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都是陳年往事了，陳立衍現在想起來有點丟人，特別是在自己婆娘面前。

　　「好了，我不笑話你了，趕緊滾吧。」

　　想起當年，包翠蓮又是一陣的嘆息。

　　幾兄弟裡，陳阿公最疼陳立衍了。

　　要是看到他娶媳婦，估計他阿公會很高興吧。

　　自行車就在院子裡，上鎖了。

　　陳立衍去屋裡拿了車鑰匙。

　　自行車是二八杠鳳凰牌自行車。

　　前面的橫杠可以坐一個人，後面也可以坐一個。

　　陳東三兄弟很喜歡騎著自行車在村裡晃悠。

　　陳東踩，陳南坐後座，陳西則坐在橫杠上。

　　「晚晚，你坐前面吧，安全點。」

　　包翠蓮叮囑。

　　「別了，我還是坐後面吧。」

　　橫杠太細了，坐的屁股疼，林晚晚有點嫌棄。

　　「也行，記得抱緊老四，別摔了。」

　　「還有你，騎慢點，摔了看我不打死你！」

　　包翠蓮威脅。

　　陳立衍有點無語。

　　他至於那麼差勁嗎，騎個自行車還摔跤。

　　然而，真騎上去的時候，陳立衍臉有點疼。

　　太久沒碰過自行車，上車後，陳立衍騎的歪歪扭扭的，好幾次還差點摔倒了。

　　林晚晚緊張到不行，手死死摟著男人精瘦的腰。

　　「要不換我載你吧。」

　　林晚晚是生怕他摔了。

　　「不用。」

　　陳立衍學東西快，自行車歪歪扭扭跑了一段路後，很快恢復了正常。

　　自行車漸行漸遠，包翠蓮懸著的心終於也落到了實處。

　　「這臭小子，還好沒摔，不然就丟臉了。」

　　包翠蓮剛才是真擔心兒子摔了出醜。

　　還好他爭氣，硬是一下學會了。

　　林晚晚的房門沒關。

　　張春霞一雙眼睛一直往房間裡面瞥。

　　「你看什麼看。」

　　包翠蓮怒了。

　　張春霞癟癟嘴，低頭繼續淘米。

　　但是眼睛時不時還是忍不住往裡面看。

　　林晚晚屋裡好東西多。

　　張春霞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罐麥乳精。

　　「整天就知道盯著別人的東西。」

　　包翠蓮唾了口唾沫，順手把門合上。

　　想起麥乳精，怕林晚晚回來真把麥乳精扔了，包翠蓮想了想又把門打開，然後進去把麥乳精抱了出來。

　　「咔嚓~」

　　門合上，包翠蓮順手把鎖頭反鎖了。

　　張春霞面露遺憾。

　　她還想著一會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好東西呢。

　　「媽，那麥乳精你也讓我嘗嘗唄。」

　　這麥乳精味道可好了，甜到齁，張春霞可喜歡那味道了。

　　可惜上次隻嘗了一點點，還是陳右特地留給她喝的。

　　「我呸！老娘就是拿去餵豬都不會給你個白眼狼喝。」

　　「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背地裡編排晚晚的那些事。」

　　要說這張春霞也是真不要臉。

　　背地裡到處編排林晚晚懶，不幹活。

　　還說林晚晚給陳立衍吹枕邊風，故意讓陳立衍跟幾個哥哥嫂子疏遠。

　　現在卻好意思討要林晚晚的麥乳精，剛才還好意思讓老四幫她捎大米。

　　「我編排她什麼了。」仟仟尛哾

　　張春霞有點心虛。

　　包翠蓮：「你要不要我一五一十幫你列出來？」

　　張春霞：「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要不是她進來，這個家會散？四弟會變成那樣？」

　　「你還好意思說，當初分家不是你和李秀花最積極？現在還賴上別人了？」

　　「我……我那隻是隨口說說。」

　　「我呸！好賴都是你一張嘴。」

　　包翠蓮抱著麥乳精走了。

　　張春霞胸口堵著一團火，不上不下的，最後氣的將鍋往地上一擲。

　　力氣太大，鍋倒了，裡面的糙米全掉到了臭水溝裡。

　　張春霞彎腰剛想去撿，一隻肥大的母雞咯咯迎面飛了過來。

　　「啊！」

　　張春霞被嚇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臭水溝裡，很是狼狽。

　　「連你個畜生都要欺負我！」

　　張春霞氣到不行，擡腳對著母雞就是一腳踹過去。

　　母雞被踹的咯咯叫，滿院子跑。

　　「張春霞，你幹嘛呢，你找死啊，連雞都不放過！」

　　這母雞可是家裡的寶貝，家裡的單全靠它呢。

　　包翠蓮怒了，掄起掃帚對著張春霞就是一頓揍。

　　張春霞被揍的嗷嗷叫，撒丫子拔腿就跑。

　　陳立衍載著林晚晚一路從田埂離開。

　　林晚晚坐在後座，手緊緊摟著男人的腰。

　　兩人男的俊，女的美，引起了無數人的視線。

　　這其中，就包括陸景禮。

　　「這林知青和陳四的感情可真好。」

　　有人羨慕開口。

　　「能不好嗎，陳四天天幫她幹活，好吃好喝伺候她，真搞不懂她有什麼好的，陳四那麼死心塌地的。」

　　李香蓉酸溜溜開口。

　　都是女人，她命怎麼這麼苦呢。

　　王志勇連五百塊彩禮都不願意為她努力湊一下。

　　現在，更是連口水都不願意送給她喝。

　　「李香蓉，你這話我可不同意了，人家林知青哪裡不好了，長得漂亮，娘家又有錢。」

　　有嬸子回。

　　「長得再漂亮有什麼用，連穀子都不會割。」

　　李香蓉冷哼。

　　「這個確實，長得再漂亮，人懶也沒用，這林晚晚天天就知道打扮，跟個狐狸精一樣，衣服不洗，農活不幹，誰娶誰倒黴，還好我兒子當初沒娶她。」

　　有大娘酸溜溜表示同意。

　　「王大娘，你就眼紅吧，明明是你兒子對人家死纏爛打，人家看不上你兒子。」

　　趙金花冷嗤。

　　另一個和趙金花關係好的嬸子搭話：「就是，他兒子長什麼德性也不撒潑尿照照鏡子，竟然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我兒子怎麼了，我兒子再怎麼醜都比陳四那個鬼樣強！」

　　王大娘不服氣了。

　　她兒子再醜能比陳四那副鬼樣醜？

　　誰不知道陳四毀容了，隔壁村的小孩看到他都被嚇哭了。

　　「王大娘，你確定你兒子長得比陳四好？」

　　孫桂鳳不同意了。

　　周紅英：「王大娘，都說母不嫌兒醜，但是你也沒必要睜著眼說瞎話吧，就陳四這長相和身高，別說你兒子了，就是整個臨水村都沒人能跟他比的好嗎」

　　「周知青，你這話會不會有點過了，陳四身材好這點我承認，但是他的長相……」

　　「咦，陳四臉上的疤怎麼好像不見了。」

　　「好像真是，淡了好多。」

　　「都說人靠衣服馬靠那啥……這陳四換身衣服打扮一下還挺俊的。」

　　「是啊，比那個省城來的陸知青還俊。」

　　「廢話，你們忘記了，陳四沒毀容的時候本來長相就不差。」

　　「這倒是，你說這陳四臉上的疤怎麼突然就沒了呢？」

　　「沒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嗎，他那婆娘那麼有錢，肯定花錢給他買了很名貴的葯唄。」

　　「這陳四的婆娘對他可真好，他身上那衣服的料子看起來就好貴，他婆娘也真捨得買。」

　　「你們沒發現林知青的辮子很特別嗎？」

　　「她的辮子一直不都挺特別的，咦，林知青的劉海還卷了，怪好看啊。」

　　「這小兩口長得跟電影畫報上的小人一樣，真養眼。」

　　野豬沒抓到，一群人開始指著遠去的自行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再看陸景禮，一張臉早黑成了炭。

　　陳立衍身上的衣服料子他認得，當初林晚晚特地給他買的，說是要給他做衣服。

　　他等來等去沒等到林晚晚把衣服送上門，卻等到了衣服被陳立衍穿了。

　　很生氣。

　　陳立衍搶他的女人就算了，連他的衣服也要搶！

　　真就這麼窮？

　　別人不要的衣服都要？

　　也不對，那衣服他從來沒說過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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