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317章 振作

  皇後和曹慕雪被安放在屋中,身上蓋着白布。

  郁承走近,顫抖着伸手揭開。

  看到那兩張熟悉的臉,看到她們脖子上的吊痕和死狀痛苦的模樣,郁承心下驟然一痛,站立不穩的跌跪在地。

  “母後,兒臣不孝……”郁承握着皇後冰涼僵硬的手,愧聲痛哭。

  謝婉若靜靜陪着,沒有相勸。

  皇後畢竟是郁承的生身母親,如今這般走了,郁承心中悲痛是自然的,任何言語在此刻都是蒼白無用的。

  既如此,不如讓郁承幹脆痛快的哭一場,将心中郁結都哭散出來,往後才能放下,回歸正常生活。

  冷宮孤寂,郁承的哭聲飄蕩在屋中,聽的人心碎。

  不知哭了多久,郁承悲恸沉痛過度,呼吸悶窒暈了過去。

  “殿下!
”謝婉若驚呼,趕忙去扶郁承,叫人進來将郁承擡回東宮。

  謝婉若同郁承回到東宮不久,陳太醫就匆匆來了。
聽了謝婉若的叙述,急忙為郁承診治。

  “如何?
”謝婉若捏着手,擔憂不已。

  陳太醫道:“殿下悲痛過度,心氣不暢導緻暈厥,好在沒有影響到傷口。
臣給開幾服舒肝解郁的藥,娘娘也要多多勸解殿下。

  “有勞了。
”謝婉若面色沉重。

  皇後和曹慕雪的後事,郁承去冷宮前已吩咐好了。
此時已有人将她們擡運出宮,置了棺材到曹家祖墳安葬。

  謝婉若沒有阻止。

  人死萬事休,沒必要拿屍體撒氣。

  郁承醒來時,已是下午。

  謝婉若端着溫熱的魚片粥,用瓷勺舀了送到郁承嘴邊。

  “我吃不下。
”郁承别開頭。

  謝婉若凝聲道:“殿下傷勢未愈,又沉恸于心,陳太醫給加了藥,殿下不吃點東西,怎麼喝藥?

  不進米食,空肚喝藥,喝下去也得難受的吐出來。

  郁承重重擰眉,有氣無力道:“一日不喝不要緊,我要出宮去拜祭母後。

  郁承掙紮着下床,腳剛沾地就虛軟無力的跌在床邊。

  謝婉若冷眼旁觀,沒有去扶他,而是緩問道:“殿下這般模樣如何去?
去了又叫母後擔心,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甯嗎?

  郁承聞言,渾身一顫。

  謝婉若繼續道:“母後她們為何自盡,殿下心中自當有數。
她們如此苦心,殿下忍心辜負嗎?

  “人已經入土為安了,殿下今日去他日去,又有何不同?

  “殿下若真心愧,就該振作起來,好好吃飯喝藥,早日養好身子,再帶晧言他們去祭拜,讓她們泉下得安。

  “母後費盡心思做了這麼多,為的就是殿下能穩坐太子之位。
如今更是拿命來換,殿下實不該虧負……”

  謝婉若字字句句,都如鞭子般抽進了郁承心裡。
每說一句,郁承就心震一下。

  屋中沉寂下來,謝婉若端着粥坐在床前,任由郁承跌坐在地上怔神。

  約摸過了一刻鐘,郁承扶着床沿,強撐着身子起來,費力的坐回床上。

  “給我。
”郁承朝謝婉若伸出手。

  謝婉若看着那隻微微發顫的手,面色溫柔道:“這粥冷了,我再去給殿下盛一碗。

  語罷謝婉若起身走到桌邊,重新盛了一碗熱粥,端回床前遞給郁承。

  郁承接過,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一碗粥下肚,郁承覺得體内暖貼了些,身子也恢複幾分氣力。

  過了一會兒,映月送來剛煎好的藥。
謝婉若吹溫後欲喂郁承。

  郁承一把端過,悶頭直接灌了下去。

  藥再苦,又何及心苦。

  謝婉若和映月看的驚愕,随即長舒口氣。

  她們知道,郁承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秋陽努力沖破厚重雲層,在傍晚前撒下稀微光芒。

  天晴了。

  周泊序同刑部大理寺共查,很快查清了牽涉官員罪證,以及曹晟欺男霸女,和曹家人幹下的各種龌龊勾當。

  而其中最駭人聽聞的罪狀,當屬兵部侍郎為曹骞募養私兵之事。

  皇帝同滿朝文武得知此事後,愕然大驚。

  誰也沒有想到,曹骞竟膽大至此。

  據兵部侍郎交代,曹骞暗養了三萬私兵,藏匿于城西郊外近百裡的一座荒山。

  “混帳!
他真當這天下是他曹家的!
”皇帝雷霆震怒。

  三萬私兵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曹家早有反判之心,意味着曹骞随時能帶兵逼宮。

  若非這些年皇帝明調暗清,将五萬禁軍都統管到周泊序手下,京區大營各将軍手中還有數十萬将士,郁承手中握兵權卻并未與之合謀,曹骞怕是早便利用職務之便,帶兵逼宮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天下嘩然。

  曹骞等人的罪狀審查清楚後,于上京各處張貼布告,引起萬民震驚。

  畢竟這麼多年在百姓眼中,曹家都是大昭柱石。
驟然得知曹家真實面目,令人唏噓不已。

  尤其是曹太師的門生,先前口口聲聲笃定曹家冤枉,嚷嚷着要上大理寺為曹家擊鼓鳴冤。
現下一個個面如土色,半個字都不敢再亂說。

  八月十九,曹骞等人被判處斬。

  八月二十一,郁峥周泊序帶人查抄了曹骞放貸藏銀的窩點,使得空虛國庫充盈了幾分。

  八月二十三,郁峥同周泊序和幾位将軍帶兵前往城西荒山,包圍了曹骞暗養的三萬私兵。

  這些私兵對曹骞很是忠誠,一會面就舉刀拼殺,欲殺了郁峥為曹骞報仇。

  郁峥知道這些人不見真章不死心,需得見血敲打一番才聽得進話,于是沒有猶豫,命沈長澤幾人帶軍應戰。

  這些私兵畢竟是私募暗養,不似朝廷軍隊那般明目嚴訓,作戰能力并不強,交戰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節節敗退。

  郁峥下令,将他們團團圍困,插翅難飛。

  激戰過後,私兵望着周圍同伴的屍體,再看看圍困住他們的精銳鐵騎,感到了惶恐驚懼。

  兩方不論從人數還是實力上,都懸殊太大,根本沒有勝的可能。

  他們步步後退,握着刀的手開始顫抖,望向郁峥的眼神半是殺意半是畏懼。

  郁峥傲立于馬背上,神色冷峻道:“降者不殺,歸入朝廷,與其他将士享有同等待遇。

  這已是極大的寬容。

  按律,他們是曹骞的私兵,也當歸入反賊之列,一并處死。

  可人數實在太多,若都殺了,定會叫大昭臣民诟議,落下殘暴之名。
且三萬之衆,枉殺實在可惜。

  既是兵,那就該死在戰場上,才算物盡其用,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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