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遠走高飛了
門打開的那瞬間,晏明遠頓時變了臉色,脫口而出:「明月,你的臉……」
晏明月一把將他拽到屋子裡,關上門,破罐子破摔。
「看清楚了吧,我的臉全毀了,都是晏逐星害的。」
晏明遠本想反駁,但是晏明月的臉已經變成這樣,他又說不出口了。
這種時候說這些話,無異於在明月的傷口上撒鹽。
他隻得安撫她:「別怕,大哥這就去給你請大夫。」
晏明月拽住想要離開的他,聲嘶力竭地大吼:「這窮鄉僻壤能找到什麼好大夫,京城裡的太醫都未必能治得好。」
晏明遠啞口無言。
晏明月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她一邊哭一邊道:「如今我的臉全毀了,便是做妾,表哥也不會要我了。嗚嗚嗚嗚嗚。」
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晏明遠站在一旁幹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會的,拋去給他當妾,你也是還是侯府嫡女,他們不敢苛待你的。」他乾巴巴地安慰著哭得涕淚橫流的妹妹。
晏明月哭了好一會兒,方才止住眼淚。
她低著頭小聲道:「大哥,你能不能幫我說服舅母和表哥,我們再在昌樂縣待上一日?我想出門去尋大夫瞧瞧臉。」
「行。」晏明遠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待到他離開,晏明月便領著蓮兒出了一趟門。
直到夕陽西下時,她才回到客棧。
「你去哪了,怎麼去了那麼久,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們嚇死了。」見到她回來,晏明遠鬆了一口氣,對著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晏明月戴著帷帽,姜清屏母子看不清她的臉。
她柔柔地說了聲:「我身子不適,去看了大夫,誤了時辰,讓舅母、表哥還有大哥擔心了。」
「已經聽你大哥的,在這待了一整天了,明天必須回青州。」姜清屏冷冷開口。
「是,一切都聽舅母安排。」她順從地應下。
「今夜我親自下廚,給諸位賠罪。」
「那怎麼使得,這樣的粗活用不著你來做。」溫韞上前一步,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
「怎麼使不得了。這一路,舅母和表哥照顧我良久,我理該給你們做頓飯道謝的。」晏明月十分堅持。
「行了,她願意做就讓她做吧。」姜清屏沒有繼續阻攔。
晏明遠在心底嘆氣。
他知道,妹妹是怕之後被溫家人看到臉嫌棄,所以現在就開始討好舅母他們了。
沒過多久,晏明月就在蓮兒的幫忙下做好了一頓飯。
很簡單的雞湯麵條。
味道平平無奇,但每個人都給面子的吃完了。
唯有晏明月說自己胃口不好,沒怎麼動筷子。
用過晚膳後,晏明遠原本還想跟妹妹在說說心裡話,但卻被她拒之門外了。
他隻得無奈離開,打算明天在和妹妹好好聊聊。
晏明月回到屋子裡,催促著蓮兒趕快收拾行李,而後點燃了一炷香開始進行計時。
「小姐,咱們真的要走嗎?」蓮兒快哭出來了。
小姐今日帶著她去縣城裡逛了一圈,還買了蒙汗藥,做飯時讓她下到飯裡,讓舅夫人和兩位少爺都吃了。
她當時腿都嚇軟了。
如今,小姐又讓她收拾行李,說要遠走高飛。
她更害怕了。
「隨你,你要是不跟我走,明日他們醒了,你會是什麼下場,不用我提醒你吧。」晏明月冷冷地看著她。
蓮兒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她不敢再發出質疑,噙著淚迅速收拾起行李。
直到香燃盡,晏明月果斷起身,去找大哥。
「二小姐,大少爺已經歇下了。」小廝竹安攔住她,不讓她進門。
晏明月卻不管不顧地推開房門:「我有要緊的事要跟大哥說。你離遠些,不許偷聽。」
竹安想攔,但想到大少爺對二小姐的寵愛,他又收回了手,聽話地走遠了一些。
晏明月火速關上門,走到床邊,輕輕推了晏明遠一把。
「大哥?大哥?」她連著喊了兩聲,晏明遠昏睡著毫無反應。
她又用力地推了他一下,見他還是閉著眼睛,頓時放下心來。
她抓緊時間把晏明遠的包袱都翻了一遍,將裡邊的銀票全都拿走了。
緊接著,用同一個理由如法炮製,把姜清屏和溫韞帶的銀票還有之前的首飾都拿走了。
想著明日要做的事情,晏明月一夜未眠。
今日她出門,原本是為了打聽附近有沒有神醫,卻無意中聽到了一個從南穹國回來的男人在吹噓路上的見聞。
他說南穹國有一個很厲害的巫醫,名叫巫顏子。
醫術能夠活死人肉白骨,之前有一個奇醜無比的女子因為嫁不出去,去找巫顏子治病。
治好後成了絕世大美人,被好多人搶著娶回家。
晏明月一瞬間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要去南穹國,找巫顏子給自己看臉。
不管花多少銀子付出多少代價,隻要能讓她的容貌恢復如初,她都願意。
但舅母和大哥他們肯定不會同意送她去南穹國的,她隻能靠自己了。
晏明月緊緊抱著收拾好的包袱,等著清晨的到來。
天空泛起魚肚白,晏明月昨日請的鏢局已經全副武裝地出現在了客棧門口。
她看到人,趕緊叫上蓮兒,拿著包袱小心翼翼的下樓。
好在這個時間還很早,其他人的丫鬟都沒醒,舅母他們也因為吃了帶有蒙汗藥的雞湯麵,至今還未清醒。
「小姐,咱們出發了嗎?」鏢局的劉老大沖她抱拳詢問。
「嗯,出發吧。」晏明月懷裡揣著匕首,點了點頭。
馬車搖搖晃晃地出發。
晏明月看著漸行漸遠的客棧,見沒有人追出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一旁的蓮兒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但緊接著,眼淚就跟著落了下來。
從今往後,她恐怕再也見不到家中的親人了。
*
待到日曬三竿時,晏明遠終於醒了。
「大少爺,您可算醒了。二小姐和蓮兒,不見了。」竹安一臉著急。
「不見了?什麼意思?」剛剛清醒的晏明遠頭還有些痛,他有些反應不過來竹安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大早,小的想您起來用早膳,卻怎麼也叫不醒您。便想著請二小姐拿個主意,沒曾想,他們的屋子裡空無一人。」竹安急得快哭了。
「什麼?可報官了?」晏明遠急得掀開被子就起身。
但起身的瞬間頭卻發暈,讓他晃了晃又跌坐回床上。
「當然得報官了!堂堂侯府嫡女,竟然做出那等偷雞摸狗的事情。」姜清屏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她的話讓本就迷糊的晏明遠更加茫然了。
「舅母所言何意?」他不解地開口。
「昨夜那混賬東西進了我的屋子,將我包袱裡現銀和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姜清屏氣得快要吐血。
她活了幾十年,還是頭一回遇上盜竊他人財物的官小姐。
「不可能。」晏明遠脫口而出。
母親給了明月許多陪嫁,她不缺銀子,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呢。
「怎麼就不可能了。不止我的,韞兒的那些現銀也被她偷了。」姜清屏眼睛在他的房間裡掃視了一圈,而後冷笑一聲。
「聽聞昨夜她也來了你的屋子裡,你還是看看你的銀票還在不在吧。」
「明月不是那樣的人。定然是有竊賊闖入了客棧,又擄走了明月主僕。」晏明遠嘴上說著不相信,但身體很誠實地翻找了起來。
看著藏銀子的地方空空如也,晏明遠徹底傻眼了。
「這下你該信了吧。」姜清屏氣笑了,當即吩咐丫鬟去報官,必須將晏明月給捉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