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過來,恐怕是楊家本身的運勢無法與龍脈相合,借助龍脈,即便能一時乘風起,但守不住,還容易招禍。
所以楊家的祖輩建了這座石橋,甚至為了保險,打了生樁。
楊家的祖輩還真是……識時務又心狠。
我就咽下想要跟楊歡解釋楊村風水的話,問她知不知道生樁在哪個位置。
楊歡指着河邊的橋墩,“就是那裡。
”
我心裡一沉。
水屬陰,本就容易滋養陰邪,生樁的位置離水那麼近,再加上被活埋之人的怨氣,被埋進生樁的小孩若是活着,恐怕也成了厲鬼地煞。
龍脈之地養出來的厲鬼,着實不好處理。
我想了想,跟楊歡說:“先看看小女孩夜裡還來不來找你,要是來了……”
“來了怎麼辦?
”她緊張的問。
我歎氣,“隻能見機行事。
”
龍脈之地養出來的厲鬼,我不知道它的實力,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來吧。
楊歡顯然研究過怎麼對付厲鬼,“不能直接做場法事,把她送走嗎?
”
“能,但有難度,總之先等天黑吧。
”我說。
我不知道楊歡看見的小女孩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要是跟胡月仙似的,我隻能勸楊歡這輩子都别回老家來了。
外頭躲着吧。
楊歡點頭,神情恹恹,小聲嘟囔:“早知道我還不如托人找關系,去請肖大師和李大師了。
”
“……”
我闆着臉:“我聽力很好,聽見了。
”
楊歡有點尴尬,“随口說說,周仙姑,你别當真。
”
她帶我回到她家,“晚上,你就睡西屋,那是我的屋子,我睡我爸媽屋。
”
楊歡家的老院子很簡單,跟我老家村裡的房子沒啥區别,兩間正屋,左右兩間廂房,左邊廂房住着她三哥,右邊的廂房改成了廚房和浴室。
前後兩個院子,後院種着菜。
跟我上次去的劉家老宅一比,楊家要接地氣的多。
走進院子,路過左廂房時,我就看見楊歡三哥趴在窗戶上,臉都被壓的變形了。
跟我的視線對上,他露出個傻笑,“别睡覺啊,晚上千萬别睡覺。
”
“三哥,你快别吓唬人了。
”楊歡抓狂。
楊歡三哥癟癟嘴,縮回腦袋。
晚上是楊歡做的飯,手藝不錯,比我做的好吃。
我對楊歡又有些改觀,抛開她剛去我堂口時的嚣張,真相處起來,她人不錯。
“周仙姑,這次的事不管成不成,我都多給你兩萬,你幫我給杜悅吧。
“楊歡突然說。
我愣了下,“她沒收你給她發的錢?
”
楊歡歎息,“收了,杜悅雖然裝,後頭又傻不拉幾的栽倒沈思遠身上,其實她跟我們這些塑料姐妹交往,從沒占過我們的便宜,挺有骨氣的,她要是沒到絕路,絕對不會收我發的這個錢。
”
有骨氣麼?
當時杜悅的骨氣都是建立在拼命吸林嬸骨血的基礎上。
“我到時候看她收不收吧,我每次看向收取的報酬都有定數,不能多不能少。
”我說。
“還有,我跟你一起睡。
”
離得近些,小女孩來了,我才能及時察覺。
晚上,我躺在楊歡身邊,睜着眼,一直提着精神注意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感覺困了,就掐大腿。
就這麼堅持到兩點多,腦袋越來越昏沉,我右手掐着大腿的嫩肉,明明是疼的,眼皮卻不受控制的合上。
眼一閉上,我的頭腦都反應慢了,腦袋裡一團漿糊。
鼻子突然有些癢,像是有灰塵簌簌落下,我聞到極重的濕土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