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上過？」

　　本來林晚晚還隻是懷疑。

　　現在看陳立衍這幅表情，林晚晚又肯定了幾分。

　　「我上過私塾。」

　　陳立衍臉紅紅開口。

　　早知道媳婦這麼在意文化，他當年應該好好讀書認字的。

　　「那還好。」

　　林晚晚鬆了口氣。

　　上過學就行。

　　否管是什麼學校。

　　「不過我沒怎麼上過課。」

　　陳立衍尷尬的臉紅脖子粗。

　　小時候家裡有錢，陳立衍和幾個哥哥一樣，都是典型的紈絝子弟，養了一身的臭毛病，沒事就喜歡抓蝦摸魚，摸雞遛狗，不學無術。

　　別說乖乖去私塾上課了，他們沒捉弄老師就不錯了。

　　陳立衍隱約記得，他小時候和他三哥因為不想上課，還往老師被窩裡扔過鞭炮。

　　林晚晚：「所以，你不識字？」

　　「我叔公教過我一些，大概，算識字吧。」

　　陳立衍說的很沒底氣。

　　陳慶海比私塾老師嚴厲，也比那些老師兇。

　　陳立衍小時候逃課去偷雞摸狗被陳慶海逮過好幾次，被揍的鼻青臉腫的，還規定他不寫完作業不許吃飯。

　　然而，即便如此，陳立衍依舊千方百計偷懶。

　　隻要陳慶海不在家，陳立衍就偷溜出去。

　　有次，為了不寫作業，陳立衍還聯合自己幾個哥哥把陳慶海綁了扔到後山的荊棘叢裡。

　　陳慶海被荊棘刺的滿身傷，疼的嗷嗷直叫，回家後把他吊在房樑上狠狠揍了一晚上。

　　「這是啥字？」

　　林晚晚拿出一本語文書指著封面上的字問。

　　「語文？」

　　常年埋頭勞作，陳立衍已經很久沒接觸過文字類的東西了，有點不太確定。

　　「那這個呢？」

　　林晚晚又拿出一本歷史書。

　　陳立衍：「歷史？」

　　「這個呢？」

　　林晚晚一連拿了幾本書，陳立衍全答對了。

　　林晚晚最後又翻開語文書，找了一段文字讓他讀。

　　陳立衍讀起來有點吃力，還錯了好幾個生僻字。

　　不過好在，大部分日常用字都是對的。

　　也就是說，陳立衍並不是目不識丁的文盲。

　　林晚晚又拿出紙筆讓陳立衍寫他自己的名字。

　　陳立衍的字有點醜，歪歪扭扭的，跟小孩子剛學寫字一樣，一筆一劃的，好在名字寫的是對的。

　　林晚晚又讓他寫她的名字。

　　陳立衍拿著鋼筆猶豫了一下。

　　「不會？」

　　林晚晚挑眉。

　　陳立衍沒說話，唰唰寫下了『林晚晚』三個大字。

　　「咦~」

　　林晚晚有點詫異。

　　這三個字寫的還挺好的，還是行書。

　　仔細看，字體跟林晚晚書上的簽名還有點像。

　　「你模仿我的字？」

　　林晚晚來了興趣。

　　「嗯。」

　　陳立衍記性好，模仿能力強。

　　看過一遍的東西，基本都能模仿的八成像。

　　猛然的，林晚晚想起前世陳立衍也是這樣。

　　前世陳立衍為了學英文，特地請了個外教到家裡。

　　那個外教老師讀過一遍的英文，陳立衍都能一字不差重複一遍，連發音都幾乎一字不差。

　　「這個怎麼讀。」

　　林晚晚拿出一本英文書，指著上面一個英文。

　　陳立衍囧紅了臉。

　　這個他是真不會。

　　他們私塾壓根沒有外教。

　　陳慶海是數學教授，擅長數學方面的東西，偶爾倒是會冒出幾個鳥語。

　　「不會？」

　　林晚晚瞭然。

　　陳立衍不會英文這點，倒是和前世一模一樣。

　　「嗯。」

　　陳立衍點頭。

　　農村都是上初中才開始學英文的。

　　陳立衍不會，林晚晚倒也不驚訝。

　　「這樣，我讀一遍這個詞，你重複一遍給我聽。」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林晚晚開口。

　　「嗯。」

　　陳立衍點頭，像乖寶寶一樣。

　　林晚晚讀了一遍封面上的英文單詞，陳立衍跟著重複了一遍。

　　林晚晚又試著翻開英文書讀了一段閱讀理解，陳立衍也一字不差重複了一遍，連發音都幾乎和她一模一樣。

　　當然了，那段英文是什麼意思，陳立衍自然是不知道的。

　　林晚晚又拿著幾道數學題考陳立衍。

　　數學陳立衍似乎很在行。

　　林晚晚問的每道題他都答對了。

　　有些算術題，林晚晚自己都不能一下算出答案，陳立衍卻能靠著心算一下得出正確答案。

　　「你真是天才。」

　　林晚晚心裡高興，踮起腳尖吧唧在男人臉頰上親了一口。

　　女孩的唇軟軟的。

　　轟！

　　陳立衍的腦子一下放煙花一樣炸開了。

　　林晚晚後面又嘰嘰喳喳說了什麼，陳立衍是一句都沒聽進去，腦子裡一直回蕩著剛才林晚晚親自己的聲音。

　　「你覺得我剛說的怎麼樣。」

　　林晚晚掰扯完，眨巴眼，一臉期待著看著陳立衍。

　　「啊？」

　　陳立衍茫然臉，顯然壓根不知道林晚晚剛才到底說了什麼。

　　林晚晚：……

　　這個木頭！

　　該不會她說了半天，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吧！

　　好生氣！

　　「哼！」

　　被無視，林晚晚氣的一跺腳，然後氣鼓鼓走了。

　　走了幾步，陳立衍沒跟上來，林晚晚又放緩了腳步。

　　「我生氣了！」

　　等到男人走近，林晚晚這才氣鼓鼓開口。

　　「對，對不起。」

　　陳立衍道歉，眼睛都不敢看林晚晚。

　　好在這會天黑，林晚晚大概沒注意到他漲紅的臉。

　　「你親下我就原諒你。」

　　林晚晚傲嬌將臉湊了過去。

　　陳立衍：……

　　避嫌般，陳立衍抱著資料頭低低快步走了。

　　「陳立衍！」

　　狗男人這麼不識趣，林晚晚這次是真生氣了，撒丫子跑了上去，然後伸手對著陳立衍一頓撓、抓。

　　陳立衍不閃不躲，任由女孩動作。

　　四下無人。

　　突然的，林晚晚撓人的動作一滯，踮起腳尖對著男人的唇親了上去。

　　「嘩啦~」

　　陳立衍手一抖，資料散了滿地。

　　女孩越吻越深，小手更是不安分的往男人精廋的腰探了進去。

　　「別！」

　　陳立衍受驚般，大手本能拍掉女孩的爪子。

　　「你……你打我。」

　　自己好不容易死主動，狗男人不領情竟然還推開。

　　林晚晚惡人先告狀，委屈的眼淚嘩啦往下掉。

　　女孩太大膽了。

　　陳立衍剛才確實被嚇到了，出手力氣有點大。

　　月光下，陳立衍都能清晰看到女孩被自己打紅的手背。

　　自責。

　　內疚。

　　「晚晚，對……對不起。」

　　陳立衍紅著臉笨拙道歉。

　　「陳四，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林晚晚紅著眼看著男人。

　　「我，我沒有。」

　　陳立衍沒談過戀愛。

　　除去林晚晚，他甚至連和女孩子面對面說話都沒有過。

　　他不懂怎麼表達自己的情感，也不懂怎麼哄女人。

　　昨晚他們倒是親密了，但是那會他喝多了。

　　女孩越哭越兇，陳立衍慌了。

　　「沒有，所以你沒有喜歡過我？」

　　林晚晚佯裝生氣。

　　「不是。」

　　陳立衍緊張的掌心全是汗。

　　「不是什麼。」

　　林晚晚不依不饒。

　　「我，我喜歡你。」

　　唰！

　　一句話出口，陳立衍整個臉紅的跟關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