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九娘被打的狼狽,但不敢還手,神情帶着驚愕。
顯然,她從不知道灰五老爺做的這些事。
我等灰五老爺打了八九下才出手攔住他,“請上方仙現身,帶她走吧。
”
要處置灰九娘,自然不能由我動手,我沒這個權利。
畢竟,還不是仙主。
要是以前許則然在,隻要通知他過來就行,現在就得讓上方仙出手。
我挺好奇上方仙是啥樣的。
“不必請了,我在這。
”
我循着話音,往地下室的走廊看,就見許則然和一個陌生男人站在那裡。
男人是寸頭,穿着黑色半袖和黑色工裝褲,肌肉噴張,又高又壯,面相中也透着兇。
一身威壓,在場的仙家們都不由得後退兩步。
跟我的目光對上,他微微低頭,“上方仙松虎見過仙主。
”
“他是虎仙,聽說是在松樹下被仙主點化,便有了松虎的名字。
”黃老太爺低聲跟我解釋。
老虎啊。
“不敢當。
”我客氣了一句。
松虎還算恭敬,“您說的對,灰九娘做下如此惡事,是得按照仙家規條,秉公處理。
”
“灰家九娘,你可知錯?
”
松虎的聲音本來就粗,此時語氣急又沉,聽的就很吓人。
灰九娘梗着脖子,“不知,但這些事是我一人做下,與我爹無關,還請松虎大人莫要怪罪他。
”
灰五老爺又氣又急的看着灰九娘。
松虎颔首,“可。
”
灰九娘松了口氣,仿佛被抽走渾身的精神氣,“爹,九娘不孝,惹您傷心,您就當沒生過九娘這個女兒。
”
說完,她跪地,給灰五老爺磕了三個頭。
“走吧。
”松虎沖着灰九娘伸手,我眼瞅着一根鎖鍊從黑暗中幻化延伸,将灰九娘困了個結結實實。
他看我一眼,拽着鎖鍊,轉身離開。
灰九娘踉踉跄跄的跟着。
“九娘,九娘啊。
”灰五老爺倒騰着小短腿,小跑着跟上去,嘴裡還求着,“松虎大人,我家老婆子和三個兒女都沒能讨到口封,雷劫殒命,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了,”
“您手下留情,饒她一命吧。
”
邊追,邊抹淚,話裡透着哀求和絕望。
“真是可憐。
”木老太太同情落淚。
我冷淡的說:“可憐麼?
灰五老爺是挺可憐,但灰九娘是罪有應得。
”
“那些被灰九娘買來,煉成嬰煞、養成小鬼的嬰兒,他們也家破人亡,他們的父母也傷心欲絕。
”
就如血衣女鬼,為了找祝歡衣,怨念不散,終成厲鬼,現在又每日奔波,以祝歡衣之名行善,給她積德。
木老太太讪讪的抹掉淚,不好意思哭了。
“想要殺我,有很多法子,不牽扯别人,她如何算計我,我都不會驚動上方仙。
”我對灰九娘真的厭惡到極點。
就會欺負不能反抗的嬰兒,算什麼東西。
許則然說:“你們是已經出馬,入了堂口的仙家,要謹記本分。
”
他目光淩厲,看向幾位仙家時,有絲毫不弱于松虎的威壓。
便是黃老太爺都不由得俯首聽訓。
到底是當過鎮北仙的人。
我正感歎着,他又看向肖大師和李中平,“你們也是,約束好門人弟子,莫要仗着有幾分手段,就敢為非作歹。
”
肖大師和李中平也低頭稱是。
哇,連肖大師和李中平都要聽訓。
我突然意識到,許則然這個鎮北仙的地位,遠比我想象的要高。
那仙主的地位,豈不是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