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無表情,在心裡默默的說:我不想再看見他。
嗖。
他被拽進床底。
确定難安在床底消失,回到仙門裡,我吐出口氣,把菜刀和黃符放床上。
虛驚一場。
我真怕仙門控制不住難安,讓他找到機會逃走。
經過兩場跟難安的談話,我知道不少信息。
首先,看客們應該知道我是仙主的惡念,不是仙主正身,自惡念轉世時,我的命數已經在他們的控制中;其次,成為城隍,是我知曉他們面目的一條路。
對我來說,最為有用的是,我現在能用仙門困住妖和鬼。
我有種預感,仙門将是我成為城隍這條路上的一大助力!
我深深吸口氣,自離開南雲,體内地氣就被限制使用的郁結終于消了。
成為城隍……
那就成為城隍!
我站起來,眼神變得堅定,心中豪氣萬丈。
“诶,周仙姑。
”貓臉老太太從窗戶跳進來。
豪氣梗在喉嚨裡,堅定的眼神動搖幾分,我收起想日天日地的氣勢,語氣恹恹,“咋了?
”
“陳文濤的魂魄在你手上吧?
你能不能讓我撓死他?
”貓臉老太太誠懇的說:“我跟你來這裡,就是為了撓死陳文濤。
”
我從包裡找出封着陳文濤魂魄的符,遞給貓臉老太太,“喏,你撓去吧。
”
她接過符紙,放出陳文濤。
陳文濤有半截魂體都是虛的,看見我,撲通跪地,哭着求我放過他。
我錯開身,拉過貓臉老太太,“别跟我哭,你被我交易給她了,想活,跟她磕頭。
”
“放我一次,我下輩子當牛做馬……”哭求的話說到一半,陳文濤看清貓臉老太太,驚恐的睜大眼睛,“你……是你!
”
他抖如糠篩,手腳并用的後退。
貓臉老太太扭扭脖子,化身成黑貓,步步逼近,“看來你還記得我,真是不容易啊,陳文濤,你住在寬敞的樓房裡,我在小區裡流浪,好心人看我要下崽兒,給我在偏僻的牆角搭了個棚子。
”
“你去棚子裡把我捆在樹上,當着我的面,打死我的崽兒!
”
“你怎麼敢的?
就是隻髒不拉幾的流浪貓,别說打死它的崽兒,就是把它弄死,都不會出事,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
黑貓挑起,露出鋒利的抓尖,“你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被那個滿身髒污,被捆在樹上,凄厲哀嚎的流浪貓撓死吧?
”
黑貓跳到陳文濤身上,在他凄厲的嚎叫中,一爪子一爪子的撓碎陳文濤的魂體,又将破碎的魂體吞吃入腹。
黑貓抖抖腦袋,直起身,沖我作揖,“多謝周仙姑,我該回去陪着曼娘了。
”
“替我向曼娘問好。
”
黑貓點點頭,矯健的跳到窗戶上,跑走了。
忙活這麼一陣,我打着哈欠躺回床上,琢磨着許則然夜裡幹啥去了?
怎麼還不回來?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時,許則然回來了。
他身上沾染着夜間的寒意,隔着被子,把我抱在懷裡,不住的親我。
“你出門了?
”我打起精神,問他。
他點頭,“我去核實些事,小果死了,但生死簿上,她還活着。
”
“小果是你叔叔的女兒?
是春美現在的身份?
”我遲兩秒才反應過來他的話。
“對,這身份不是憑空捏造,但現在真正的小果已死,活着的是春美,她無聲無息的頂替了小果。
”
許則然眼中閃過寒光,緩慢的說:“而生死簿,毫無反應。
”
我後背刷的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