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戲弄
郁瀾想起從前,周泊序總是将禮法規矩挂在嘴邊,從不敢與她親近。
每次她拉着他的手跑時,周泊序都紅着臉不敢看她,喃聲念着:“公主,這于禮不合,我爹知道要責罰我的。
”
太傅之子,自是将聖人訓誡學的極好。
周泊序對上郁瀾帶着戲谑的眼神,幽聲沉歎:“不要了。
”
去他的發乎情止乎禮,面對失而複得的心愛女子,他隻想靠近,親近。
聖人禮法,并不能叫他快樂。
遵從本心,方得心悅。
郁瀾眨了眨眼又問:“你不怕周太傅責罰?
”
周泊序抿唇:“我不會讓他知道。
”
“哈哈哈……”郁瀾愉笑出聲,纖薄肩膀一抖一抖的。
如今的周泊序,不僅抛開了禮法規矩,也學會撒謊欺瞞了。
莫名的,郁瀾有些得意高興,有一種将不染塵埃的神砥拉下神壇的快感。
見郁瀾笑的開懷,明知她是在取笑自己,但周泊序還是跟着彎了唇角。
“公主。
”周泊序輕擁着郁瀾,第一次将她抱了滿懷。
從前他顧着禮教,哪怕兩人将要談婚論嫁,也從未如此親近過。
可如今他明白了,禮教是用來約束人不可濫情,而非遏制真心相愛。
郁瀾靠在周泊序堅實胸膛,隔着衣裳隐約聽到了周泊序的心跳。
“它是在為我跳嗎?
”郁瀾伸手撫上周泊序心口,微仰着頭凝望他。
周泊序低頭,對上郁瀾清透含情的眸子,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模樣,隻覺心中滾了起來,深吸口氣道:“是。
”
末了周泊序又鼓起勇氣補了一句:“從前,現在,将來,它都隻會為你而跳。
”
說完這話,周泊序的耳根脖頸刹時紅透。
他爹是太傅,他從小入宮伴宮。
學的是忠君為民,聖人訓誡,家國大義,從未有人教過他談情說愛取悅姑娘。
然面對心愛之人,有些話有些事壓根不用人教,遵循本能便能無師自通。
隻是第一次對女子說情話,周泊序渾身異樣,很不自在。
郁瀾也很意外,怔了一瞬道:“周泊序,你是不是中邪了。
”
眼前的周泊序,與郁瀾記憶中相差太大,大到郁瀾有些不習慣。
“咳!
”周泊序清咳一聲,俊臉羞赧略有些緊張道:“公主……不喜歡嗎?
”
榆木開竅,鐵樹開花,她怎麼會不喜歡!
郁瀾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親了下周泊序下颌,嬌羞道:“我很喜歡。
”
從前的内斂少年她喜歡,現在的熱忱壯室她也喜歡。
隻要是他,怎麼都喜歡。
周泊序聞言,緊懸的心落了回去,雙臂微微收緊,感受難得的片刻溫存。
“公主,再等等我,我一定會光明正大娶你為妻。
”
他和郁瀾之間,阻隔的不僅有他爹娘,還有莊老夫人。
他爹娘那邊尚好解決,可莊老夫人那邊急不得,隻能循序漸進,伺機而為。
“好。
”郁瀾溫軟應聲。
這麼多年都等了,不急這一時。
雪後天空灰白迷蒙,但風雪已停,光明大盛,迷失太陽終會穿透層層陰雲,重綻光芒。
西邊梅林裡,孫宜君和郁源追逐打鬧到了梅林邊緣,終是止了步。
郁源扶腰輕喘:“别打了,我認輸。
”
孫宜君追了一路,同樣氣喘,将手中雪團砸到了郁源腳邊。
郁源見此松了口氣,随手折了枝梅花。
“給你。
”
望着那被雪擁着的嬌豔花朵,孫宜君緩步走了過去。
她一步步靠近郁源,卻沒有伸手去接郁源手中梅花,而是踮起了腳尖。
“你……”沒料到她突然有此舉動,郁源猛的緊張起來,随後閉上了眼。
孫宜君見狀,唇角浮起一抹壞笑,眼睛望向郁源頭頂的梅枝,跳腳向上躍起,抓住梅枝用力一抖,然後迅速遠離。
枝上雪團絮絮落下,砸了郁源滿頭滿臉,有一些還跑進了郁源衣領裡,涼的他直縮脖。
“哈哈哈……”得逞的孫宜君暢快大笑。
郁源睜眼瞪着捉弄他的孫宜君,俊臉惱紅氣極敗壞道:“好啊你,敢整我,你别跑。
”
郁源不僅氣孫宜君捉弄他,更氣他自己方才的期待。
“嘁,不跑是傻子。
”孫宜君沖郁源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跑。
郁源拔腿去追,兩人順着來的方向追趕。
孫宜君嘚瑟的跑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郁源,言語挑釁。
郁源緊抿着嘴不說話,卯足了勁的追。
高興過頭的孫宜君沒有留意腳下,踩到塊石頭崴了一下。
郁源趁機追上,怕她逃跑張開雙臂将她撲倒在雪地上。
孫宜君懵了,緊跟着怒了,她可是臉朝下啊!
拼力掙紮着翻過身來,孫宜君張嘴,吐了郁源一臉雪沫。
而她自己,因臉朝下直接埋進雪裡,沾了滿臉雪絮。
兩人互看着彼此愣了下,同時噴笑出聲。
笑過後,孫宜君推搡郁源:“起來。
”
郁源沒動,他想到了方才孫宜君靠近他,沒做完的事。
敢戲弄他,他得讓她知道後果。
這麼想着,郁源一狠心一咬牙,冒着被孫宜君揍的風險,吻上了孫宜君沾着雪絮的唇。
“唔!
”孫宜君愕然睜大眼,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兩人雖自小一起長大,打鬧不斷關系親近,但自長大懂禮後,便收斂許多。
像今日這般嬉鬧接觸,也是因婚期已定才敢肆意。
孫宜君全然沒有料到,郁源會親她。
頭一次同男子如此親密的孫宜君,俏臉立時騰起绯雲,映襯着白雪嬌豔欲滴。
郁源目光一緊,更大膽了些。
瞌上眼本能的吮吸着孫宜君溫軟唇瓣,莽撞的闖入,勾纏着孫宜君的香舌,毫無章法的糾纏。
孫宜君渾身僵住,不知該如何。
直到郁源吻的她有些氣短,她才回過神來,雙手撐在他胸膛推開了他。
“呼——呼——”兩人隔着一拳距離,微微喘息。
理智回籠後,孫宜君抹了把嘴憤然道:“你跟誰學的?
”
郁源微愕,反應過來孫宜君指的什麼後,惶急解釋:“沒……沒有,我……第一次。
”
“騙鬼呢,第一次就這麼熟練?
”孫宜君氣惱将他推到一旁,略有些委屈的坐起了身。
郁源跟着坐起身,信誓旦旦的舉手道:“我發誓,我真沒親過别人。
隻是……隻是看别人交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