她道，“但是他不是炮灰，我還沒有權限查他。
系統說需要到4級，我才能查這些配角。
”

　　薄斯凜皺眉。

　　“但他原本不是主要配角。
”他想了想，“在書裡，這個Z就是個炮灰。
”

　　沒有什麽戲份。

　　隻是提了一嘴。

　　兩人腳步一刹，對視。

　　這麽說……

　　Z的人設，很有可能被人改過？

　　“我現在開始覺得，你的猜想，也許有可能是真的。
”薄斯凜沉聲道。

　　手機響了。

　　薄斯凜低頭看了一眼，是小何。

　　“凜哥！
林延生前的消息查到了！
我已經發送到你的手機上了！
”

　　“好。
”

　　薄斯凜掛斷電話，牽上了蘇泱泱的手，往直升機的方向去了。

　　邊上飛機，邊打開了文件。

　　酒店頂層。

　　Z喝著紅酒，眼神看向窗外。

　　窗外是逐漸遠去的直升機。

　　直升機上環繞著荊棘薔薇的標志，正是蘇泱泱和薄斯凜離去的那一架。

　　“要動手嗎？
”秘書在一旁問。

　　“動手？
”Z冷眼看向他，“你是想再折我們幾個人？
”

　　秘書頓時不敢說話了。

　　“這個蘇泱泱，確實不簡單。
”他點了根煙坐下，“按照他們的話說，叫有勇有謀。
”

　　秘書沒聽懂最後四個華文，隻能假裝點頭。

　　“華國這邊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Z問。

　　“安排好了，但比較困難，他們對入境的審查很嚴格，我們帶不進槍支。
”

　　“沒關系。
”

　　Z撣了撣煙灰。

　　這是他一早就料到的。

　　所以才一直都不願意將拍攝地點定在華國，這一次蘇泱泱能贏，也純粹就是意外。

　　“我們的人照樣空出240個位置。
”Z道，“到時候會有人給我們送人手，不用自己出。
”

　　“是。
”秘書點頭，“但是……我們的人去白樺林裡找過了，這次跟著蘇泱泱進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出來。
現場也沒有其他的痕跡，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

　　“這個你不用管。
”

　　Z揮了揮手，“做好你分內事就行。
”

　　飛機上。

　　薄斯凜和蘇泱泱一起看完了信息。

　　沒有什麽特別的。

　　上面寫著林延在公司的一整天，除了下樓吃了一頓午飯之外，晚飯沒有吃，就一直到死亡的時間，都待在公司裡面。

　　看上去沒有什麽特別的信息。

　　蘇泱泱想到Z的模樣，“隻能等到4級的時候，再去查看Z的人物小傳了。
”

　　她需要看看這個Z到底有沒有被修改過的痕跡。

　　如果有，就能確認之前的猜想。

　　薄斯凜喝了口水，動作突然一頓。

　　“等等。
”

　　他突然伸手拿起資料。

　　蘇泱泱側頭看了過來。

　　“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