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是她的剋星
憤怒、妒忌、不甘。
各種情緒交織在陸玥君心頭。
聽到下人傳回來的消息,她氣得狠狠捶了枕頭一下。
自打上回在烈國公府在京城貴女面前被罰跪後,她自覺丟臉,便不願出門。
但卻依舊沒有放棄關注晏逐星,想著日後一定要尋機會把場子找回來。
得知今日流光閣開業,她原本尋了人去鬧事,想要攪黃了晏逐星開張第一天的生意。
不曾想皇上竟然給她賜了匾額?!
那些人見流光閣背後有皇上撐腰,當即灰溜溜地跑了,這事就沒辦成。
真是氣死她了!
同一時間,李柔徽收到消息,臉色也陰沉得很難看。
可她如今什麼也做不了。
有了祖父和大伯的命令,大伯母現在看她看得很緊,別說她岀不了門,就連她的丫鬟也出不去。
大伯母防她防得跟賊似的。
她隻能暫時忍耐下來。
「晏逐星,且看你能得意到幾時。」李柔徽閉上了眼睛。
小叔不在了,但還有太後呢。
按照小叔的說法,太後對晏逐星也恨之入骨,她就不信太後能容忍晏逐星招搖那麼久。
長樂宮中。
太後得知文昭帝給晏逐星賜了匾額,氣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氣死哀家了,皇帝是要跟哀家對著幹麼。」她破口大罵。
一旁的桂嬤嬤趕忙安慰:「太後娘娘息怒,老奴打聽了,此事是永安王攛掇的。您知道的,皇上素來偏寵他,這才……」
「好啊!又是他搞的鬼。」太後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怎麼哪哪都有他,他就是哀家的剋星!」
從那小子啟蒙之後,她就沒過過一天順心日子。
小嘴嘚吧嘚吧的,比當朝太傅都能說,每次都給她說得啞口無言。
若是說不過別人,就往地上一躺,哀嚎著要死了。
這誰還敢和他吵啊。
桂嬤嬤不敢多言,隻能輕輕撫拍她的背給她順氣。
太後氣理順後,冷靜了下來。
「你說上回皇後和那小兔崽子在長樂宮拼了命地護著那野丫頭,難不成是因為永安心悅那丫頭?」
桂嬤嬤遲疑了片刻後,開口道:「老奴瞧著不像。若是心悅她,怎麼會在她面前直接就往地上躺?」
她這麼一說,太後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但轉念一想,謝翊寧就不是一個能按常理推斷的人。
萬一他跟那野丫頭說話也動不動就往地上躺呢,然後那野丫頭就好這一口呢?
想到那個場景,太後感覺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
「總之,不管什麼原因,皇後和永安都對那個野丫頭頗為偏愛。若是能將她殺了,他們心裡肯定不好受。」太後被逼得不想再忍了。
她不想通過鈍刀子磨肉的法子讓晏逐星難受了。
她也想快刀斬亂麻,讓晏逐星去死,這樣才能消了她心頭的惡氣。
「再過十日不就是皇後的誕辰了麼,屆時,就讓那丫頭死在她的壽誕上吧。」太後閉上了眼睛,做出了決定。
*
未央宮內。
大宮女雲黛和妙檀正在整理皇後生辰宴的物品清單。
妙檀看著單子,忍不住看向崔皇後:「娘娘,今年您的壽宴安排得這樣簡樸,會不會顯得寒酸了些?奴婢擔心王貴妃那邊知道了,又要拿這事兒做文章。」
崔皇後搖了搖頭,語氣十分淡然:「三月那場暴雨,萬幸皇上得了先帝託夢警示,及早防備,這才救下無數百姓,也省下了一大筆救災的銀子。」
「這本是件喜事。可先帝不是還託夢說六月許州必遭大旱,這事兒恐怕不假。聽那意思,旱情要一直持續到秋分以後呢。」
「你得明白,一旦大旱成災,受災的州縣要糧開倉,流散的百姓要安置救濟,河道水渠更要搶修。接下來的幾個月,國庫的每一兩銀子都要分作兩半花,用在救災救命、保一方平安這種刀刃上。本宮的壽宴,簡單操辦就好。」
「至於王貴妃那邊……」
崔皇後嗤笑一聲。
「她若敢生事,那便讓她家裡多掏些銀子賑災去。」
「是。」妙檀應下,不再多言。
朝堂上,文昭帝和眾大臣正商量著許州大旱的事。
上次他把兒子說的那兩件禍事偽裝成是先帝託夢示警,剛好碰上南陽知府貪墨的案子露了餡,他就順水推舟,借著這個機會拿住了群臣,讓他們不得不信,提前去修了堤壩、疏散老百姓。
這一手不僅救下了無數條人命,更省下了大把準備救災用的銀子。
如今說到六月許州要鬧大旱,朝堂上下都深信不疑。
畢竟根據許州官員彙報,四月起,許州就沒下過雨了。
許州地界內的水位也越來越低,再這樣下去,恐怕六月一到,許州百姓怕是連水都喝不上了。
「許州的賑災銀可備好了?」文昭帝的目光掃過階下眾臣。
戶部尚書忙不疊出列,躬身道:「啟稟皇上,銀兩俱已備足於應急專庫,足可支撐災情初期開倉放糧。」
「好。」文昭帝微微頷首,接著問道,「周遭的糧食可曾備齊了?」
「皇上聖明!」戶部尚書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絲自得。
「自三月後,臣等謹遵旨意,已將許州鄰近州縣可徵調的富餘糧米,盡數購入庫中,嚴加看管。定保糧價平穩,絕不讓奸商有囤聚居奇之機!」
他頓了頓,補充道:「後續無力購糧的百姓,也可按制賒貸,秋後還糧於官倉。」
文昭帝眼神稍緩,拋出另一個問題:「提前引水修渠之事,進度如何?」
工部尚書出列回話:「回皇上,各州府民夫日夜趕工,不敢懈怠。按陛下所示需重點疏浚之河道、塘壩及新開水道,已動工六成有餘。」
他瞥了一眼工部尚書的方向,擡高了音量:「但各州府庫銀告急,若戶部再不撥一筆銀錢,恐難以為繼……」
他話音未落,戶部尚書已是臉色一變,急急搶步上前,撲通跪下:
「皇上明鑒!戶部的銀子已盡數填入了囤糧之需,實無餘銀可挪啊。若再動此賑災根本之銀,恐怕隻夠許州百姓支撐月餘之需了!」
工部尚書不甘示弱,也跟著哭訴了起來。
「旱情如此嚴峻,引水修渠乃保根本之策,工程浩大,急需錢糧支應民夫工食,這筆銀子真的不能沒有啊。」
戶部和工部的官員就這樣當堂爭吵了起來。
文昭帝一言不發地聽著,面色越發冷峻。
忽然,他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