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客們抹殺了小果,讓春美取而代之,偏偏我沒有任何證據?
”我咽了口唾沫。
當初惡念想要投胎,帶着難安準備許久,而看客們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我小心的問:“許則然,你說冥王會不會是看客之一?
”
冥王是我接觸的,身份最高的人,再比他身份高的……
我背靠着許則然的胸膛,微微仰頭,從窗戶看向透出一絲光亮的天空。
那可真就是天上的神仙了。
許則然沒說話,屋中一片寂靜。
我動了動腦袋,能清晰的聽見我自己略顯急促的心跳。
“安安。
”許則然終于開口,“春美極有可能是看客們的手中刀,今後處事,需得小心。
”
“嗯。
”我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滿心憂慮的睡着了。
再醒來時,屋裡又隻剩下我一個人,許則然給我留了話,說他回堂單裡修煉去了。
他也感覺到危急了吧?
我搖搖頭,忍不住想,我想活着,可真是難呐!
愁緒還沒完全爬上我的臉,林大師打過電話來,許是半退休的生活太舒服,他說話的聲音都比以往中氣足:“安安呐!
你該履行城隍爺的職責了。
”
我秒懂。
要去給人看事了。
半個小時後,林大師背着手,大步走進白事店,他兒子林方跟在他身後,嘴裡念念叨叨,“爸,你走慢點,你腿上的舊傷還沒徹底養好,維生素和降壓藥都在包裡,你記得吃,如果事主請吃飯,千萬别喝酒,别吃大油大葷的菜。
”
“能不熬夜就别熬夜,大夫說你有輕微的腦梗,得規律作息,杜絕煙酒。
”
他這一陣念叨,成功把林大師臉上那高手的笑容給念沒了。
我默默退後兩步,企圖減少存在感,讓林方别注意到我,誰知,林大師居然禍水東引。
“我年紀大,記不住,你跟安安說吧,年輕人,記性好。
”林大師沖着樓上嗅了嗅,“好香。
”
說着,大步上樓。
我睜大眼,也要上樓,可惜,到底晚了一步,被林方喊住。
林方把他抱着的背包鄭重的交到我的懷裡,仿佛交托重要的使命一般,“安安,我爸就交給你了。
”
“……好說,好說。
”我額頭冒汗的接過背包,雙臂被壓得往下一彎。
我娘诶,可真沉。
林方依依不舍的望向二樓,抹着一把辛酸淚,悲傷離去。
我抱着包,一腦門的問号,不就是這次出去看事不帶他,咋搞得像是被徹底抛棄?
“走了?
”林大師鬼鬼祟祟的伸出個腦袋,小聲問我。
“走了。
”我把包放到櫃台上。
林大師呼出口氣,左手包子,右手端着豆腐腦,呼噜噜的喝一大口豆腐腦,跟我吐槽:“安安,我跟你說生孩子有風險,一不小心,就會生個爹出來。
”
我的腦子還在投胎轉世這些玄乎靈異的漩渦中沒拔出來,表情驚悚:“林方前世是你爹?
”
噗。
林大師嘴裡的豆腐腦噴了出來,“那是比喻,比喻懂不懂?
林方管我跟管兒子似的,比我親爹還能教訓我。
”
說着嫌棄的話,帶着滿足的笑。
我明白過來,林大師是在跟我炫耀他兒子孝順呢。
我看不得他得意的樣子,拍拍櫃台上的大包,“你兒子沉重的孝心,記得好好背着。
”
說笑幾句,我問他:“去給誰看事?
”
林大師仔細跟我了事主的情況,這次是墳地引發的問題,卻不是事主的祖墳,而是他搶來的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