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思着民宿是以這一點為噱頭吸引客人入住,誰曾想真的有問題。
”
我攥着拳,咬了咬手背,顯得焦躁不安,“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
”
那人瞥我一眼,眼中帶着明晃晃的輕蔑,“不會,如果這不是鬼打牆就是鬼蜮,隻要找到暗中作亂的鬼物,就能離開。
”
“你不是吃這碗飯的麼?
怎麼怕成這樣?
”
我回憶着杜欣甜跟林大師吐苦水的模樣,模仿着歎氣,“我是靠給人看香吃飯,但我看得都是小事,給人算算運勢,理理财位,哪裡真見過鬼?
”
我縮着脖子,不着痕迹的向右側挪動兩步,盯着他的側身,心中那種隐約眼熟的感覺愈發強烈。
我應該見過他,但我想不起來啥時候見的。
這不應該啊,他那雙豬眼從形到神,那麼标準,簡直是照着相書長的,隻要見過,我不可能忘記。
因為這種隐約見過的詭異感,我選擇示弱。
“我在這家民宿住了七八天,仔細勘察過,問題應該出在人工湖。
”他邁着大步向前走。
我小步跟着,心道:原來他就是杜欣甜說的那個住在後院小别墅的單身小青年。
“兄弟,你叫啥呀?
”我熱絡又谄媚的跟他說話,一副想抱他大腿,靠他帶飛的模樣。
人在江湖走,果然得帶幾分演技在身上。
我捧上幾句,套出些話來。
這人叫解莊,省城人,跟我絕對說得上是同行,也是家裡有堂口,供奉仙家的。
供奉的是柳仙兒。
聽到這話,我心頭一緊,立刻在心裡問許則然,“他會不會已經看透我的脊梁,正跟我演着玩?
”
“放心,他看不透。
”許則然聲音略顯凝重,叮囑我要當心,“這地方絕不是鬼打牆和鬼蜮那麼簡單。
”
我心裡的石頭落了地,更加打起精神。
走了十幾步,我就看見李誠說的爛泥坑。
挺大的人工湖,現在隻是荒草從裡浴缸大小的泥坑。
“你退後。
”解莊上前兩步,右手做了個蛇形的動作,“拜請十三爺助我!
”
他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右臂猛地向前揮,如同一把長刀斬去。
隐隐有破空之聲傳來。
我微微挑眉,他還真是有點本事。
我沒光顧着看熱鬧,一直在偷摸觀察他,在他長臂向前斬時,我腦袋裡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了!
我在鬼街裡見過他。
剛來省城,程玉誤入鬼街,被人困在林大師住的那間屋子裡,當時我跳窗進去救程玉,曾經跟一個男人交過手。
那個男人就是解莊!
我沒見過他的正臉,但交手時,我把他的側臉輪廓和身形記下了。
原來是他。
解莊淩空斬向爛泥坑,一道白氣沖進爛泥裡,随即坑裡的爛泥就跟燒沸的水似的,咕噜咕噜的冒泡。
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一縷縷陰氣順着氣泡跑出來。
“情況不太對。
”我當即後退。
解莊嗤了聲,“膽小鬼,這是陣眼,我動了陣眼,當然……”
他話還沒說完,隻聽噗噗噗一陣響,大量的陰氣從爛泥底下沖上來,一時間泥水四濺,陰氣沖天。
我躲得早,隻有褲腿濺到泥點子,而解莊……他渾身都是泥。
解莊臉色陰沉,呸的吐出濺到嘴裡的泥,惡狠狠地看着爛泥坑:“敢算計小爺!
”
他不退反進,上前一步,直接請仙現身,“拜請仙家來助我,現身助法破迷障!
”
解莊的影子扭曲幾下,一顆足球那麼的蛇頭從他的影子裡掙出,随即,一條足有我腰那麼粗的大蛇鑽了出來。
一離開解莊的影子,大蛇就盯着我,吐着信子,向我伸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