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但他沒證據
晏明遠守在門外來回踱步,擔憂晏明月因為落水出事。
他恨恨地瞪了晏逐星一眼:「要是明月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給她償命。」
「那若是晏明月污衊了我呢?」晏逐星淡定反問。
「不可能。」晏明遠脫口而出。
「明月和你這種撒謊成性的人不一樣,她不會騙人的。」
晏逐星笑了笑,沒說話。
一旁的謝翊寧眉頭微蹙。
晏明遠這話他可不愛聽,於是他佯裝無聊踢地上的碎石子玩。
鞋尖一勾,花生米大的碎石直衝晏明遠的面門而去。
「啪」地一聲悶響。
晏明遠捂著嘴倒退兩步,疼得直抽氣,再鬆手時上唇已腫成紅亮的小山包。
「抱歉,本王沒注意。」謝翊寧一臉無辜。
「無妨。」晏明遠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他懷疑永安王是故意的,但他沒證據。
「嘎吱」一聲響。
禪房的門被打開了。
沈夫人和沈墨湘走了出來。
沈墨湘看到他腫起來的嘴唇,猛地瞪大了眼睛。
「晏大哥,你的嘴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磕到了。」晏明遠用手捂嘴含糊道,「明月怎麼樣了?」
「有些發熱了,恐怕要迅速送去醫館。」沈夫人回答道。
晏明遠急得不行,當下就要讓人把晏明月擡到馬車上。
晏逐星開口詢問:「沈夫人,不知二妹妹身後可有傷痕?」
沈夫人和沈墨湘有些難以啟齒。
這事真是得罪人啊。
一旁跟進去檢查的雙鯉脆生生道:「小姐,二小姐後腰確實有一塊紅腫。一看就是被人踢了。」
「不可能。」晏明遠還是不信。
他扭頭看向沈家母女,眼裡帶著殷切的期盼。
「伯母,沈小姐,你們不會騙我的吧,是不是這丫鬟在撒謊?」
當著永安王的面,沈夫人不敢撒謊,隻得尷尬地開口:「二小姐後腰處確實有傷痕。」
聽到這個結論,圍觀的香客們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果然是二小姐撒謊了呀。
晏明遠腦袋「嗡」一下炸開,但他下意識地替親妹妹說話。
「不一定是人踢的呀,也可能是落水後被水中的東西磕碰到了。」
「若是磕碰,又怎麼會那麼巧,隻有一個傷。」雙鯉振振有詞。
晏明遠臉「噌」一下就紅了。
他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辯解,隻得轉移話題:「人命關天,我先送明月去醫館。」
說完就讓人擡著晏明月上了馬車,完全忘了自己還有一個腿受傷的妹妹。
沈家母女也不好多呆,沖永安王行了一禮後便告退了。
晏逐星也沖他行了一禮:「多謝王爺仗義執言,臣女也告退了。」
「本王正巧要回城,順路捎你一程吧。」謝翊寧慢悠悠地開口。
停雲撇了撇嘴:巧什麼啊,王爺分明是故意等人家的。
順路?
兩家明明都不在一個方位。
順的哪門子路。
晏逐星遲疑片刻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多謝王爺。」
正好,她也想問問謝翊寧為何三番五次地救她於水火之中。
晏逐星坐上了軟輿,準備下山。
走到了半路,忽然聽到前方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的慘叫聲和訓斥聲交雜在一塊。
「二小姐!」
「你們幹什麼吃的,連個軟輿都擡不動?!」
雙鯉得了晏逐星的眼神暗示,快步跑過去瞧發生了什麼事。
不一會兒,她就跑回來了,氣喘籲籲道:「是二小姐的軟輿斷了,摔了。」
晏逐星在心底冷笑。
晏明月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若不對軟輿動手腳,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人沒事吧?傷得重不重呀?」晏逐星一臉關切地詢問。
「幸虧大少爺攔得快,隻滾到了邊上,沒掉下山。隻是臉好像擦傷了。」雙鯉將看到的一切清清楚楚描述出來。
晏逐星扭頭看向謝翊寧。
謝翊寧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開口安撫:「放心,本王讓人先把你送回侯府。」
「多謝王爺。此事得儘早告知父親母親。」晏逐星故作擔憂。
下到山腳,謝翊寧命停雲駕車將晏逐星送回侯府,自己騎馬回王府去了。
晏逐星原本還想在馬車上和他談談這幾次報恩的事情。
見他策馬離去,隻得作罷。
晏逐星剛到侯府,就被下人請去花廳。
「大小姐,侯爺和夫人在等您。」
她心下頓時瞭然,看來晏明遠已經派人先回侯府告過狀了。
一入花廳,溫如霜將手邊的茶盞砸向她。
她聲嘶力竭地怒吼:「你這個混賬東西,先害了我,又要把你妹妹也害死嗎?」
晏逐星心有防備,閃身躲開了。
沒砸中她,溫如霜愈發惱怒,她氣得直拍桌子。
「喪門星,你就是個喪門星。你要害死我們全家才罷休嗎。」
答對了。
晏逐星在心底默默回答。
但她一言不發,隻是委屈地看了定遠侯一眼。
見她看向自己,定遠侯心底那點父愛陡然升起,扭頭訓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明月受傷,關星兒什麼事?」
溫如霜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他:「侯爺莫不是忘了,明月才是我們的親女兒?」
「那又如何。本侯一視同仁!星兒養在我們名下,那就是我們的親生骨肉。成日強調這事,你是恨不得孩子跟我們離心嗎。」定遠侯怒罵。
溫如霜被他這話氣得臉漲紅,喘不上氣,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
李氏嚇了一跳,趕忙給她順氣。
晏逐星委屈地開口:「母親這話說的可就傷了女兒的心了。雖然我不是你們親生,但您和父親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我是萬萬不敢忘的。」
這話說到了定遠侯的心坎裡,他跟著點了點頭。
晏逐星繼續火上澆油:「今日二妹妹掉到往生池裡,被威寧侯所救,玄空寺上香的香客都瞧見了兩人濕噠噠抱在一起的場景。」
「而後她說是我將她推下水的,卻被永安王揭穿了真相。眾人皆知是她污衊了我。還是沈家夫人出來替我澄清的。」
「後來擡她下山的人和軟輿,也是二妹妹自己準備的。我知道她摔花了臉您很傷心,但我全程沒插手,您怎麼能怪到我身上呢。」
「難不成,不是親生的就該死嗎?」
溫如霜聽著那些話,心臟像被捅出無數血窟窿。
她引以為傲的女兒啊,就這麼毀了。
她憤怒得連牙關都在打顫。
她擡手指向晏逐星,還沒來得及開口斥責,一股刺鼻的騷味突然漫開,定遠侯和晏逐星同時看了過去。
淡黃液體順著她裙角往下淌,滴滴答答地在青磚地上積起一灘水漬。
溫如霜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