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扶着他的胳膊,坐到台階上,怔怔的看着屋中茶幾旁腐爛的身體部位。
“得盡快找到胡月仙。
”
不然,小陳不會是最後一個死在她手下的人。
我領着堂口仙家幾乎是将胡家村的土地寸寸犁過,收走所有的鬼土,才放心離開。
胡家村的事鬧得很大,給胡家帶來了很嚴重的輿論危機,胡老三忙得焦頭爛額。
回到堂口,我把所有封着鬼魂的符擺在茶幾上,送他們入黃泉。
當輪到血手時,她突然問我:“周仙姑,我在胡月仙的身體中時,能感覺到胡月仙很恨你。
”
“她應該恨我。
”
我費那麼多心思,弄死她那麼多的心腹,她不恨我才不正常。
藏在血手裡的殘魂是個文弱的姑娘,她左右看了看,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她小肚雞腸,肯定會報複你,你要小心。
”
“謝謝。
”我看得出來,她極怕胡月仙,她是忍着極大的恐懼告訴我這些。
将血手和所有的孤魂送走,我窩進沙發,思考着胡月仙會如何報複我?
根據以往經驗的推測,這些個鬼物要報複我,十有八九會從我身邊的人下手。
我心裡一沉,忙着給我爸媽打電話,确認他們安全後,又聯系祝歡衣和趙錦年。
趙錦年不能總待在堂口裡,他用三個月的香火供奉打動靈靈,讓靈靈帶着程玉陪着他回家。
祝歡衣和趙錦年都表示他們很安全,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不是他們,那是誰?
我翻動着手機通訊錄的聯系人,最終視線定格在一串号碼上。
杜悅!
雖然我跟杜悅平時聯系不多,但是杜悅曾經當着胡盛華的面,站在我身邊,跟我共同面對危險。
相比祝歡衣和趙錦年,杜悅就是個普通人,她不會畫符,也沒人保護她。
她最好下手。
給杜悅撥電話時,我的手都在抖。
胡月仙已經從胡家村離開那麼多天,她有充足的時間對杜悅做些啥。
電話打通,但始終沒人接聽。
我騰地起身,抓上背包就往外跑,“唐風,跟我去個地方。
”
唐風連忙換鞋,跟上來。
給杜悅打三個電話,都因長時間無人接聽而自動挂斷,我當機立斷,給洪秀英打電話。
我問洪秀英知不知道杜悅這會在哪兒,洪秀英疑惑反問:“周仙姑,杜悅請假去市裡找你了。
”
這時候,我已經坐到唐風車上,他轉動車鑰匙,啟動車輛。
“等等。
”我按住唐風的手,心刷的沉了下來,“她啥時候請的假?
洪總,你這會在縣城嗎?
能麻煩你去杜悅家裡看看嗎?
她沒來找我,我想确定她在不在家。
”
洪秀英估摸是從我的語氣中聽出問題來,也沒耽擱,說她立刻就去杜悅家。
“杜悅是前天跟我請的假,她說好久沒見你,想來找你散散心,你也知道她家裡的情況,她這半年來經曆的多,日子過的難,我就給了她一個禮拜的假。
”
洪秀英跟我強調,“經過涞河的事,我拿杜悅當親妹子。
”
我不知道她拿杜悅當親妹子的話是真是假,但我明白她這麼跟我說的目的。
她是怕杜悅真的在假期出事,我會因此遷怒她。
說到底,還是我先前在她面前露出的手段,讓她忌憚,甚至恐懼。
“洪總,我明白,還請您先去看看杜悅家看看。
”我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