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先換下衣服。」

　　包翠蓮點頭附和，接過衣服。

　　「奶……奶奶，我自己換。」

　　陳右紅著臉躲開。

　　「臭小子，都什麼時候了，害什麼羞。」

　　包翠蓮一把拍開的手，強硬把他身上的濕衣服換了下來。

　　「老四，你也趕緊進屋換身衣服，別著涼了。」

　　包翠蓮提醒。

　　「嗯。」

　　陳立衍點頭，擡腳進了屋。

　　臨走，陳立衍深深看了張春霞一眼。

　　張春霞心虛的低下了頭。

　　「你滿意了？」

　　陳立華胸腔上下起伏，顯然被氣的不輕。

　　「我，我不是故意的。」

　　張春霞抖著唇解釋，慌了。

　　「張春霞，我們離婚吧。」

　　陳立華真的累了。

　　張春霞怎麼補貼娘家，他撐死就自己辛苦點，多掙點。

　　可張春霞每次一不如意就拿抱著兒子尋死覓活的，陳立華忍不了。

　　這次運氣好，陳右隻是濕了衣服，沒受傷。

　　下次呢？

　　下下次呢？

　　陳立華不想賭，也不敢賭。

　　「離婚？」

　　張春霞慌了。

　　她可不想離婚。

　　離婚了，她上哪住去。

　　娘家肯定回不去的。

　　她那些嫂子不會讓她一個出嫁的姑子長住的，她也沒臉回去。

　　「陳立華，你還是不是人，你弟弟和弟媳欺負我，你不幫我就算了，竟然還要和我離婚？」

　　心裡不想離婚，嘴上，張春霞依舊不饒人。

　　「欺負你？誰能欺負你？你沒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陳立華現在是真對張春霞失望透頂了。

　　張春霞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永遠隻會怪別人。

　　她永遠都不會錯，錯的永遠都是別人。

　　「我欺負她？」張春霞笑了，「她從娘家帶了好東西過來，寧願給陳東他們幾個大的都不給右右，還說不是欺負人？」

　　「你都知道東西是別人從娘家帶過來的，跟你有關係？人家的東西，人家愛給誰就給誰，還有啊張春霞，你從娘家帶東西回來，你有給過別人？還不是自己藏著掖著。」

　　在大是大非上，陳立華還是拎得清的。

　　衣服本來就是林晚晚從娘家拿回來的，她愛給誰都是她的自由。

　　「陳立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她漂亮才向著她。」

　　張春霞自己長得醜，對長得漂亮的女人敵意很大。

　　隻要陳立華稍微多看別人一眼，張春霞就覺得陳立華對別人有意思。

　　以前，張春霞就沒少因為這些破事和別人吵架。

　　「隨你怎麼說，反正這婚你不離也得離。」

　　陳立華累了，已經懶得和她理論了。

　　「陳立華，你是不是想和我離婚，然後和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勾搭……」

　　「啪！」的一聲脆響。

　　陳立華一巴掌扇在張春霞的臉上。

　　「你……你敢打我。」

　　張春霞捂著臉，不敢置信看著陳立華。

　　「你竟然因為一個狐狸精……」

　　「啪！」

　　又是一聲脆響。

　　這次是林晚晚扇的。

　　「張春霞，你們兩口子吵架就吵架，別他媽把我扯進去。」

　　張春霞張口閉口都是狐狸精罵自己，林晚晚聽著刺耳。

　　「還有，你男人我可看不上，我家衍哥兒比你男人好一千倍，不對，是一萬倍。」

　　林晚晚也是有脾氣的。

　　就陳立華這種男人，也就張春霞當寶，她還真就看不上。

　　「老三，你們兩口子吵架就吵架，別整天把晚晚扯進去。」

　　包翠蓮不滿道。

　　林晚晚清清白白的人。

　　張春霞張口閉口罵她狐狸精，還說林晚晚勾搭陳立華，包翠蓮怎麼聽怎麼氣。

　　這是人能說出的話嗎。

　　「老三，你弟弟這些年怎麼對你的，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有你這麼當哥的嗎。」

　　一直沒吭聲的陳貴強也開口了。

　　張春霞說話實在太難聽了。

　　陳立華是男人也罷。

　　林晚晚可是女人。

　　伯哥勾搭弟媳，這種話傳出去，林晚晚的名聲指定要壞了。

　　「爸、媽，對不起。」

　　「四弟妹，對不起。」

　　陳立華道歉。

　　「爸，連你也向著這個賤……」

　　「啊！」

　　張春霞話沒說完，頭髮就被陳立華揪住了。

　　「你放開我，陳立華，你個混蛋，你放開我的頭髮！」

　　張春霞對著陳立華又抓又撓。

　　可沒用。

　　陳立華連拖帶拽將她從陳家拉走了。

　　兩人漸行漸遠。

　　最後徹底從眾人的視野裡消失。

　　陳家再次恢復了安靜。

　　「媽，他們不會出事吧。」

　　林月英問。

　　「能出啥事，要出事早出事了。」

　　兩人又不是第一次這麼鬧，包翠蓮現在是連問都懶問了。

　　以前還會擔心兩人離婚，現在，她是巴不得早點離。

　　「臭小子，還愣著幹嘛，趕緊挑衣服啊。」

　　包翠蓮踹了陳西一腳。

　　「對對，衣服。」

　　陳西屁顛跑去挑衣服。

　　「東東，小南，你們也來挑幾件吧。」

　　林晚晚招呼兩人過去。

　　「臭小子，還愣著幹嘛，還不謝謝小嬸。」

　　林月英瞪了眼兩個兒子。

　　「謝謝小嬸。」

　　陳東和陳南異口同聲，聲音裡皆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謝啥，都是一家人。」

　　林晚晚笑。

　　「對了嫂子，我的舊衣服我也拿過來，你看下有沒有合適你的。」

　　林晚晚將一袋衣服遞給林月英。

　　「我也有啊。」

　　林月英有點不好意思了。

　　「都是我以前穿過的，扔了可惜，就是款式可能有點老了，有些還有一些地方勾絲了，你看下有沒有能穿的。」

　　林晚晚衣服多。

　　很多都是好幾年前的款式，都過時了，有些還有瑕疵。

　　她自己的話，肯定是不會再穿。

　　林月英不要的話，林晚晚就想著到時候再問下趙金花要不要。

　　「能穿，當然能穿。」

　　這些衣服林月英瞥了眼，全是上好的料子，很多看起來跟新衣服沒兩眼。

　　至於款式。

　　她都是當媽的人了，有的穿就不錯了，哪裡還管什麼款式不款式的。

　　當初家裡窮的揭不開鍋，她甚至連包翠蓮的衣服都撿來穿。

　　「那行，你先挑。」

　　林晚晚笑。

　　「晚晚，你對我們一家太好了。」

　　林月英說著說著，眼圈一下紅了。

　　陳家落魄了，她又沒娘家撐腰，村裡人都看不起她。

　　他們這一房在村裡的日子最不好過。

　　陳東過完年就18歲了，擱別家早張羅相親的事了。

　　他們家，一個上門打聽的姑娘都沒。

　　倒不是陳東長得差，而是他們家實在太窮了，沒人看的上。

　　在這村裡，除了包翠蓮兩口子和陳四，就數林晚晚對陳東他們幾兄弟最好。

　　「都是一家人，我不對你們好對誰好。」

　　人都將心比心的，林晚晚亦然。

　　林月英和陳東他們對她好，她自然會加倍對他們好。

　　「對，一家人。」

　　林月英笑了，「晚晚，你和老四先去吃飯吧，趕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了。」