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隻要她活着，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收拾這個賤人……蕭家……沈修瑾！

　　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想到這裡，黎曼姿徹底冷靜了，她眼底深處掠過一抹隐忍的寒光。

　　“是……的确是因為沈修瑾，我才想殺你！
沈修瑾他太在乎你了，在乎得……讓我嫉妒！
！
”

　　蘇喬微眯起眸子。

　　“所以，之前在蕭家的歸家宴上，是你趁亂推我進泳池，救我的是沈修瑾？
”

　　“是。
”

　　蘇喬聲線微微繃緊了。

　　“所以，你知道沈修瑾在乎我的原因？
我跟他之間，究竟有什麼淵源？
”

　　黎曼姿忽然詭異地笑了起來，她湊近蘇喬，幾縷發絲淩亂地黏在那張瘋癫的臉上。

　　一半邊浮腫，還留着五根指痕。

　　“你知道嗎？
三年前，我第一次遇見沈修瑾那天，是我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

　　蘇喬不信：“還能比你現在這死樣子狼狽？
”

　　黎曼姿剛醞釀好的氣氛，一秒破功。

　　“蘇、喬！
！
”

　　蘇喬敷衍地道：“好好好，你繼續。
”

　　黎曼姿回憶着當時的場景，眼裡還有似真似假的懷念。

　　“那天下着暴雨，我被仇家安排的殺手，逼到了絕境……”

　　也就是那天，黎曼姿第一次見到了沈修瑾。

　　也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鬼影。

　　戴着鬼臉面具，形如鬼魅的黑衣人，輕而易舉地放倒了殺手。

　　而沈修瑾，撐着一把黑傘，踩過肮髒的積水，走到她面前。

　　沈修瑾慢慢俯下身，大手托起她被雨水打濕的臉。

　　當時她看他的眼神充滿戒備，帶着刺。

　　他忽然笑了，面具下，黑眸深邃又溫柔，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他說：‘今天這個日子，不該見血。
她不喜歡……’

　　她是誰？

　　黎曼姿在心裡問。

　　沈修瑾冰涼的指尖，輕柔撫過她眼尾那顆淚痣。

　　片刻後，他收回手，起身時，取下了别在胸口的那朵玫瑰，放在她白色的裙擺上。

　　……

　　黎曼姿從回憶裡抽身，閉了閉眼睛，心髒居然還是會酸澀。

　　她曾經，真的為那個男人心動過……

　　黎曼姿看向蘇喬。

　　“我在某一刻，也不過是他的替身而已。
沈修瑾他曾經有過一個心愛的女人……他失去了，所以他在不同的女人身上，找那個女人的痕迹……呵呵……蘇喬，你見過司幽園裡的玫瑰花海嗎？
”

　　“……”

　　她當然見過。

　　蘇喬腦海裡浮現出迤逦的玫瑰園。

　　每一朵，都是他親手種的……

　　而沈修瑾給她的備注，也是‘我的玫瑰’。

　　蘇喬忽然想起那晚在崖底，她還不知道沈修瑾就是阿九的時候，曾問起他臉上疤痕的由來。

　　他說：‘是為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他還指着自己的心口，告訴她：‘她永遠在這裡。
’

　　原來那個人，就是沈修瑾的愛人麼。

　　黎曼姿慢慢擡起手，輕撫上蘇喬那張逐漸神色僵硬的絕美小臉。

　　“蘇喬……”她輕輕吹了口氣，“司幽園後山，有一座立着無字碑的墳。
我猜沈修瑾心愛的那個女人，就埋在裡面。
你應該比我更像她……”

　　黎曼姿咯咯地笑了起來，語氣聽上去無限遺憾又包含着無盡諷刺。

　　“蘇喬，看明白了嗎？
你和我一樣，不過都是個可憐的替身而已。
”黎曼姿循循善誘，“但我很理解沈修瑾，我想清楚了，我們與其鬥得兩敗俱傷，不如結盟。
我可以幫你得到沈修瑾，作為報答，你也要幫我……”

　　蘇喬一巴掌打掉黎曼姿的手。

　　她冷眼睨過去。

　　“跟你合作？
飛車黨那夥人是你黎曼姿花錢雇的吧？
你買兇殺我，還想讓我跟你合作？
！
你當我缺心眼？
？
”

　　黎曼姿忙解釋：“那時候我把你當情敵，被嫉妒沖昏了頭，我才雇人殺你的……”

　　蘇喬忽然不懷好意地笑了。

　　黎曼姿意識到不妙。

　　下一秒，就看見蘇喬轉身拿起了放在角落的手機，攝像鏡頭對準了黎曼姿。

　　“招了是吧？
買兇殺我，而且雇傭的還是國際通緝犯，吃牢飯去吧，蠢貨！
”

　　“你……你敢耍我！
！
”黎曼姿被氣得兩眼發昏，撲上去就要搶手機，被蘇喬一拳打暈。

　　她扛起黎曼姿，跟扛個沙包一樣，從消防通道溜出了醫院。

　　蘇喬找了個垃圾桶，把黎曼姿扔進去，拍了張照片，連同定位，一起發給了晏南天，以及黎曼姿親口承認雇兇殺人的視頻。

　　當然，蘇喬剪掉了前面和沈修瑾有關的那一段。

　　她讨厭黎曼姿，但總有法律制裁她。

　　蕭司衍也不愧是她哥，瘋起來也是真瘋啊……

　　蘇喬打了輛車。

　　司機問她去哪兒。

　　她抿了抿唇，最終了開口報上了司幽園的地址。

　　無論沈修瑾把她當成誰的替身，他始終都是她的黑袍師父！

　　至于沈修瑾的真實身份，蘇喬大概也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