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的門吱丫一聲打開，一顆黑乎乎的小腦袋從門縫裡探了出來。

　　女孩的辮子已經扯掉，頭髮鬆鬆垮垮的，蓬的跟雞窩頭一樣。

　　「你幫我洗頭好不好。」

　　女孩直勾勾盯著陳立衍看，小臉嬌滴滴的。

　　她頭髮實在太多了，洗起來特別麻煩，林晚晚有點煩躁。

　　「別鬧。」

　　陳立衍嘴角微抽。

　　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一個大老爺們。

　　林晚晚咬唇沒說話，小臉瞬間垮了下去，蔫蔫的。

　　陳立衍的心一下軟了下去。

　　好半響，男人才闆著臉開口：「進去。」

　　「老公真好。」

　　林晚晚咧嘴沖男人甜甜一笑，然後光著腳丫子跑了進去。

　　衛生間的空間有點小，

　　陳立衍人高大。

　　他一進去，裡面的空間瞬間變的逼仄起來。

　　衛生間裡擺著一個嶄新的浴桶，林晚晚下午在縣城供銷社買的，打算買回家用。

　　熱水已經被林晚晚倒到浴桶裡了。

　　兩大桶的熱水，剛好把浴桶滿上。

　　陳立衍進來的時候，女孩已然赤腳進了浴桶。

　　也是這會，陳立衍這才發現，女孩竟然什麼都沒穿……

　　刷！

　　幾乎是一瞬間，陳立衍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想逃。

　　偏偏女孩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躺下後就開始指揮人。

　　「快點幫我洗頭，頭好癢啊，今天出太多汗了。」

　　林晚晚整個人半躺在浴桶裡，頭髮就那麼垂在浴桶外。

　　「嗯。」

　　陳立衍認命般，紅著臉緩步朝女孩身後走了過去。

　　女孩的頭髮又長又厚，綁了一天的辮子後，特別的蓬，亂糟糟的。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第一次給女人洗頭，陳立衍洗的有點笨拙。

　　常年幹農活，男人的力氣特別大，手指又粗又長的，指甲異常的堅硬。

　　知道的以為他在幫媳婦洗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拔雞毛。

　　「你輕點。」

　　林晚晚隻感覺自己頭皮都要被他抓破了，扭頭惡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女孩生氣的時候腮幫子氣鼓鼓的，臉頰被水汽氤氳了一層霧氣，紅撲撲的，很可愛，很讓人想欺負。

　　視線下移，陳立衍的臉直接燒紅了。

　　「要不，還……還是你自己洗吧。」

　　陳立衍想逃。

　　「不要！」

　　「你敢出去我以後都不理你！」

　　林晚晚威脅。

　　陳立衍抿唇，沒敢再吭聲，蹲身繼續幫忙洗頭。

　　這次男人手上的力度放緩了很多。

　　「我們重新蓋個洗澡房吧。」

　　分家後，林晚晚一直惦記著這事。

　　陳家人多，隻有一個衛生間，洗澡特別不方便。

　　每次林晚晚洗久一點，二房和三房都往死裡催。

　　雖然最後都被包翠蓮罵回去了，但是林晚晚還是有點不爽。

　　她想重新蓋個屬於他們的衛生間，到時候她想洗多久就洗多久。

　　「嗯，明天回去我就弄。」

　　這事陳立衍也一直在考慮。

　　隻是最近農忙，他天天起早貪黑，忙的腳不著地，沒時間。

　　「也不急，等水稻收完吧，到時候順便搭個廚房。」

　　最近陳立衍是真的忙，林晚晚也不想他太累。

　　並且，蓋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搞好的事。

　　「行。」

　　嘴上應著，陳立衍的眼睛卻不知道往哪看。

　　好不容易幫林晚晚洗完頭，陳立衍鬆了口氣。

　　然而，沒等他起身，林晚晚又讓他幫忙搓背，理由是自己手短夠不著。

　　有那麼一瞬間，陳立衍感覺自己像她的丫鬟，還是特別貼身的那個。

　　媳婦的話就是命令。

　　陳立衍再彆扭也隻能悶頭幹。

　　林晚晚今天有點得寸進尺。

　　洗完頭，搓完澡，還要他抱出去，理由是自己沒帶衣服進來。

　　想著她是自己媳婦，她一個女孩都不害臊，自己一個大老爺害什麼臊，說出去多丟人。

　　咬咬牙，陳立衍忍著憋紅的臉，彎腰就想將人抱出去。

　　然而，他的手還沒觸及女孩。

　　突然的，女孩腳下一滑，陳立衍伸手想扶。

　　不想，整個人被拽的站立不穩，跌入木桶裡。

　　「晚晚……」

　　男人再受不了，欺身將女孩摁在浴桶邊緣。

　　然後，迎接女孩的是男人兇烈的吻。

　　浴桶的水灑了一地。

　　……

　　一小時後，林晚晚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剛才在衛生間裡被折騰的太久，林晚晚這會腿肚子都在打晃。

　　「都怪你。」

　　林晚晚惡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她剛才真是隻是想好好洗個澡而已。

　　她還趕著去電影院賣東西呢。

　　晚了電影院人都沒了。

　　剛才在衛生間的時候，她求了他好幾次，讓他晚上再說。

　　結果這貨壓根不聽，跟頭髮了瘋的狼一樣。

　　狗男人！

　　裝的挺純的。

　　還以為他是小綿羊。

　　沒想到是大灰狼！

　　「對……對不起。」

　　想起剛才在衛生間裡發生的事，陳立衍黑黝黝的臉燙的厲害。

　　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真的隻是想幫她好好洗個澡而已。

　　「幫我拿著。」

　　林晚晚氣鼓鼓把東西一股子鬧全塞到男人懷裡。

　　「一會遲到了有你好看的！」

　　林晚晚氣呼呼將眼睛瞪成了銅鈴。

　　女孩臉頰帶著點嬰兒肥，腮幫子鼓鼓的，還泛著不自然的紅。

　　陳立衍看著，有點渴。

　　本能的，陳立衍將視線移到別處，不敢再直視女孩。

　　林晚晚一瘸一拐出了門。

　　陳立衍將大包小包的花生、瓜子塞到背包裡，緊隨其後。

　　「出去呢。」

　　招待所來了客人，大娘正在登記信息。

　　看到林晚晚和陳立衍下樓，大娘眉開眼笑的。

　　那眼神就跟看到財神爺一樣。

　　「對，難得來縣城一趟，出去電影院看看電影。」

　　林晚晚變臉比翻書還快，俏臉很快換上了那副招牌的笑容。

　　「你男人對你可真好，我都快四十了還沒看過電影呢。」

　　大娘笑。

　　「是啊，他對我可好了。」

　　林晚晚意有所指瞪了陳立衍一眼。

　　陳立衍臉紅紅，沒吭聲。

　　「大娘，不跟你說了，我們先走了。」

　　林晚晚揮揮手告別大娘。

　　「行，趕緊去吧，晚了電影就趕不上了。」

　　林晚晚剛洗完澡，臉上還泛著不自然的紅，身上一襲白色長裙，頭髮半濕不幹的披在肩頭，配合她那張俏麗的小臉，頗有點清水出芙蓉的感覺，大娘是越看林晚晚越喜歡，話也不自然多了幾分。

　　「媽，你認識那女的？」

　　林晚晚前腳離開，後腳一個弔兒郎當的小青年拎著掃帚從樓道走了過來。

　　「臭小子，收起你那點亂七八糟的心思，人家有男人。」

　　大娘瞪了眼兒子。

　　「我有什麼心思，我隻是好奇問一句罷了。」

　　小青年癟癟嘴，頗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